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烽火丽影 >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再返根据地
    杨芳这一路走的很顺利,就在藤井和石川回到北平的时候,她和护送她的战士们也到达了蠡县总部,在那里她见到了大区总部首长,向敌工部的宋恩德部长汇报了北平之行的情况,得到了首长们的认可和表彰。

    宋部长告诉杨芳,再过一周她的父母杨崇德夫妇就要和一批爱国民主人士启程去延安了,要杨芳顺便抽空去他们所在的密州根据地驻地看望一下。

    宋部长还给杨芳的一张歌纸,这是太行山根据地的同志传过来的,歌名叫《游击队员之歌》,叫杨芳带回到百里松山去教唱那里的指战员们。

    杨芳对音乐还是挺敏感的,她接过歌纸看了两遍,便跟着轻声哼唱了起来。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那秘密的丛林里到处都安排着同志们的宿营地,在那高高的山岗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好歌,真是首好歌啊。”

    杨芳兴奋的说:“首长,这首歌既好听又容易记住歌词,在部队传唱很快就能推广开的。正好我们冀西南军区要搞一次宣传汇演,这首歌一定会大受欢迎的,我回去后一定会在尽短的时间里教会大家。”

    “很好啊,小杨记者。”

    宋部长说:“你也是我们八路军的一支笔,在采访写稿的同时,也要抽空多创作一些鼓舞抗战士气的文艺作品来。我听说你写的小话剧《举起你的手来》就很受战士们和老乡的欢迎,所以你要再接再厉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

    “是,请首长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的。”

    杨芳很有决心和自信的说道。

    宋部长又问她:“小杨记者,这次你去北平执行任务见到了梁雨琴同志没有?”

    “见到了。”

    杨芳说:“我就是越她喝咖啡的时候,无意中遇见了狗特务陈祖鑫,差点儿被他给抓进去了。”

    宋部长道:“那陈祖鑫发现了你是在和梁雨琴同志见面吗?”

    “应该没有。我和梁雨琴是分开来走的,她离开咖啡厅十分钟后我才出去的,陈祖鑫要是看见了她肯定会和她打招呼的,那样他就遇不到我了。”

    杨芳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回忆做出的自己的判断,得到了宋部长的认可。

    他说:“那就好,她可是个神枪手啊,用现代军事术语叫狙击手。没想到一个年级轻轻的女同志,拿起枪来竟然弹无虚发,难怪鬼子怎么也想不到

    她的头上去那,这个当年大名鼎鼎的紫衣人曾经叫北平的日伪是胆战心惊啊。”

    杨芳随意的说:“我个人感觉雨琴同志留在北平的作用倒不如在部队的大,用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去搞地下工作有些奢侈了吧?”

    “是啊,我们也在考虑这个问题那。最近日军冈村宁次从关东军里培养出的狙击手里挑选出了二十名,分别派遣到了许昌前线,衡水前线,还有燕北前线和你们百里松山,给我们的部队造成了不小的杀伤力,损失很重。”

    宋部长说:“所以我们也制定了相应的措施,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开始在各部队培养自己的神枪手,曾经打算将梁雨琴调回到部队上来,让她带出一批徒弟来。不过考虑到邵文学的问题,还有她才生孩子不久的问题,此时掉她回来是不利的事情,很有可能使得邵文学受到牵连。虽说邵文学不是我们的人,但他也是个隐蔽战线上的抗日英雄,还曾经给我们提供了药品,另外还救过张若曦同志,对了,就连你小杨记者不也是他从张家大院里把你给救出的吗。”

    “嗯,是的。”

    杨芳说:“我听北平的同志说邵文学现在被藤井派去日本间谍学校做短期培养了,不然我倒是也想见见这个当年的恩人那。邵文学本质不错,邵家的三兄弟都不错,老大老实本分,不问政治一门心思经商 ,老三邵文明虽为英国买办做事,但却一点不和日本人往来,他们兄弟仨是和邵家老爷子及二叔及二叔的儿子邵文忠等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但邵文学本人就是对国民党当局太过愚忠了,认为只有国民党才是中国的合法政府,所以他不愿意到八路军这边来。”

    “没关系的,现在不愿意不代表将来他不愿意,人的思想转变总是需要有一个过程的。何况邵文忠出身在一个剥削阶级的家庭环境里,受到的教育是传统的统治阶级的教育,所以争取他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宋部长说:“这就要看我们是怎么做工作的了,工作做得细腻,他还是有可能对我们**有所认识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们才一直没有将梁雨琴同志调回到部队来,有她在邵文学的身边,对邵文学就是一个促进啊。”

