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烽火丽影 > 正文 第一百七九章:非常的隐患
    说起石川次郎来,这家伙不仅是个色狼,还是个老牌的鬼子特工。他对中条信老师和左田大佐说出了自己的设想。

    “我想继续卧底跟踪监视左立萍这条线,但我担心已经知道我在调查左立萍的岳家鹤闭嘴,不能将这件事告诉给左立萍,军统的人都是很敏感的,一旦他们知道左立萍有可能暴露的话就会把她转移走,那我的这条线索就算的断了。所以我想让邵文忠将岳家鹤招进张家大院进行训诫,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是能让岳家鹤害怕不敢将调查左立萍的事情通知她,二是顺便试探一下这个元贞佑一次长,要是左立萍跑了,那就证明邵文学有重大的敌特嫌疑,应该立即逮捕。要是他没问题的话,那么岳家鹤经过他的警告训诫,就会在左立萍面前闭嘴,以便我们继续跟踪调查。”

    “左田君你看看,这就是藤井君为何要把石川君从上海要过来的原因了。”

    中条信赞许的说:“这就是一个合格的大日本特工人员的敏感和智慧所在,石川君和他的妹妹石川云子都是这样的人。这才叫不露声色却设下了锦囊妙计那,利用一件事儿可以考察出几个人,这是非常合算是一件事情。”

    左田也不得不赞同石川的做法,他自己也算是一个老牌的特工了,但在智慧上他还远远不如眼前这个比他年轻许多的同行石川。

    连三天后,从日本成亲回来的藤井春山特务机关长也很赞赏石川的这个设计,他要求立即实施,并通过上海汪伪那边对左立萍进行秘密调查。

    而这件事情是由藤井亲自对邵文学讲的,他决定用各种考察对邵文学展开一次试探,目的是消除自己对他的一些疑虑之心。

    这下子邵文学陷入了极端的不安之中,很显然他看出了藤井的目的。这件事儿让他最苦恼的地方是他不能去跟任何人商量,连琴表妹都不能说,否则以琴表妹的侠义心肠肯定要去通知左立萍的。而在何永祥面前更是不能说了,因为左立萍是何永祥线上的人,她要是被俘变节的话,对何永祥及军统北平站的威胁太大了,何永祥无非是采取两种手段,一种是杀了左立萍灭口,二就是将她撤离到国统区去,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发生,藤井都毫无疑问的要怀疑到他邵文学的头上来的。他会因为这件事而暴露了隐藏这么久了的身份,还会连累到家里和琴表妹的。

    最后,邵文学终于狠狠心,还是找到了何永祥把事情的经过和自己对藤井的判断说了出来,让他看该如何是好。

    好在何永祥也很老奸巨猾,他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暗中通知左立

    萍停止一切活动,也不要和军统的任何人接触,以这样的方式拖住石川,让他到最后也一无所获。

    “藤井这小子真够精的,他竟然想通过左立萍来钓出幕后的大鱼来,那就让他等着好了。”

    何永祥说:“至于南京那边汪伪的人想查到左立萍的真实身份可以说基本是办不到的,那些敌后工作人员的档案早就被销毁了,他们总不能到重庆戴老板的档案室去调卷吧。”

    邵文学这才算是喘出了一口气来,他说:“这样最好,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日本人抓不到左立萍的证据,恼羞成怒直接抓了她,那么一用刑她就招了。”

    “放心好了。”

    何永祥说:“对于左立萍中尉我还是了解的,她是个意志很坚强的人,绝不会向鬼子招供的,否则的话我知道这事儿肯定想的是杀她灭口啊。”

    邵文学这才彻底放心了,他说:“我怀疑是不是重庆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了,不然藤井不该对我也不放心的啊,还用得着这么试探我吗?”

