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烽火丽影 > 正文 第二百三三章:杨芳的承诺
    军统何永祥的人按照预定的时间对上述地区的日军要害部门进行了骚扰袭击,这还真起到了作用,使得北平日军特务机关无暇顾及到昌平的问题。而晋察冀军区和燕北军分区派出的两支精干小分队,利用了智慧和勇猛,竟然通过墙外突然爆破,然后冲进了第三十四研究所的院子,和守卫的日军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在战斗中将负责守卫任务的日军大佐田野雄二击成重伤,而研究所的恶魔工程师松尾秀实吓的逃到了慰安所那边去了,幸亏有小野中队长的拼死抵抗才保住了命。

    联合行动队的八路军战士很快就安放了炸弹并进行了引爆,这一下把许多的研究仪器和实验设备都炸坏了,而储存部分化学武器的仓库也被炸上了天。不仅如此,他们还救出了半年多前被俘的八路军女战士张圆,因为她一直在办公区这里被迫当接待秘书,所以正好获救,但在慰安所里的其他人却因为小野的抵抗未能被救出。

    不过,虽说袭击计划获得了成功,但是因为战士们的经验不足,放置实验资料和流程计划等重要数据的文件的保险柜并没被打开,所以这些资料还在,鬼子的实验就可以再次展开。但因为仪器和设备的损毁,恢复实验至少还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这就大大拖延住了日军在战场大规模使用化学武器的时间。

    而突击队在撤离的时候遭遇到了日军援军的前后夹击,所受得损失不小,两个小队的五十多名指战员,回到各自部队的时候剩下的已经不到一半了。

    藤井为此大为光火,下令枪毙了监狱里的一批抗日志士和军统及地下党的人作为报复,其中就有被俘后已经被石川等鬼子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了军统特工左立萍。

    日本人再一次欠下了中国人民的血债。

    而被救后回到根据地的女战士张圆却表现的很勇敢,在孟雅芸主任的劝导和鼓励下,她被送去百里松山的军区野战医院,在李琳医生的精心手术下打掉了被田野多次奸污后怀上的孩子,然后被调往分区文工队担任了队长。

    而此时在松山根据地的杨芳心情却越来越不好了,她惦记的还是自己的父母。

    晚上杨芳走出宿舍,独立来到原先常和陈浩成约会坐的那块张公石,眺望着灿烂的星空,独自忧伤着。

    前段时间,陈浩成团长来榆木看她,被她冷淡的敷衍了过去,但此刻她不知一双觊觎与贪婪的眼睛已经牢牢的盯上了她了,这个人就是后勤部主任马抗日。

    这些日子里,马抗日总是在暗中盯着杨芳的一举一动,她和陈浩成闹别扭的事情马抗日也知道

    的一清二楚的。因为杨芳和女县长李秋楠同住一室,而马抗日在吴公望的指点下把李县长哄的十分开心。只要县政府需要帮什么忙了,第一个出现的总是马主任,要人给人,要钱给钱,甚至都不通报给军区,马抗日就自作了主张。

    这让李秋楠对他十分好感,一有了什么困难她首先想到了的就是这个马抗日。时间久了,两人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于是李秋楠无意之中就将杨芳和自己说的一些贴心话都说给了马抗日听,也因此马抗日对杨芳的动向是了如指掌。他再将这些信息告诉吴公望,吴公望也就根据分析让马抗日该如何去做,才能讨得杨芳记者的欢心。

    那人钱财替人消灾,吴公望知道从马抗日哪儿得的两万大洋不是那么容易在自己的箱子里睡安生的。

    杨芳悄悄的落下了眼泪,她总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他们受难而自己却一点帮不上忙,唯一值得信赖的人却因为要遵守党的纪律和部队的规矩而不肯违规,自己该怎么办那?