    杨芳笑道:“首长,那我明白了。就连中条信这么大岁数的日本人都能明白侵略战争的危害,能转变到反战的立场上来,甭说是邵文学这样的人了。今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愿意帮助雨琴同志一道做邵文学的思想工作。”

    “小杨啊,你这个态度很好啊。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去密州看望一下你的父母,很快

    他们就要去延安了,再见他们就没现在这么简单了。前天,我和政委去密州还去看过他们,情况很不错,是松山的马抗日同志帮着安顿的他们,唉,我看这个马抗日在爸妈面前忙来转去的,还和我们说他是你的对象那,有这回事不?”

    宋部长关心的问道。

    杨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首长,这事情再看吧,我才二十四岁,不着急那。对了,我还得去分社向社长他们汇报工作那。”

    “哦,也好。”

    宋部长说:“那你先去军报分社吧,回头明儿一早我派人护送你去密州,下午就能到哪儿见到你爸妈了,在替我们向他们问声好啊。对了,你弟弟杨育生同志也将和你一起去密州看望父母,你们姐弟俩一起走吧。”

    “是,首长。”

    杨芳问道:“杨育生在军区的表现还好吗?”

    “嗯,育生这小伙子不错,人机灵又有文化,现在已经不再给司令员当警卫员了,而是调到秘书科当首长的笔杆子去了,和你这个当姐姐的差不多,也干起文化工作来了。”

    宋部长夸赞着说道。

    杨芳说:“那他这次和我爸妈一起去延安吗?”

    “原先是这么安排的。”

    宋恩德部长说:“但是育生对我们这里产生了感情,不想走了,所以前天我们带着他去密州找杨老师夫妇商量了一番,最后杨老师决定你们姐弟俩都留在晋察冀根据地跟着部队打鬼子,他们俩去延安,因为只有延安才是他们最能发挥自己长处的地方。他们说自己身板硬朗着那,不需要子女的照顾,以后打跑了鬼子你们全家再在一起。”

    杨芳说:“那也好,这是我弟弟的选择,我支持他。今后首长也要多指点批评他,让他快点进步。”

    “哈哈,小杨同志你放心,你弟弟的进步一点也不必你这个当姐姐的满啊,小伙子聪明着那。”

    听口气,首长对杨育生还是很满意的,这让杨芳的心里也安定了许多。

    她告辞了宋部长等去了分社所在的地址,在那里她见到了自己的老战友和同事们,分别叙旧再见,大家自己是亲热非凡了。杨芳还拿出在北京为大家买的香烟糖果和蜜饯等,让大家分外的高兴。

    分社的领导对杨芳近阶段的工作做了充分的肯定。

    社长对她说:“杨芳同志啊,前些时我们知道你去野战医院陪护陈浩成团长的,耽误了的稿子你随后全部补了上来,真是不容易啊。这次又去北平执行了上级的秘密任务,差点干回地下党去了。对了大

    区的曾政委看了你在军报发表的报道,对你很是称赞那,还专为你了写了一首诗,我抄下来在这儿,你拿去看看。”

    说完社长拿出一张稿纸,杨芳拿起一看不好意思了起来。原来这纸上写着一首七律,题目便是《军中白杨》,诗为:不阿不谀自成长,傲视群木遮蔽阴凉。莫道白杨无芬芳,腰杆挺直是栋梁。

    “哎呀,首长说的是我们分社的大家伙儿,那里是专指我啊,我还要多锻炼那,今后要多写出有力度的报道来。”

    杨芳谦虚的说道。

    社长则说:“小杨,你也不用这么谦虚,你真是我们分社的第一支笔啊,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莫道白杨无芬芳,不就是映射你杨芳吗,对了,前几天我在北平的散文杂志上看到了你近期化名投稿去的那篇散文《张公石》了,写的很美,我们都很欣赏。但是首长说你的散文里的革命性太少了,小资产阶级的情调多了些,希望你要彻底把立场站到工农兵一边来,多写点有革命豪情的文章那。”

    杨芳想了想说:“社长,文学本身就含有政治性这个我明白。不过我想工农兵群众也是需要美的啊,难道他们只配喊号子,干粗活儿?对美好事物的赞美是多种多样的,群众的欣赏能力也会越来越高的,这点上首长也许还一时不理解,时间长了他们就会体会到了。”

    社长带着点苦笑的说:“你说的我也明白,但是和首长就不必去顶真了,既然我们选择了走革命的道路,那么我们的一切就都要符合革命队伍的要求啊。好了,咱们现在先不说这个了,有个任务给你,这次你回去要好好的采访一下你们松山根据地的后勤部马抗日主任,他可是立了大功了。”

    “哦,马抗日他又立功了?”

