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神戏一 > 第四章 13岁那年 冬雪飘零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重复,母亲依然做着自己的两份工作,除了喜欢给张书瀚吃糖依然对待他没有丝毫的溺爱。

    冬天是张书瀚曾经最喜欢的季节,因为可以从自己嘴里面吐出一些雾,好像是自己有超能力。自从母亲在过年后没几天就去世了,他再也没喜欢过冬天。

    “书翰啊,我他妈不要你的人生活得多平平安安,我要你活得精彩,好吗?”母亲笑着说。

    张书瀚的母亲虽然很虚弱,但是依然保持着强硬,不愿意向命运屈服。

    “妈妈。”张书瀚哭泣道。

    “书翰!你他妈要记得妈妈说的话,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只想活得平平安安吗?”母亲托着张书瀚的小脸蛋说着,笑得更加灿烂了。

    “我...我不知道。”

    “因为他们有最爱的人要负责,他们的子女,他们的父母,而你应该不像他们那样,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情,你要做你想做的,愿意做的,你听到了吗?”母亲就算有揪心的痛,不能看见张书瀚长大,不能再看到他成才,也忍住了自己的泪水。依然保持着笑容。

    “听到了。”张书瀚对母亲说的话不明所以,只是不断的哭泣。

    “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的,看到我们的书翰,你他妈勇敢地面对困难,勇敢地挑战困难,勇敢地战胜困难,好吗?”母亲见到张书瀚如此伤心,也放平了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好啦好啦,妈妈要休息了哦,你要乖乖的哦。”母亲的语调有些更咽,但始终没让自己哭出来,最后塞在张书瀚嘴里一颗糖,推着他的背让他出去。

    “好。”张书瀚被护士带了出去。

    关门声响起的一瞬间,母亲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泪汪汪的眼睛不住地盯着张书瀚出去的那扇门看去,眼中充满了不舍,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母亲啊!

    这是张书瀚的母亲,跟张书瀚最后说的一段话。在他眼里,自己的母亲一直很强大,父亲死后,母亲从来没有哭过,也没有抱怨过,只是默默上着自己的班,默默照顾着张书瀚,十年如一日。她知道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不好,也从不敢去想,不敢去认为自己快不行了,麻木成了最好的保护,依然默默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直到自己已经病倒了,也不敢放松,就算自己不能再去工作,也不敢放松下来,好好享受当母亲的快乐,好好溺爱溺爱张书瀚。

    小时候的张书瀚十分恨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自己每次放学都看不到她在家?为什么自己每次被欺负都没人能倾诉?为什么妈妈不爱我?

    “我讨厌你!我过生日为什么你会不记得了!我不要蛋糕,只想你早点回家!”

    “张书瀚!你他妈多大个孩子还过生日!站好!”

    幼小的张书瀚虽然觉得很委屈,但是妈妈平时生气起来还是可怕的,让人不敢动弹,只得乖乖听她的话。但是今天他没有听妈妈的话,而是一个躲在自己和妈妈的房间里哭泣,母亲没说什么,在两根板凳拼起来的床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依然重复着前一天做的事情。

    这个冬天,是一个令人心碎的日子。路边的花草焉了似的,怎么也昂不起来头;窗边的向日葵,也不看向天上,低着头时不时落下两颗腐烂的瓜子。掉进土里的瓜子,等下一个月到了,它就会发芽,再等一个月它就会长出花来,等到春天到了,它又会开出新的花蕾。可是它等了又等,发现自己的内核已经没有办法让它再生长起来。它是一枚坏种子。

    母亲快要去世的时候张书瀚哭得很伤心,但是当母亲真正去世的时候,自己又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就此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一栋矮楼,他在上面抱着头,但是没有一滴眼泪,仿佛装作一个伤心的人,事实上他心里很难过,他很想哭,但是妈妈走了,自己和谁去哭呢?