    杨芳真的很担心哪天自己再也见不到养育她成人的父母了。想到这里她的伤感也就显得很自然了,毕竟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自己已经长大了,也是个副营级的干部了。应该好好的孝敬父母,让他们到人民当家作主的地方上过上正常的生活啊。

    已经进入到了十月初,天气起了寒意。杨芳已经在这块张公石上坐了有一个多小时了,山里的凉风一起,还是吹得她连打了两个寒颤。她不由的双臂合拢抱在胸前,但还是不想离开这里。

    这时候,突然一件大衣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杨芳一愣,连忙回头,见是后勤部主任马抗日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正对着自己微微发笑那。

    杨芳多少起了一些感动,虽说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当年马家河的地痞无赖,但他现在似乎早已改邪归正了。不过他的素质和相貌怎么也不可能让杨芳把此人和自己的未来联系在一起,这个她想都不会去想的。

    杨芳对马抗日点了点头说:“马主任,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谢谢你的大衣,你找我?”

    “哦,不不,我不是来找你的,今天轮我查哨,正好看见你坐在这里,怕你冷着就把衣服给你披上了。怎么。杨记者你在思考问题那吗?”

    马抗日挥了挥手中的电筒说,表示自己不是刻意来找她的。

    相处在一起时间长了,杨芳已经不再觉得马抗日那么让人讨厌了。这个家伙经常以找李县长协调军地工作为由到杨芳的宿舍来,还时常的给她们捎些吃的用的物品,通常

    都是李县长道谢后收下,然后和杨芳共享。慢慢的杨芳觉得这个人还行,虽说他想自己都想的不行了,但作为上级和同志他在自己的面前从未有任何不规矩的地方,就连和自己一起走路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自己面前从不敢说脏话,偶尔习惯了冒出一句,杨芳一瞪眼他就赶紧的赔礼道歉,这让杨芳觉得这人是个朽木可雕的材料,虽然如此她也丝毫不会往情感方面去想。

    而比较让杨芳对马抗日有好感是她这次从古德县前线回来后,李县长和其他女同志告诉她现在可以洗热水澡了。杨芳问她们是怎么回事儿,她们告诉杨芳说:“后勤部的马主任用汽油桶搞了个土锅炉,每星期的星期五晚上供应开水,还修建了一个可容四五个女同志一起洗澡的专门女浴室,并且还有用鬼子罐头盒子做的土莲蓬头那,可舒服了。”

    从大城市出来的杨芳自然很是兴奋了,她本身就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在这个大山里女同志洗澡很不方便,都是找个大木盆,再架上炉子猛烧开水,洗起来也就是将就而已,舒适就谈不上了。现在有了专门的女浴室,虽说条件相比之下还显得简陋了点儿,但总比从前那是要改善了一大步了,这真该感谢人家马抗日的细心那,他这个后勤部主任当的挺称职的。

    想到这里,杨芳笑笑说:“哦,我就是呼吸呼吸山里的新鲜空气,也好开拓一下自己的思路。马主任,你忙你的去吧,谢谢你的大衣了。”

    “哦,我不忙,真的。我已经查完哨了,要不我不打搅你,就站在这儿陪陪你吧,这是山里,我怕有什么野物出来伤害到你那。”

    马抗日岂能放过这样能单独和自己朝思慕想的美人儿在一起的机会那,他找了个这样的理由,只要杨芳不撵自己走就成。

    杨芳说:“哦,既然这样,你也坐吧,老站着多累啊。”

    马抗日一听心里真是欣喜欲狂,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杨芳第一次请他坐下那。

    他嘴上说着不累不累,但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在张公石上坐了下来,不过他还是不敢挨近了杨芳,生怕引起她的反感来。

    “杨记者,我前几天去老龙沟找野战医院的李大夫去的。”

    马抗日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杨芳看着他说:“怎么,你生病了?是什么病啊?”

    “呵呵,我没病。”

    马抗日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指了指头顶说:“大家不都嫌弃我头上的那几块癞痢吗,刘主任让我去军区医院找李琳大夫看看,想治好了它免得大家歧视我啊。”

    作为同志来说,杨芳对任何人都很热情和关心,这也是大家都喜欢她的原因。

    “能啊,李大夫的祖辈就是有名的老中医,她有祖传治疗皮肤病的秘方。我找她,她还亲自去山里采摘了新鲜的草药给我敷上了,这才几天啊,我按照她的要求每天都让六子给我换药,现在已经有几块开始缩小了那,过段时间再让李大夫给瞧瞧。将来我头上的癞痢只好了,我看谁还敢叫我是马赖皮了。”

    马抗日不怕杨芳笑话的说道,杨芳透过他的电筒光亮看去,还真的如他所说,好像那几块头上的癞痢疤已经不那么红了,呈现出了接近头皮的颜色了。

    她说:“真好。马主任你现在也开始注意个人形象了,这是件好事儿啊,作为高级干部你真的在进步了那。”

    “是吗,杨记者。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马抗日道:“你是做记者的,你的话很有权威的哦。现在连刘政委也常表扬我那,今天你这个大记者又说我有进步,真的要把我高兴死了那。”

    杨芳说:“马主任,听说你这几天要化装去山东的济南府啊?”

