边走，小家伙还边给自己配音。
夹杂着脚步声，愈往下，独属于地下室的空荡愈能体现出来，昭昭的小奶音也因此变得有些突兀。
宋墨宸一直担心着昭昭会走不好，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上一眼，只待稳稳走到下面，男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刚转身，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昭昭，别看。”
宋墨宸连忙遮住正要抬头的昭昭，伸手将她抱起，掌心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倏而，他朝戎以和煤球递了个眼神过去。
而对方明显比他的反应还快，在他看过去时，戎以和煤球已经走到了他所看到的那一幕了。
宋墨宸方才看到的，是一张铁架床，周围摆放的，是普普通通的杂物。
尘灰密布，同普通地下室没有什么不一样。
关键在于，那张床上，还躺着个人。
不，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不仅因为他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还是因为他的全身，除了外面那层皮外，就只剩下骨头了。
只轻轻一碰，那关节连接处都会弯下来，并且再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模样。
而遍布全身的血管，如那交错的树枝一般，凸显在他的皮肤上。
那个人……
真的可以说是一朽枯木了。
宋墨宸看了眼那人的长相，发现他与方才在上面的柳从烨长得一样后，便是知晓，现在躺在这里的，才是真的柳从烨。
宋墨宸深吸了口气，察觉到昭昭想要抬头，忙又轻轻地把她按了回去，安抚道：“昭昭乖，我们不看这个。”
说着，便拿出手机来，打算叫特别行动组的人来处理这些。
毕竟看这惨状，也不会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戎以围着柳从烨的身体仔细地看了一圈，看着他与之前周柏珩一模一样的症状，不由冷笑：“你最好祈祷在我抓到你之前，不要再有被你祸害的人……”
若不然，让她直接消失，都便宜她了。
“又让她跑了！”
煤球跳到铁架床上，生气地跺了跺爪爪。
这时，它眼角忽而瞥到了柳从烨一直攥紧的右手，似有一抹红色闪过。
煤球眨了眨眼，把脸凑了过去。
待瞧到他手心里攥紧的红色布料，煤球怔了怔，随即把它扯了出来。
煤球动了动鼻子，嗅到上面一股腐烂的气味时，接连干呕了好几下。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后，煤球眼里却露出了惊喜之意。
它兴奋地用爪子勾起那布料，看向戎以和宋墨宸他们，说道：“这上面还有她留下的气味，我可以找到她！”
腐烂的气味，上次在周柏珩家里时其实也有。
但相比于那样存在于整个空间的味道，柳从烨扯下的布料才有追踪性。
因为那是在那人身上扯下来的。
就跟警犬搜寻一样，单是到了屋子的话，找不到有什么指向性的信息。
但如果是人用过的物什就不一样。
煤球想着，想到待会自己是跟警犬一样的用途，两边的猫须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它轻哼了一声，嘟囔道：“我才不是跟会摇尾巴的它们一样呢！”
说着，自己身后的尾巴，却是不受控地左右甩了两下。
-
有了煤球的追踪，宋墨宸便先联系上了特别行动组，打算跟他们过来的人解释清楚之后再带昭昭他们去寻找那罪魁祸首。
不想戎以嫌他们的动作实在太慢了，跟煤球对视了一眼，直接将除了昭昭之外的人都迷晕了。
戎以回头看向昭昭，“小昭昭，带着你爸爸太不方便了，我能保护好你的安全，你可以先跟姐姐走吗？回来姐姐自会跟你爸爸解释的。”
她不能离得太远。
若不然，她自己就去了。
“唔——”
小团子知道自己是来抓人的，而且还答应了周柏珩的请求。
但看着自家爸爸跟特别行动组的人都倒在了地上，昭昭又有些犹豫了。
“如果昭昭还没有回来，他们醒来了怎么办？粑粑会被他们抓走嘛？”
“那就赶在他们醒来之前回来！”
戎以担心她们又晚去一步，见昭昭犹豫不决，还想去将宋墨宸扶起来。
戎以索性将宋墨宸撂在了沙发上，一把捞起昭昭和煤球，消失在原地。
……
“是这里！”
煤球带路的地方是一个酒吧，里面的设施却又同酒吧有些不一样。
这会还不是晚上，正常酒吧这个点都是在休息，这里却还开着。
戎以停在大堂里打量了一会，看着周围各个入口而对应的各个包厢，还有旁边的电梯，她让煤球再尝试找下人的具体方位。
“在这个方向。”
片刻后，煤球跑向了离电梯最近的一个包厢入口。
戎以见此连忙带着昭昭跟上。
小家伙还没从上一阵的奔波缓过神来，就又被圈了起来。
昭昭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她看着唰的一下过了的地面，终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然而戎以一心想着那包厢里会有那女人的存在，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嗖的一下就带着昭昭过去了。
于是，本来还在门口摸鱼打瞌睡的保安，转头就看到了这么诡异的一幕——
面前明明什么人都没有，却是多了一地水状的呕吐物。
并且面积，还在往包厢那边延展着。
保安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一时间不知是该为地上的东西犯恶心，还是为自己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东西而害怕。
“呼呼…呼呼……晕乎乎。”
昭昭被戎以放下来的时候，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以为自己还在空中，她还一直晃着自己的小脑袋。
异能也不受控地在手上释放了起来。
时而是丢个小火球，不然就是噼里啪啦的雷电，迸射而出的冰锥子……
戎以是魂体状态，这些物理异能并不能打中她。
可煤球就惨了。
心惊胆战地躲过要烧掉自己尾巴的火球，尾巴尖儿又迎来了雷电，好不容易抱着自己尾巴躲过了，两只猫腿间又被袭过了冰锥子。
那冰锥插在了只余它胯下一丁点的距离，如果自己再往前点，它就不是个完整的公猫猫了！
煤球吓得直拍胸口，担心着昭昭的状态，转头又对着戎以一阵输出，责怪她没有安顿好昭昭。
而方才还着急的戎以，这会却是耐心地数起了昭昭释放出来的异能。
“火，雷，冰，水……”戎以细细数着，忽然疑惑问道：“咦？我记得，小家伙常用异能里，还有木吧？这次怎么没有表现出来？”
那些能动辄土木，能将这里夷平的异能，她庆幸昭昭没有释放，可像木系这种，左不过就是几条藤蔓什么的，没给煤球招呼上，她觉得是不完整的。
嗯，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能感觉那人就在里面，那股令人恶心的气味弥漫着，似乎也在招呼着自己进去。
就像是在说，里面的人明知道她在外面，却不像前两次一样，等着跑了。
所以，她反倒是不急了。
戎以悄然地动用自己的气息，将整个包厢里里外外都包裹起来。
随即靠近昭昭，拎着煤球给她输着灵气，缓解她的晕症。
归根结底，她哪怕从良了，也还是一记怨灵。
她的能力……能伤人，能杀人，却独独不能救人。
“喵！”
煤球冲着戎以龇牙，爪子却是轻轻地按在昭昭的背上，乖乖地输送着自己的灵气。
而就在这时，戎以刚刚说小家伙没有表现出来的木系异能，却突然出现了。
只不过看到这木系异能的释放方式，戎以和煤球却一块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