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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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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渊目光盯在安乐身上,以一种奇异的目光围绕着她上上下下仔细扫国一圈之后,忽然笑了起来:“被陛下捧在手心上的公主,果然不同凡响,思邈久仰公主大名。”

    帝后同时愿意拿出一个封国之地的赋税专门给一个女童祈福,安乐公主的大名自然举国皆知。

    大周沿袭秦制,天下州郡也是在秦的三十六州基础上发展的,安乐公主封地几乎囊括了先秦时期韩国的全部城市,虽然是封国之中面积最为狭小的,但在朝堂上大多人仍旧称其为“韩国公主”。

    由此可见帝后为这个独女破费到了什么地步。

    楚渊说话时候语调和眼神都很温和,可安乐却不由自主的感到脸上发烫,从中品出暗含的戏谑。

    qaq肯定是自己说话得罪人被调侃了。

    安乐心虚的将脸蛋埋在唐阔怀里,低声同唐阔咬耳朵:“表哥,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让他不高兴了?”

    楚渊耳朵轻轻动了动,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好像根本听不见安乐的声音似的,可唐阔却在安乐开口的同时大笑出来。

    他伸手拍着安乐头顶,一语道破玄机:“你不用压低声音了,楚渊就算筋脉都毁了之前的底子也肯定还在,三百步之内的声音他能听得一清二楚。”

    安乐惊讶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楚渊,杏眼瞪得溜圆,红润小嘴大长,衬得苹果似的脸蛋说不出的天真稚嫩。

    她脱口而出:“那不是比野兽耳朵还灵敏?太厉害了!”

    三百步!

    一百五十米!

    这是怎样的听力!

    简直是自带wifi信号接收器啊!

    安乐看着楚渊的眼神霎时充满了探究欲,盯着他仿佛看到处于传说中的神物,眼睛闪亮亮的。

    楚渊扬眉与安乐对视半晌,最终心里好笑着败下阵来,手痒的捏了一把她的脸蛋,随后解释:“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内功更有调理经络之用,飞花摘叶、伤人无形亦不是难事。但自我伤了根本,本领也就尽于此了,日后还会不断退步。”

    楚渊话落抬起手,一阵微风自安乐颊边而过,她梳理成两个圆球的发鬓里已经插上了一朵开得正艳的月季花,柔嫩的花瓣轻擦着安乐的小脸,让女童更显稚嫩可爱。

    楚渊若无其事的放下手掌,口气平淡的说:“侠以武犯禁,公主之前说的不错,若只有匹夫之勇,不如做个普通人更好。”

    安乐伸手轻轻触摸着花瓣,闻言用力点头,肯定的说:“楚公子说得正是这个道理!天下绝不会有人喜欢整天在自家屋顶上飞来飞去的。真这样的话,肯定让人心里头发慌。”

    语毕,她吐吐舌头,遗憾的开口:“但还是很可惜的,我一直想看看真功夫什么样呢,宫里都没见过这种人。”

    唐阔嘴角一抽,视线忍不住环绕着御花园转了一圈,心中默默道:宫廷里没有内家高手?楚渊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会睁眼说瞎话了。要是真没有高手,安乐早被淹死都不会有人发现的,哪会被及时救上来。

    ……而且,楚渊的面皮真是比他小时候更加胆大了。

    皇帝姨夫要是知道安乐被他教唆的也是这幅模样,定然要对他的治罪的。

    唐阔顿时听不下去了,赶忙打断安乐和楚渊的对话,笑着开口:“大将军在高昌大营屯兵多年,一直与葛逻对阵,真要说治疗筋骨伤最好的医者都在军中,你受伤这么严重,怎么反而回京了?”

    楚渊视线飘过御花园几处位置,眼神落寞:“母亲是京城贵女,她虽然一直在边营为父亲操持家务,可毕竟不希望家里日后扎根在边城,我和兄弟们都是一副莽汉的落拓气质,所以才会从小就压着我们兄弟落下四书五经的念。大哥走了,二哥战时受伤不能留后,几个弟弟尚且年幼无所作为,父亲征战多年也留下一身病痛,更有我受伤毁了经脉的事情。家母便觉得不能再拖了,趁着父亲有心为我请封世子之位,索性催我回京备考。”

    楚渊展开手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手掌,微微闭上眼,克制的说:“我若是不想只靠着陛下恩赏,日后只做个闲散的‘定国公’,也只能走科考一途了。”