    何永祥道:“那邵兄要小心点儿,我得到的消息说,我们上海站一个叫顾建忠的副站长被76号的人抓了,这小子没骨气经不起大刑变节了。他这个级别的人知道的消息很多,我怀疑是他在重庆的时候知道了点什么,供述给了上海日本特务机关,人家把消息再传到北平来,引起了藤井对你的警惕了那?当然,肯定是没有确切的情报,否则你老兄早进了左田的宪兵队了。”

    军统这边把事情安排的很是妥帖了,警察厅长岳家鹤被特务机关叫进张家大院后吓的不轻,邵文学告诉他他的手下左立萍探长可能是军统特工,日本人现在正秘密调查,要他务必给予配合不得向左立萍泄露一个字,否则就拿他顶缸。

    岳家鹤是知道左立萍有背景的,当时上面调左立萍去南京学习也是很机密的,但具体内容确实没跟他讲,只让他把缺勤的这段时间设法弥补一下,没想到还是被那个石川给看出了问题来了。现在自己自然是不敢多包庇左立萍的了,一旦受了牵连将来注定是家破人亡的下场,这是岳家鹤最怕的事情了。

    他在邵文学面前保证绝不会向左立萍透露任何事情,担保要是左立萍跑了的话他负责任,而邵文学也不想得罪了岳家鹤,就将他放出回他的警察厅去了。

    因为邵文学没将此事儿告诉梁雨琴,所以地下党那边对左立萍已经被暗中监视的事情还浑然不知,姜泉水还要求童子风加强与左立萍的沟通,希望两党的特工携手,帮着很快就要返回北平的孟雅芸继续搞药和硝化甘油

    活动,并争取在有条件的情况将左立萍拉进革命队伍中来。

    这样童子风就不免的要多和左立萍警官接触,时间长了,石川很快就捕捉住了这个信息,将童子风列进了自己的怀疑的视线内了。

    这个发现让整个日本特务机关都欣喜欲狂,藤井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这次参加的有了三个外人,那就是邵文学,邵敬堂和岳家鹤。

    在会上藤井根据石川监视的情况分析说:“这个童子风一定有问题,他很可能就是戴笠单线联系的那个鱼鹰,但也可能是另有其人,但无论无何此人都有严重的问题,这下我看他还能往哪儿跑。石川一定不能惊动他,现在看来这个左立萍只不过是童子风手下的一个卒子。他们都有可能是重庆戴笠的人,但是我们眼下还没有他们和重庆联系的证据,因此为加强力量,请安全局邵局长将邵文忠调给警察厅,归石川君指挥。这件事儿岳厅长去安排,就说是从安全局调过来的,先给他一个队长干着。邵文忠的任务就是配合石川君对警察厅的这些可疑人员的监视,岳厅长,你们警察厅看来是很出人才的啊。”

    岳家鹤听到藤井的讽刺有些手足无措后背冰凉的了,他说:“是,是。机关长批评的对,属下该死,是我疏忽了对部下的监管了,请机关长处分,我的接受!”

    藤井呵呵一笑:“我也算不得是批评吧,现在我也不能就肯定这个童子风就是军统或者**的人,所以才不动他和左立萍,看看我们接下来的调查会不会出一些成果。而你岳厅长我们是放心的,不然也不会让你参加这么机密的会议了。对了,这个左立萍枪打的怎么样?”

    岳家鹤回答道:“还行的吧,属于良好的水平。”

    邵文学说:“怎么,藤井君怀疑左立萍就是那个已经很长时间不露面的紫衣人吗?”

    “是有这个怀疑,但岳厅长既然说她的枪法一般,那么她就不会是那个紫衣人,我只是顺着线这么问一下而已。”

    藤井说:“也许这个紫衣人已经离开了北平和附近地区了,这样也好,我们的麻烦就小许多了。”

    藤井这时候告诉开会的人说:“现在吉川师团在冀中和燕北的进展是很惊人的,他们已经占领了战略要地七公山,并且正组织人力物力准备修建永忻公路,这条战略公路要是修通了,那么八路军将被全部赶出太行山区,我们的占领区就会有机的联系成一片,对已巩固我们在华北的控制区是极为重要的。所以,现在驻扎在北平里的师团的人都集中在各个郊县征集修路民工,北平的治安只有左田君的

    宪兵大队,邵局长的安全局侦缉大队,还有岳厅长的警察厅的力量了,我希望诸位要抓紧清肃北平城里的抗日分子,不管他是**的还是国民党的,我们都要统统的消灭,以后就能保障北平这个华北重镇,作为大日本皇军向内地挺进的最大的后勤基地平安无事了。”

    左田还得意洋洋的补充道:“根据前线的战报,吉川司令官的部队已经打到了燕北八路军的四道坨子地区了,河野联队长组织了一支特种部队,以狙击技术射杀了杨四残部的防守人员,造成了他们的大量人员伤亡,照这样下去,八路燕北支队就要抗不下去了,我们大日本皇军完全消灭燕北八路军的计划就要获得最后的胜利了。”