    “哦,你也知道了啊。”

    马抗日说:“敌工部那边在济南城搞到了一批药品和物资,首长让我派人去接应。我想亲自去一趟,一是要完成上级的任务,这二来就是去为营救你的父母做准备,这么大的事儿我不自己去一趟真不放心那。”

    “什么,营救我父母?”

    杨芳一下惊喜的竟从张公石上跳了下来:“真是要好好的感谢军区首长,真是在记挂着我的父母那,这下可好了。是上级安排的吗,马主任?”

    马抗日摇了摇头:“杨记者,上级只安排了我们后勤部派员接应药品到根据地来,没有安排营救你父母的任务。这种任务就是安排也轮不到我们后勤啊,一定是敌工部的人出马才行,我是自己给自己加的这个任务,我认为比接应药品还要重要那。”

    “噢?原来是这样的。”

    杨芳有些泄气了,不过她对马抗日倒是有些另眼看待了。

    “马主任,你为什么要想到我的父母那,他们和你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啊。难为你能想到他们,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了,但是这样做是要违反组织原则和纪律的,并且风险很大,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知道的,我也这么认为,但老子不怕。为了你杨记者我马抗日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处分撤职的,只要能救出你的父母要处分要撤职随他们的便好了,老子是救定了。”

    杨芳说:“马主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我并没和你要要你帮忙救我的父母啊,你这么做了我……我该怎么感谢你才是那?这危险可太大了啊,弄不好不但救不出他们来,你们也可能会身陷囹圄的。”

    马抗日一举拳头说:“我有办法。杨记者,你就等着好了,这次我是顺便侦查和做准备,完了之后我就带人专门去实施营救。至于上级那边我会骗过去的,你就放心好了,我马抗日打仗不行,搞这些小动作他陈浩成肯定不如我老马厉害的。”

    杨芳说:“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也好现场把握一下情况,我做过两年地下工作,对于敌后该如何处置突发情况还是有一定经验的。”

    马抗日见自己的计划在一步步的得逞,心里很感谢吴公望的教诲。不过营救杨芳父母这事儿却来不得虚假,只有救出了她的父母她才会真的感动,那时候自己才有缝隙可钻的。因此他准备不顾一起的去完成这样一个艰巨的计划。

    他对杨芳说:“这次你不能去,去了就违反纪律了。而我们这次去侦查也是借着上级的药品任务搂草打兔子顺带的。而下次就不是了,那是直接实施营救计划了,到那个时候再看需不需要你亲自去好吗?”

    “嗯,好,当然好了。”

    杨芳很是激动,一段时间的郁闷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她含着感激之情对马抗日说:“我明白了,马主任,你是专门来告诉我这些的,我很感激你,真的。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声,你为何这么帮我啊?”

    马抗日这时候看着近在咫尺的杨芳说:“杨记者,我喜欢你,我不想做什么候补的了,我要追求你,要你做我的对象,你……你就答应了我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说罢,他竟趁杨芳没防备一把将她死死的抱住,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并且伸着头就想去亲她那白净的脸蛋,这下吓的杨芳不轻,她一边挣扎躲闪着马抗日的臭嘴,一边失声大叫道:“该死,马抗日,你干什么啊,快放开我啊,我要喊人了啊。”

    见杨芳反抗强烈,马抗日连忙松开了她,杨芳随手给了他一记耳光说:“马抗日,你混蛋!”

