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宓避开丁暄雨灼热的视线.在目的还沒有达到之前.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了于美.
在李宓的眼睛里.丁暄雨看到的是无可奈何.而更多是欲念.她沒有再逼迫李宓承认这件事情.做到心知肚明已经够了.丁暄雨疲惫地捏着眉心.胃里空荡荡的.却也不怎么想进食.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单时.这才注意到手腕上还插着针.
“需要什么.只管出声就是了.”
李宓赶忙制止了丁暄雨的动作.她冷冷地看着李宓嘴边那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在我的双手双脚还沒残废之前.我想我还沒有到仅动嘴就会有人帮我做事情的地步.”见李宓僵硬着身子处在她的面前.她最终还是软下态度.“昨天.我碰见銮了.”
“她……还好吗?”李宓咬住嘴唇.
“她在怪我把莫须有的罪名套在她身上.”
“这是她自作自受.”
丁暄雨蓦地站起身子.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宓那张毫无感情的脸.她不认同李宓的话.如果换位思考下.夏一銮只是不想贫苦的过一辈子.这又有什么错呢?错的是她用错了方法.苦心积虑营造出來的一段婚姻还沒开始就步入夭折的下场.要怨的话.那么只怨造化弄人.她定了定神.压下心中对李宓这句话的不满.说：“是乔文森背叛了她.”想起是母亲破坏了在夏一銮眼中原本是幸福的婚姻.她仿佛就变得无所适从了.
对于乔文森的背叛.李宓反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丁暄雨深吸了口气.“她是被柯竞通带走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不愿意她再受到伤害……”
“够了.”李宓低吼了声.她握紧拳头.“收起你的不忍.她所犯的错误必须让她自己來承受后果.你帮不了她一辈子.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初那三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了.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的身体.”她放整齐碗筷.然后拿起保温杯倒了半碗白米粥出來.“就算不饿.也必须吃点东西.”她捧着白米粥递给丁暄雨.
丁暄雨侧过身子.避开她递來的那碗白米粥.淡淡地说：“搁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转身重新地躺在病床上.不同的是这次她是背对着李宓的.心里堵得慌.不禁自嘲地扯起唇角.活了二十一年.却连个说贴心话.出主意的人都沒有.该说她自己是做人失败还是该怪她自己交友不慎呢?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丁暄雨这次转过身子.除了桌子上放的那碗散着热气的白米粥外.仿佛适才所发生的就像一场梦.
“怎么连个守床的人都沒有?”
“这吊瓶都空了.”
絮絮叨叨的话将丁暄雨惊醒了.她缓缓地睁开眼睛.
“你醒啦!”忙着换吊瓶输液的护士和善地绽放开笑容.“你朋友呢?怎么都走了.输液都输完了.也沒人说一声.”
“我……”是啊!她朋友呢!她真的有朋友吗?左手上传了一阵刺痛.丁暄雨这才注意到护士已经将她插在手背上的针孔拔掉了.用一根黄色的棉签按住.
“按住就可以了.”
丁暄雨木愣按住棉签.
“还晕吗?不舒服的话在躺一会儿吧!”护士一边收拾输液管与吊瓶.一边沒完沒了地嘱咐道.“该办的手续都已经办了.感觉好点了就出院.需不需要让我通知你的朋友.”她友好地提出意见.
“我……我沒有朋友.”接受到护士怪异的目光.丁暄雨勉强地干笑出声.此时此刻.她最感谢护士小姐沒有给她一道同情的眼神了.“沒那么娇贵.换完衣服就可以了.”她将手中的棉签丢进病床下的垃圾桶内.“能出去下吗?”瞧见护士沒有出去的打算.她拿着衣服的手顿了顿.
午后的阳光透着彻骨的凉意.
换完病服的丁暄雨走出了医院.秋衣渐浓.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旁.她仿佛就此格格不入了.抵着寒风.她反倒是不觉的冷.
“上车.”
一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车截去了丁暄雨的去路.
或许见丁暄雨迟迟沒有下一步动作.她最终还是下车将丁暄雨强行带进车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丁暄雨冰冷冷的身子仿佛有股暖意直窜入心头.
“穿着这么凉快.不怕着凉吗?”吴馨月有意似无意地瞅了丁暄雨一眼.
丁暄雨神情不自然地弯起嘴角.吴馨月长得很美.下巴削得尖尖的.她的皮肤很白.看着她的眼睛.她反倒觉得轻松.在她的眼睛里.沒有任何一粒尘埃.她轻笑了声.“碰了我.你不怕和他再扯上关系吗?”她不知道吴馨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让她上车的.
“我不忍一个可怜的女人漂泊在街道上.”吴馨月避开这个话題.
“可怜的女人.”丁暄雨自嘲地一笑.“是啊!可怜女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你该恨我不是吗?她在心里暗暗说道.柯竞通原本是属于吴馨月的.就算她的离开也无法消除她对柯竞通的影响.可是她的出现让柯太太这个位置变成抓住真凶的牺牲品.“吴小姐.你要带我去哪?”
“馨月.叫我吴馨月也行.”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吧!”
“我要去哪?”丁暄雨呢喃地说.眼中一片迷茫.可笑.她既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忽然有种羡慕吴馨月现在这般与世无争的生活.“一个不认识我的地方.”察觉到吴馨月怪异的视线.她扑哧一声笑了.“在紫竹院路下车吧!”她对视吴馨月的目光.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吴馨月似乎理解她.“你在看什么?”她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就算累.也是你的选择.”
“啊?”丁暄雨被吴馨月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给惊住了.当她想细问清楚时.吴馨月已经扭回脸.专注地开着车.就算累.也要坚持下去吗?吴馨月看穿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