    矮楼上,还有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个几十岁来岁的叔叔,好像在楼顶上等待着什么,一直往楼下张望,直到张书瀚哒哒的脚步声,他才反应过来有人来了。被吓了一跳,好像他们身处地狱,不可能他是唯一的活人,而现在在自己眼前的居然还有一个活人。

    “你好啊!小男孩儿,你多少岁了?”这男人礼貌地将头上的黑色礼帽放在自己的胸前。

    “13岁。”张书瀚抬起头回答了他,接着就玩弄着自己脚边的石头子。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你父母呢?”男人笑眯眯地问着他。

    张书瀚抬头看了看他,满脸微笑,还带着些慈祥。张书翰默默地下了头,没有说话。

    “额,小朋友,你快回家吧,你父母会担心的。”男人催促着张书瀚赶紧走。

    张书瀚,本也没有多留的意思,就是找个地方自己待着,便打算离开了。

    “算了,小朋友,你过来下。”男人又挥挥手让张书瀚回来。

    “你有什么事情吗?”张书瀚搓着小手问到。

    “我叫秆乔杉木,你好。”秆乔杉木伸出手握住张书瀚的小手,好像花苞里裹着花瓣。

    “张书瀚。”

    杉木靠过来,蹲坐在张书瀚的旁边,什么话也没说,静静地看着天空。冬天的天气很冷,杉木觉得张书瀚埋着头,话也不说,是被冻着了,变脱下自己的西装,盖在他身上。张书瀚没有表示什么,甚至连头也没有抬起来。

    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吧,杉木想着,便也不再看着他。脱下西装他自己又冷了起来,身子本来就有些单薄,脱掉了衣服,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挡不住风寒。

    冬天,连太阳也失去了活力,失去了它的光辉。杉木无聊,就和张书瀚聊起了天:“书瀚.......是吧。”张书瀚点头嗯了一声。“你看,那里有鸽子,你看我招呼它过来。”

    杉木说着把自己的手指捏起来,做出一个喂食的动作,然而他的手里面并没有食物,只是做了一个这样的动作,那只鸽子,便扑棱着翅膀,落在杉木的腿前,寻找起来刚才杉木的食物在哪里。

    “它发现没有食物就会走的。”张书瀚抬起头,也来了兴趣。

    “那你想留住它吗?”

    “想。”

    “我每年都会来这里喂鸽子,这里刚好有些面包,你来试试。”

    “好。”

    杉木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面包,将它掰成小块,递给张书瀚。张书瀚接过来,也学起来杉木的手势,但是他手里真的有食物,便丢在地上,看鸽子跳过来,啄了几口,便找到。

    张书瀚对着杉木笑了笑说道:“它吃了。”

    “对啊,它吃了。”

    杉木说着话,静静看着鸽子,从自己手里又丢给鸽子一块面包。鸽子就跳过去,到了杉木的腿边。

    这仿佛成了竞争的游戏,张书瀚看着鸽子到了杉木腿边有些不满,便又丢了几块到自己的腿边。

    杉木笑了笑,突然呵了一声,将鸽子吓跑了。张书瀚不解,甚至有些生气:“你为什么把它吓走了。”

    “它是你的吗?”

    “那倒不是。”

    “它既然不是你的,我便有把控它的权力,只有它将你当神了,那么你就有把控它的权力,甚至可以带着它一起反抗我。你能想象一只鸽子一直啄我,你还要用手打我,我就成了孤立的了,你就赢了,不管实力如何,至少你证明了这一点,多数人站在你这里。”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在为我有可能犯下的错误,做出一个正确的铺垫,小男孩儿。”

    杉木对着张书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一时间让张书瀚摸不清脑袋,包括他的解释也是,令人一头雾水。

    说完了话,杉木就就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起来什么。而张书瀚觉得奇怪,也没说什么,短暂的插曲过去,他又陷入了失去母亲的麻木当中。

    天边,太阳已经降到了矮楼下面去,影影约约有些黄昏。张书瀚就这样看着,脑子里面什么也没想,直到在天上找不到太阳了,天色也就乌黑乌黑的了,他才歪着脑袋睡着了,还不忘了拉一拉杉木的厚西装,把自己包裹紧一些。

    甜甜的梦里面,母亲是在的,还在和自己说话,将一些他还听不懂的道理。通常叛逆的年龄不愿意听这些,明天怎么玩舒服,干些什么能让同学哈哈大笑的事情,妈妈一点也没告诉他,一直重复着那些像是天上的语言。不过他也不感觉到烦,喜欢看着妈妈一开始皱着眉头,直到自己假装听到点头嗯,还能问一两个相关,还看起来挺重要的问题,妈妈就会放松眉头,笑着回答自己的话。