    邵文学听了心里出现了担心,因为这条消息日本人已经将战况发到了广播电台并播出过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新闻了。邵文学担心的是梁雨琴会不会看到她们自己人正被日军狙击手所困住,因此自己带着那支狙击枪去燕北和那些鬼子狙击手开战,当然像她这样的神射手去了制肘日军特种部队的最佳克星,但是她自己就肯定要暴露了。

    因此,宪兵司令部开完会后,邵文学就赶紧回了家。

    他是搭了二叔邵敬堂的车一起回的邵府。

    路上,邵敬堂对他说:“文学啊,我看那个童子风不大像是的军统的人,而是像**的人。”

    “哦,二叔你说说看?”

    邵文学很吃惊,因为二叔这个看法和自己的很接近。

    邵敬堂说:“我分析了一下,从紫衣人第三次从北平出现掩护火焰山小组的人撤退时,我就觉得从他的防御地带跑的蹊跷,好像是有人故意让出通道给她们跑掉的,后来在三个女记者被秘密关在你的张家大院又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引起舆论哗然的,有人听见这事儿就是童子风说的。还有,从医院救林若梅,许景芝和赵巧玲时,他也在场,当时是日本人想追踪钓出接应人的,结果是他童子风开枪,我感觉他不是去打那三个女人的,倒好像是给她们故意报信似的。而军统是不会干这事儿的,今天听藤井机关长这么一说我就感觉他不像是军统的人,倒像是**的人。”

    邵文学说:“那你怎么不把自己的怀疑在会上说出来那,也好让藤井将军改变一下思路那?”

    邵敬堂说:“算了吧,藤井这老小子年轻气盛,还有点儿刚愎自用,我又没有实际的证据,我要说了的话他以为我是想和他抢风头那。再说,这童子风不是已经被监视上了吗,迟早是要被日本抓住的,到时候让事实说话不是更有说服力一点吗。”

    邵敬堂呵呵一笑:“我可不像你啊,你是藤井跟前的红人儿,有些话你可以在他面前直说了,而我就不行啊,我得自己把握着火候,要是把握不好那就要烧着了自己了。”

    说着话,车子就到了邵府的大门前了。两人下车进了大门,邵敬堂的房子在第一进,于是就手进了才娶没几个月的胡梅的屋了。

    而邵文学走到了院子的第二进,琴表妹的卧房就在那里,看着琴表妹的房间里还亮着灯,他就敲了敲门,琴表妹见是他来了连忙开门让他进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来。

    邵文学自然还是不会把开会的内容告诉梁雨琴,因为他知道童子风肯定是**的人,自己明知道琴表妹已经和她的组织上接上了头,并且还去了昌南领受过任务,自己一说说的话琴表妹会立刻通知她的上级的,那么童子风就会被撤离,这样一来藤井还是要怀疑到自己的头上来的,所以还是对她保守着秘密为好。再说琴表妹从昌南回来后,对此行去干什么了,见了谁等也是守口如瓶,自己也应该与她对等一些。

    邵文学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告诫琴表妹不要对燕北那边轻举妄动,而梁雨琴搁在以前那会儿和组织失去联系的阶段的话,她也许真的会去燕北帮忙了。但是现在她根本不会去的,因为这是敌工部的纪律所不允许的,部里给她的任务就是继续隐蔽等待任务,不要擅自行动。

    既然自己紫衣人的身份已经被组织上知道了,那么梁雨琴自然也就不会再冒险自己去瞎闯荡了,虽说有一手无以伦比的好枪法,但要是在这种敌我对比相对失衡的情形下,没有任何掩护的硬去和鬼子汉奸较量的话,很可能也是有去无回了。

    因此等邵文学说明来意之后,梁雨琴明白的向他表示自己是不会去独闯燕北的。甭说这种硬闯后果不堪设想,就是这一去几天的,北平这边她对电台也交代不过去,特务机关也会因此盯上她的,何况还严重的违反了组织纪律。

    这下邵文学的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随便聊了几句后,邵文学感到自己有些累了,于是就告辞了自己心爱的人回了第三进院落里自己的卧房休息去了。

    邵文学秘密的通知了何永祥,让他赶紧向重庆方面打听,这个童子风究竟是不是重庆单线联系的人物,因为何永祥自己从来就不晓得北平的组织系统中有童子风这个人。

    很快,何永祥约见了邵文学,这次是在何永祥化名开的“盛昌化学品公司”他自己的办公室里见到面。

    现在这俩人倒是结合的很紧密,也成了无话不

    谈的铁哥们了。

    听完何永祥的叙述,邵文学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对何永祥道:“这么说重庆方面根本就不知道童子风此人了?”