    马抗日连脸都不捂一下,马上说:“杨记者对不起,对不起,我真该死。杨记者你就原谅我吧,我太喜欢你了,想你想的我夜夜都睡不好觉。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只要你能答应做我的对象就行了。”

    他说着这些,背上却冒出了阵阵的冷汗,他真担心杨芳转身而去,那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苦心经营就全白费了。

    但是杨芳并没有那样做,她

    双手扶了扶盘在脑后迷人的长辫子,说:“不许你在胡来了,否则你就别想再见我了。我可以答应和你处对象,但是你必须把我父母救出来,然后我们共同努力,等打跑了日本鬼子之后,我会嫁给你的。”

    这是让马抗日没想到的事情,也是他做梦都盼着的话,今天终于从杨芳的嘴里说了出来,不能不让马抗日惊喜的要疯掉了。

    他高兴的就地一蹦三尺高,还转了几个圈,然后立正给杨芳恭敬的敬了一个不算标准的军礼,说:“杨芳同志,你的对象马抗日用生命向你保证,两个月之内我救不出我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我就永远不再见你了。”

    杨芳羞涩的低下了头,做好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正牌大学生,她知道自己要一诺千金,既说出去的话就不能再收回来了。不过,她一点也不喜欢马抗日这样的人,但此刻救父母的心切她也只能先把话说出去,等今后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在这一点上杨芳是有缺陷的,那就是性格太过柔和了,他不想伤害任何人,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弱点。

    有些缺点对一个特定的人来说可能就是致命的。

    在回宿舍的路上,杨芳的手终于被马抗日拉住了,这次杨芳没有再甩开他,一直走到快到县政府宿舍那里了,这时马抗日松开了杨芳的手,杨芳红着脸连再见都没说,把身上披着的军大衣丢给了马抗日,自己像是做了贼似的的快步跑进了院子去了。

    宿舍里的李秋楠县长还正在埋头看着文件,见杨芳回来了,放下手中的笔招呼说:“杨记者,去那里了啊,怎么脸还红着啊,是不是陈团长又到榆木来了?”

    “不是,我去散步,在张公石那里坐了坐,后来又遇见了马主任查哨,我们聊了一会儿。”

    杨芳坐在自己的床边上,一边解绑腿一边说道。

    “哦,遇见老马了啊,呵呵。”

    李秋楠说:“这人不错,对人热情,工作上也有一套,不过毛病就是身上还有些流气。这也是他当年不学好留下的,我看通过咱们部队的教育改造他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干部的。”

    杨芳道:“也许吧,希望是这样。”

    李秋楠说:“问你一声,你和陈团长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大伙儿吃喜糖啊。对了,这个老马对你恐怕是有那么点意思,但我看他是没资格配上你的,那不成笑话了吗。你说你一个大学生,又是个老党员里,长的也是咱八路里绝对数第一的美人儿,配陈团长你都吃亏了,别说他老马了,哈哈,赶紧把事儿定下来把

    ,也免得这个老马老想着那不现实的事情了。”

    杨芳解完绑腿后,起身去拿热水瓶准备倒水洗脚了。

    她说:“秋楠姐,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你也知道我是曾经结过婚的人,经过了风雨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再说我父母还在济南日本人的监狱里,我怎么有心思去顾这些事儿那。我现在谁都不接受,等打败了日本鬼子再说吧。”

    “哎呦,听你这话是和陈团长闹矛盾了?”

    李秋楠说:“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算小孩子了,都是咱们八路军的中级干部了,有什么事儿不能沟通商量啊。这样,过几天我要去李家庄检查工作,到时候我好好批评一下这个陈浩成,他哪儿找你这么好的姑娘去啊,真是榆木疙瘩,不知道女同志要哄着玩吗。”

    杨芳刚把脚放进脚盆里,一听连忙说:“别,别啊。秋楠姐,你就别管这事儿了,我和陈浩成之间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在父母脱离苦难之前不想谈男朋友而已,这对我和他都不是件坏事儿,所以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个人问题的,大姐您就不要管我们了。你要去批评他,他反倒以为是我在你这里告了什么状那,反而要加深误会的。”

    “嗯,好好,我们的大记者说的有道理,那好,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吧。不过陈团长要是向我问起你来,我该怎么和他说那?”

    李秋楠县长也是个热心的很的女同志。

    杨芳说:“要是这样的话,你就告诉他,我这里一切都好,让他打仗多用智慧,注意自己的身体,多团结战友。”

    “就这些吗?”

    李秋楠道:“不说你在牵挂着他吗?”

    “不用说。”杨芳很肯定的说:“我对所有的战友都是牵挂的,没那个更特殊,这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