    这一刻,妈妈那些絮絮叨叨的话,好似她炖汤不断冒出来的热气,总让他又期待,又舒服,有安全感。没过多久,自己就被杉木打扰了美梦。

    “书瀚,书瀚,你看。”杉木指了指天上。

    夜里,从南半球方向,划过来一道流星,穿过无数的星海。张书瀚想,为什么它不会撞到那些星星呢?流星背后,拖着一条美丽的弧线,像是一道火焰,划破天空。平原地方,连高过矮楼的建筑物和植物都没有,好像矮楼上空有一个幕布,上面的流星就在幕布上划过,如此美丽动人,张书瀚想伸出手摸一摸,可是发现没有办法摸到。

    “美吧。”

    “还好啦。”

    “你不觉得美吗?”

    “不美,我又碰不到它。”

    “你会碰到的。”

    杉木笑了起来,眼神里尽是星空,似乎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里面正倒影着漫天的星河。一道流星,从他眼里划过,刚好有规律地划过他黑色的眼球。流下了淡淡的痕迹,才能够看出他眼睛里,装着张书瀚看不出来的东西。

    “再见,小男孩儿,你得回家了。”

    田园

    张书瀚总觉得在别人面前比别人高,像是异类。论长相,应该算是比较英俊了,一头干净的短发,特别喜欢日本文化,从日本的人文,到日本的地理无一不爱。所以在他不合群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翻看那些有关于日本的一切知识。还梦想着有一天能去日本的大学,在日本的岛上探索一切。

    在2018年7月的时候,21岁的张书瀚终于如愿所尝,考上了北海道的一所不起眼的大学。不出所料选择了日本的文化系,长大后的张书瀚不再满足于书本里的知识,更愿意探索于民间。

    张书瀚从高中起变成了一个内向的人,到了大学,还在异国他乡。第一次走进教室的时候,紧张得全身冒着冷汗,找了一个靠后排的地方坐下,一眼望去全是不认识的人,甚至连语言文化都不相通。就好像所有人后脑勺都长了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时间长了,连课也不愿意上,也不修边幅,蓬头垢面,好久都没收拾过自己,靠近了闻还有些臭味。他躺在宿舍的床上烦恼不已,无聊时候打开了那本在角落里吃灰的《日本异闻录》。由于看过无数次,翻阅的速度很快。当读到最后一页,他震惊地发现,在结尾的总结处居然出现了一段从未见过的话!

    “黑夜之中,追逐烛光的男孩。——民本村—秆乔杉木”

    蓬头垢面的他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本看了无数遍却没有发现的内容,由于自己早已经忘记了秆乔杉木这个人,和他说的话,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疑问,民本村是哪里自己怎么没有听过,秆乔杉木是谁?他忐忑地翻开后面枯黄的纸页,头上豆大的汗让他回忆起十六岁那年的恐惧。

    后面的内容是一篇他没听见过的一段话:

    “祠堂里面好冷,还有血腥味,我想家了,还不断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我好害怕。”

    张书瀚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字,想起了十六岁时候见到的男人,他并不认为这是人类能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像是一个小学生写出来的字。字迹间透露出的阴森,是一个人无法写出来的!内心的恐惧让他的手颤抖不已,他却突然兴奋的一笑。太可笑了!这么不同寻常的男人,我居然从未探寻过他,好可怕啊!随即来的便是他咧开大嘴颤抖的笑了起来,兴奋和恐惧同时占据了内心,让他对探索民本村的想法变得越发的执拗!这件事没什么恐惧的,一定会有真相的,张书瀚仿佛找到了一个能让他奋斗终身的事业。

    “书瀚君?”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醉于对未来冒险探索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凭借着对日本文化有着得天独厚的热爱,张书瀚也在学校里交到了一个聊得来的朋友。“这里有一封信,书翰君这么帅,一定是某个女孩子的情书吧!”日本男孩捂着嘴笑起来,把手里的信递给张书瀚。

    “谢谢,田园,你不应该是在教室里上课吗?”张书瀚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请假就回到宿舍里面,每天平凡枯燥不重复的生活,早就让他厌倦了,田园也是他的舍友。是个日本人,但是对于日本的见闻,总不如张书瀚来的了解的多,所以平时都爱听他讲故事,灵异的,文化的,历史的,说的让室友们津津有味。