    “是啊。”

    何永祥说:“戴老板让人查遍了几个系统,都没人认识和联系过这个童子风,看来他不是我们**的人是肯定的了。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他干嘛和左立萍接触那么紧密那,他可是个有家室的人啊,不会是和左立萍有了什么婚外恋了吧?”

    “那倒不是。”

    邵文学道:“根据石川这个家伙监视的情况上看,童子风和左立萍的见面每次都是很诡秘的,有时候还故意混迹于人多的公共场合,这就不是婚外恋的做情人的迹象了。我看这个童子风是另有来头,他和左立萍之间应该是相互明白对方的身份的。”

    “哦?文学兄的意思是童子风是**的人?”

    何永祥并不感到吃惊,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上了。

    邵文学点点头:“我看就是这样的。我怀疑在营救火焰山小组林若梅她们的时候,我们的人和**的人走到了一起,不仅有合作,**那边还想争取左立萍的加盟,这是想挖我们的墙角啊。”

    何永祥愤愤不平的将咖啡杯子顿在了桌上,说:“真他妈的不像话,和我们合作就是这样吗?左立萍也有问题,既然**在策反她就该及早的告诉组织,但至今她也未说过童子风的事情,真有些叛逆的味道了。现在好了,被日本人盯上了,看他们怎么收场。”

    邵文学说:“现在我们倒是安全了,就是**那边还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那。我想最近他们很可能在北平要干点什么,所以才频繁的拉拢左立萍,根据形势我初步判断他们很可能是要冒险高药品和制造炸药的原料了。”

    “哦?”

    何永祥一下警觉了起来,他说:“最近永和化工的佟老板和申茂化学品行的朱老板和我一起喝茶的时候说了,有几个陌生的客户去他们那里打探并想订购一大批硝化甘油,他们没敢当时答应,因为硝化甘油是属于控制物资,除了化工厂和制药厂需要之外,还是制造炸药的重要原料。当时他们都想回绝,但是来人是由警察厅的童子风介绍过来的,他们不敢不接待,但还在进行风险上的评估,也许看在金钱和暴利的份上,他们也许会和这些人成交的。看来这里面有问题啊,这些人很可能就是邵兄你说的那样,是来自八路军的采购人员。”

    邵文学道:“看看,这说来就来了。从五一大扫荡到现在都那么长时间了,八路军冀中和

    燕北那么点人居然坚持到了现在,兵工厂的存在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不然的话他们的弹药早消耗殆尽了。而两个月一打,兵工厂的原料也用的差不多了,因此不得不派人出来采购原料了。这一下有热闹看了,这事儿啊你我都不能插手,躲得越远越好。能搞成那是他八路的福气,造出火药来打日本人没什么不好的;搞不成的话那是他们自己没造化,也怨不得谁的。”

    何永祥说:“对对对,这事儿我想的和你邵兄一样,不干涉,不帮助,任他们自己有本事和藤井、左田和石川他们斗去,是赢是输那就听天由命了,我们是事外之人,那家赢了或者输了我们都可坐收渔利,这事儿我会通知左立萍不要介入,否则她出了危险就是自作自受了。”

    邵文学说:“她要是硬不听,还是去和**合作的话,那一切后果她自己负责,只是不要供出你何老弟来就行。”

    何永祥道:“供出来我也不怕,我现在这个公司她是不知道的,她以前和我接头碰面都是在西亚歌舞厅,那里的联络点自从你告诉我左立萍被日本人盯了后我现在只留了一个人,一旦左立萍出事儿,我的人会立即通知那个人迅速离开,不会连累到我们站的其他同志的。”

    这时候,邵文学和何永祥都心里明白,左立萍现在倒反而暂时不会有危险了,因为特高课的人在等着大鱼上钩那,鱼没上钩,这个鱼饵是不会轻易拿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