    杨芳感到了很是奇怪,自己才走了半个月的时候,这个马抗日居然再次创造奇迹,真有点想不到那。

    见杨芳带有疑惑,社长就把松山根据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组织起力量,将混进根据地的李九匪帮及日本特务全部消灭,使得被绑架的我们医院和征税工作队的女同志全得到了解救,为根据地清除了一个心腹大患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这还要得益于当初你和张必成同志的推荐那,属于推荐得当,物有所值。”

    社长说:“对了,杨记者,听说这个马抗日同志还是你的对象那?是不是这样啊,要是那本身可就是一件新闻了,美人儿爱英雄,正是太有故事性了。”

    杨芳一下脸红了,说:“组织上的知道的,但我还没做出最后的决定那,所以现在也仅

    仅是在谈对象而已,最后如何还定不下来。”

    社长很了解杨芳,因此他说:“也好,多处处才能对一个同志全方位的进行了解。尤其是像你这样曾经结过婚的女同志对这样的事儿更为谨慎,这是可以理解的。这个马抗日我见过面,虽说其貌不扬,但工作能力还不错,有些鬼点子。论起级别来他是够结婚的资格了,正团级干部的身份也对得起你了,至于外表嘛配你是显得磕碜了点,但我个人认为不必要过于计较,人好就比什么都好。”

    杨芳说:“我知道了,社长。我明天就去密州,看完父母我就回松山去了,还有什么新的工作要交代的吗?”

    “哦,没什么了。”

    社长说:“松山那边来派来接你的人就是马抗日同志,他前两天就到密州了,你明天就能见到他了。”

    杨芳听到马抗日的名字并不觉得那么亲热,在她的心里最想见到了人一是父母和弟弟,二就是陈浩成了。至于马抗日也不能说完全是没感情,只是觉得他还是很关心和爱护自己,但那种恋爱中的双方之间隐隐的牵挂在杨芳的心里却是很少很少的。

    不管怎么样,杨芳再次回到战友和同事们的身边还是非常高兴的,晚上分社还破天荒的在军区机关食堂里订了餐,为杨芳记者接风。就连其他机关的同志听说美女记者回来了,也凑上来蹭饭吃,一是打打军报分社的秋风,二是饱饱一睹美女风采的眼福,三是这里许多年青的干部都想追求杨芳,虽说传闻中她已经有了对象,但那时候的干部都知道有竞争这么个词儿,只要杨芳没正式结婚他们就敢大胆的去追求她。

    当然,杨芳也明白所以的同志,包括那些想追求自己的人都是好人,因此她也表现的很大方,和大家谈笑风生,一时气氛显得很是融洽。

    分社还发给了杨芳一套崭新的春秋军装,包括一件白衬衣,一条灰布内裤,两双白线袜,一双女式方口细带黑布鞋和外衣外裤和一副绑腿、一只军帽。

    分社管行政的赵大姐对杨芳说:“你赶得巧了,正好大区给机关人员增发这套细布的军服,你就回来了。”

    杨芳结果军装说:“我正愁着怎么换下这套旗袍那,我的军装留在安河桥那里了,从安河桥开始我就一直穿着便衣,别的不说了,就这些时穿这双高跟鞋把我都难受死了,走路也走不快。现在好了,我马上就换装,这下可就能行走如飞了。”

    第二天一早,换上了一身新军装的杨芳很神气的上了马,和弟弟育生一起和战友及首长告了别,从蠡县到密州都是根据地

    ,十分的安全,而且是骑马,只要连续走上五个时辰就能到目的地了,所以上级也只派了一名警卫送她们姐弟去密州。

    路上,杨芳对弟弟要求留在抗日前线的精神给予了肯定,还鼓励他要多做工作,争取更大的进步。

    杨育生很腼腆的说:“姐,我这些进步还不是受你的影响啊,加上组织上的政治教育工作,所以我才觉得只有参加八路军打鬼子,才是一个中国人该做的事情。不过,等打完了鬼子我想去当编剧,写话剧剧本,那多带劲儿啊。”

    杨芳笑了:“育生,我知道当话剧编剧一直是你的梦想,想实现这个梦想并不难,**说了文学艺术要服务于人民大众,所以从现在起你就要不断的体验根据地军民的生活,只有来自于现实生活中的故事才会有生命力,才会被光大的工农兵所接受啊,你说是不是啊?”