    “奥,因为我很担心书翰君,一个人来到日本,心里会很孤独吧,最近请了这么多假。”田园说话时候总会带着笑容。

    “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是这样会影响你上课的。”张书瀚从床上站起来,那封信他也想等到田园走了以后再看,总觉得这封信不会是简单的情书,因为他感觉到那封信时时刻刻都在吸引着他。

    “没关系,今天的课我早就学过,还是你更重要,我在来的路上碰巧碰到一个大叔问你在哪个宿舍楼,他要把信给你。”田园打心里喜欢张书瀚,非常想和他创造属于他们的友情。

    张书瀚看着田园说话,眼睛却一直往信上瞟,总觉得那封信没那么简单:“不用担心了,我只是身体不太舒服,需要躺一下,我一会儿就会来上课的,你先回去吧,别耽误了你。”

    田园:“那我就告辞咯。”田园回头摇了摇手,打开门走了,出门还嘱咐着张书瀚要注意身体。

    咚,随着关门声响起,张书瀚立马冲过去颤抖地撕开信封,里面的东西是一张地图,上面描述了一个地方——民本村!张书瀚十分满意自己看到的东西,他也正希望有关民本村的信息,兴奋感也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深邃的平静,因为他翻看地图后面的白色部分,找到几个字眼,“黑夜之中不知谁将蜡烛点亮。”想起之前《日本异闻录》多出的那句话,张书瀚越发觉得有意思,他认为一个人对世界要永远保持孩童般的好奇心,并尽一切努力去探知未知的领域,那他就会永远感到人生的充实与欣喜。

    教室里田园看到久违不来上课的张书瀚非常开心,挥了挥手笑着打了招呼:“书翰,多久不见了,看来书翰君的感冒好了,哈哈哈哈。”田园打趣着张书瀚,再冰冷的心,遇上田园的温暖也会融化,张书瀚竟然破天荒地在教室里像是朋友一样和田园交流起来:“田园,面包。”简单的四个字,已经是张书瀚的努力了,他早已不习惯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开口,交谈了,通常他的角色都是坐在角落里的上帝,注视着同学们的举止,分析他们的心理。这让田园很担心,总觉得他是不习惯日本,实则不然,他其实不在乎这是哪里,只是害怕别人看他时的眼神,总是能察觉热情交谈里面的虚情假意,哪怕是眸子里闪烁了一点罪恶的光芒都会被他察觉。

    出于对民本村的强烈兴趣,让张书瀚对各项技能出格地重视,当然能让一个人产生改变一件事就够了,但让他坚持下来的,少不了田园的陪伴。

    张书瀚的计划被田园取名为素质锻炼,内容很自律,三餐不能少,每天必须是八点半起床,吃过早饭便要开始对求生知识的积累,紧接着便是开始训练体力,最好的方式是踢足球,因为它不仅能够训练他的体力,更重要的是反应力,球到眼前那一刻得有足够的判断,自己应该怎么做,或者篮球这样的也是他备选之一了。

    接着就是中午饭了,蛋白质,少量胆固醇的蛋白质,由此好像人生都变得阳光起来了,中午也是他们交流的时间,上午的足球篮球,田园总能找到话说,经过体育锻炼,也让张书瀚性格变得开朗许多。

    时间到了下午,有课就上课,张书瀚天赋不算好,大量的自学还是让他在毕业的时候将学分修满了,就算如此大量的学习,张书瀚也没有近视过,甚至还能玩儿弓箭,这点上田园倒是很羡慕,因为他小时候就戴上了眼睛,他觉得很丑。

    令田园高兴的是,张书瀚每次看到他都会闪耀出光芒,他还是很电极着他这位朋友,张书瀚总是与众不同的。

    田园的家庭不幸,父亲在田园小时候就抛弃了他,直到现在临近毕业了,母亲由于又当爹,终于是累出病了。

    “田园,毕业你打算做什么?”