    楚渊一语带过自己家中惨重的伤亡情况,视线落在安乐脸上,微笑着比划了一下两人巨大的身高差,低声道:“陛下只知道我今年十二,约莫不知道我长成什么样子才敢让公主过来。”

    寻常人家十二岁的男孩虽然也需要避讳了,可身形仍旧是半大孩子的模样,但楚渊现在不在这个“半大孩子”的范围里。

    即使楚渊脸上仍旧带着少年的青涩痕迹,可他身高接近七尺,薄衫勾勒出的臂膀形状已然显出成年男子的力量,长得高大挺拔,若非他自己言明年岁,完全看不出竟然如此年少。

    唐阔听到楚渊回京的解释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理会楚渊对安乐的调侃,直接伸手锤了楚渊肩膀一拳头,笑道:“你小子行啊!原来是奉旨入宫的,内侍过来传话说你在御花园里邀我相见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跟边关那群游侠儿学得胆子更肥了,有心擅闯禁宫。”

    唐阔说着忽然面露惊讶之色,一把拉住楚渊手臂,扯着他一同坐在吃遍追问:“等等,你之前说的是准备科举入仕?那高昌大营岂不是就剩下夫人陪着大将军了。没你们兄弟几个协助,大将军在高昌支撑也太辛苦了。”

    唐阔说完这话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赶忙道:“别怪我嘴快,有你们兄弟在,我都要忘了陛下还给大将军配了许多副将同行。”

    天下承平日久,哪怕武将的后人也没有多少还有领兵打仗的本事了,前往军中多是为了分好处。

    唐阔一直看不起那群勋贵子弟,因此,言语之中的鄙薄之情完全不加掩饰。

    楚渊和唐阔多年前已经相识,了解他性格豪爽、有什么说什么,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因此并不曾歪曲唐阔话中含义。

    他笑得十分诚挚的回答:“陛下仁慈大度,准许出征将领携带亲眷同行以全天伦,但为人臣子怎能因为陛下宽宏,便肆意挥霍陛下的仁慈呢?大将在外手握重兵,边镇屯田足够支应一年半载,即使陛下不对父亲心存疑虑,父亲也没法安心享受陛下的恩赐。只不过是因为边关事情忙乱,母亲脱不开身,才将亲眷送回京师的事情才一拖再拖。祖母上了年纪,今年频频头疼脑热,父亲想也该到祖母落叶归根的时候了,便趁着此番大胜的机会让我们几个年纪小的回来。定国公府多年无人居住,不然更不知道要荒芜成了什么样子了。”

    想必物是人非。

    唐阔撇撇嘴,嘟哝道:“主人十几年不管的宅院,你还能指望有什么样?屋顶不长满荒草就算好了!你家的花园千万别指望,珍贵草木肯定枯死大半,剩余的地方杂草丛生,指不定能在里面捉到兔子和狐狸呢。”

    唐阔一摆手,豪气干云的说:“咱们兄弟还说什么!定国公府你先别急着修整了。现在收拾,晚上住进去也得一股子霉味儿,我家里空宅院多得是,你干脆带着老太君搬过来先住着,等房舍修整好了再迁回去。”

    想起祖母的一身病痛,楚渊对唐阔的提议颇为心动,可琢磨一会之后到底还是放弃了。

    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子嗣回京就住到富贵已极的权臣家中去,对两家都不好。

    他摇头推辞:“若是就我一个便去住了,祖母一路上都在念叨着回家,好不容易到了京城,我却要带她去唐府,祖母心里肯定不舒坦。一白天时间,几十个下人总能把正院正房收拾出来,别委屈着祖母就行了,楚氏男儿都是从小摔打着长大的,野地里面也睡得。区区发霉的味道而已,忍得住。”

    “你不来便算了。要是需要人手帮着整理宅院,跟我说一声。”唐阔爽快点头。

    楚渊也不矫情,直接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母亲留在边城照顾父亲衣食起居,府中没有主中馈的人,到时候还得劳烦唐夫人帮着挑选些老实勤快的下人,我肯定要上门叨扰的。”

    楚渊说完话,他和唐阔同时笑了起来,安乐这时候忽然插嘴:“你要不要收些宫中放出去的宫女到家里做活?”

    唐阔和楚渊都用一种赤手空拳时候见到饥饿雄狮的惊恐目光注视着安乐。

    安乐被他们看得有些紧张,扯了扯嘴角,莫名其妙的反问:“你们怎么都在看我,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哪里不对?分明哪里都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