    “当然了。”

    杨育生说:“姐,我觉得你懂得道理真多,原来你在念大学的时候就参加**了,我和爸妈都一只蒙在鼓里那。姐,我觉得吧你穿上军装真神气啊,再骑上马,就像是一个云中女侠一样那。”

    “瞧你说的,有弟弟这么夸自己姐姐的吗。”

    杨芳说:“说起来还是鬼子逼我穿上这身军装的,他们要是不发动这场侵略战争,姐也许会是一个最出色的记者,也许会一辈子穿着好看的旗袍出入各种场合采访报道。这不比穿着军装更好吗,没有战争就没有军人啊,但现在的现实就是不得不穿上军装和日伪战斗,直到把他们全都消灭。”

    杨育生突然说:“姐,这次你回北平,见到我前姐夫了吗?他还好吗?”

    杨芳看了一眼弟弟说:“这次我没去看他,也没时间。但是还是听那里知道他的朋友说了,王跃现在很苦恼,和我分手后他在父母的压力下和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成了家,但那个女人从小就被家里宠坏了,脾气特不好。结婚没多久和王跃大吵大闹,还动手打了婆婆,这让王家人很是伤心,但还不敢提离婚的事儿。据说那个姑娘的家里和安全局的大汉奸邵敬堂关系不错,王家那儿敢惹啊,只能这么将就着熬日子了。”

    杨育生解气的说:“活该,那么自私的人家,就该遭这样的报应,这下他王家知道还是你这个媳妇儿好了吧,想后悔吗,晚了!”

    杨芳说:“育生,别那么说人家。其实王跃对我一直还是不错的,就是好吃醋还太自私了,这主要还是受他父母的影响,就说他父母也都不是坏人,只是比较市侩了而已。我和王跃虽然分手了,但还是希望他能找到真正的

    幸福。”

    “姐,你这人就是心太软了,你太善良了,难怪他们王家人敢那么欺负你的那。”

    杨育生抱不平的说:“下次你在给我找姐夫要找陈团长那样的,别找马抗日这样的,只有陈团长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那。”

    “噢?育生,你也支持我和陈团长好。”

    杨芳像是被鼓了气一样的有些兴奋了:“那你说说看,陈团长和马主任给你的印象各是啥样的啊?”

    杨育生说:“陈团长这人长的帅气,也年轻,革命立场坚定,原则性也强。最要紧的是他为了你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你去爱吗,是个靠得住的男人。马主任虽说对你也特好,但我怀疑他图的就是你的相貌,当然你的气质也让他迷恋的不行。不过我总觉得他身上的油气太重,是个典型的流氓无产者出身的干部,再说他长的也太对不起人了,锅盖头,蒜头鼻子还小眼睛,看着就让人不舒服。还有他虽有一定的工作能力,但是太会拍领导的马屁了,我听人说当初他为了追你,故意挑唆陈红芹去追陈团长,好叫你对陈团长失望,这么一个会搞阴谋诡计的人能靠得住吗?反正我是认定陈团长做我姐夫了,至于马抗日你自己看着办吧。”

    杨芳说:“育生,你也不能这么讲。毕竟是马抗日不顾自己的危险,不顾组织处分去济南营救的咱爸妈。对我也是真心的好,这点我还是感激他的……。”

    “感激能代表感情吗?”

    没等姐姐把话说完,杨育生就接过来说:“姐啊,就是你把感激当成感情了,才答应了马抗日那家伙。现在难了吧,已经承诺人家了,再该你开不了口了吧,就连你们冀西南军区的首长都认可了你和马抗日的关系了,看你怎么办。”

    很显然,杨育生对姐姐杨芳答应马抗日的事情很是不满,姐姐虽说用心良苦,为了救出身陷囹圄的父母费尽了心血,甚至不惜以身相许他人。这点很让杨育生感动和敬佩,但是同时他认为是姐姐做事欠考虑了点,对人太软弱,才导致她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