    张书瀚嚼着口香糖,吐出一口烟来,注意到应该往旁边吐,特意避开了田园的鼻子,虽然最终还是闻得到烟味,但是起码不会显得那么没有礼貌。田园倒是不介意他抽烟,因为自己的母亲也在抽烟,所以对烟味没那么敏感,田园相比于张书瀚,脸庞算是干净稚嫩的,像是一张在格式里面长出来的脸,规规整整的,张书瀚就没那么精致了,胡子是刮过,留下了的毛跟地方,突出的浅蓝色还是一眼就觉得这个人的粗糙,张书瀚很高,田园算是中规中矩,两人坐在一起说话,像是黑社会问学生要钱。

    殊不知他们关系很好,2020年7月的时候,张书瀚24岁,田园就小一些22岁。长时间的相处,让两人产生了不小的相互信任。

    天空中透露出清晰的蓝色,没有几朵云彩漂浮在上空,炎热的太阳亮得看不清模样,蝉鸣声此起彼伏,鸟儿的叫声随即来到,它们仿佛开始了嬉戏一般,一声接着一声地叫着。咖啡店里的风铃响起,张书瀚直奔咖啡店里面的吸烟区,那里面也有凳子可以坐人,这个点店里也没什么人进来吸烟,正好坐在里面说说话。

    “请问两位喝点什么?”

    一位服务员踏着高跟鞋走进来对两人说。

    “我要一杯拿铁,谢谢。书翰君你要什么?”

    “炭烧。”

    发现,田园脸上随时随地都挂着的笑容,今天变得特别的勉强,他猜测田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打算考研吗?”

    田园问到张书瀚这个问题,因为以他的学习态度来说考研是不算太难的。

    “不考,我要研究一个地方,诶,你知道民本村这个地方吗?”

    张书瀚吸了一口烟,又把它放在烟灰缸上,有关于张书瀚的十六岁的故事,他跟田园说过,以第三者的口吻来说的,这事儿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我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书翰君,我母亲她病的很重,我需要去找一份工作,余下的时间要照顾照顾我的母亲,所以我们以后交流的可能会......”

    “田园,你是我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能帮忙的,一定会帮。”

    张书瀚抢过话头,不愿意讲话题引入离别的节奏上去。

    “癌症,母亲她.......肺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田园哭了起来,到这个时候他特别的无助,母亲的朋友因为母亲得了癌症,突然变得特别的苛刻,对田园也无所关心,甚至失去了联系,好在黑暗中唯一的烛光是他的姑妈,在替他照顾田园的母亲。

    田园晚上回到家里,开了一盏不亮的灯,一边脱鞋一边张望:“妈妈!我回来了。”听得一声咳嗽的回复:“小田园,咳咳咳,你咳...”田园另一只鞋来不及脱,紧张地跑到母亲面前,母亲的模样像是快要燃尽的蜡烛,浮肿的脸上狰狞地挤出一丝笑容看着田园,本来矮小的母亲,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的消瘦,伸出手来摸田园,好像一只许久没用过发霉的筷子,眼窝之中虚弱的眼球内陷下去,脸上的肌肉不住的往下垂,母亲的样子让田园恐惧又心疼。“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母亲...”田园痛苦地跪在地上,眼镜也摔落在地,不敢抬头看母亲,只是哭泣。“母亲,母...亲。”只是不断的念着“母亲”,田园的母亲,伸出干枯的手,颤抖地摸着田园的头:“孩子,我会好起来的。”说完便又咳嗽了起来,一股腥味从喉管里喷发出。她颤抖且快速地拿起纸巾,咳出血来,纸巾也收不住,直接吐到了地板上。田园震惊地抬起头,抚了抚母亲的后背,拿出了手机叫了救护车。

    历经了六次化疗后,穗理的身体终于是扛不住了。模糊的意识里她依然想着,要是佩玲在,她多想亲耳听听,佩玲坚毅的表情上挂着丝丝的泪水,对着她说一声:您战胜魔鬼了,我看见了!您战胜魔鬼了!

    躺在手术室里的穗理,从眼角处划过一条淡淡的泪痕。这样的日子终于结束了,一生软弱的她,自从当了母亲,肩负起了自己必须的则热。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都拿来照顾田园,任何的苦难都没能将她脸上的笑容击败,甚至这次的病魔都是输给了她,自此穗理露出了对自己十分欣慰的笑容,自己手术下来生或死对她似乎已经不再有价值,她已经追求到了自己坚持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