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钺是应该用尽全力阻止她的。
可他没有。
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
目光无奈，唇微微勾着。
白舒和他对视，良久说：“抱歉。”
连钺经历夺舍之苦是因为她。
这声抱歉她无论如何也该说。
还有一句。
“谢谢你。”
连钺却笑，“谢我干什么？”
“我把你绑了，带回这里，本来你能和扶冥相遇，现在是不可能了，小师妹，白舒，那一方空间坍塌，即将归于混沌，你什么都做不了。”
白舒紧握拳头，“你和天道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诡王的夺舍不是寻常人能撑得住的，”连钺慢慢踱步而来，“天道便是我的机遇，所以我这数百年来没有因为末法时代而消亡。”
“它到底想做什么？”
连钺也没瞒着她，轻轻勾起她一缕发丝，被躲开了。
要是往常，这位小师妹可不会躲开的。
白舒往后退了一步，“二师兄，我一直把你当师兄。”
连钺停在那一处，维持着抬起手臂的姿势，良久才放下。
他说：“天道是为了护卫这个世界。”
白舒：“它所谓的护卫是以这个世界上的生灵牺牲为代价！”
“是这样不错，但是小舒，你不明白吗？牺牲他们，可以救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
“他们懵懵懂懂，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所以他们是无辜的，我们这些和天抢夺气运的人才应当身先士卒。”
白舒讷讷，“是这样不错。”
“小舒，让你觉得这个法子不行的原因是什么呢？是因为天道选择了扶冥，他身具天生地养的玲珑骨，所以才成了选择。”
“可是你想没有想过呢？玲珑骨之前是在程歆体内。”
白舒猛地瞪大眼睛，神色甚至算得上是惊恐。
“我原本想要帮你除掉她，”连钺叹了口气，“可没想到阴差阳错。”
“许久以前……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比扶冥要更早认识你。”
白舒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
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连钺却自顾自的说：“那时我还没学会化形，贪玩跑出去被野兽夹夹断了腿，是你把我从那两个乞丐嘴下救出来。”
“虽然那时你也是想要一口吃食，不过我不怪你，因为我给你送了野果之后你就放弃吃我了。”
“我跟在你身边整整一个月，后来才因化形离开，没想到再次见面你成了我的小师妹，你知道那时我多开心吗？”
连钺看着白舒的脸，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只有泪花。
大概真的被他说出来的消息吓到了。
他伸手帮白舒把眼泪擦去。
白舒把他的手拂开，眼神渐渐聚焦，然后猛地抓住他的手。
“师兄，有没有别的办法？”
“你一定有其他办法对不对？”
连钺扶额，“小师妹，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救他？”
白舒：“……他是你师兄。”
“这个师兄我不认，他现在还没我强。”
白舒搓搓脸，恢复镇定，下定决心，“你不去我去，就算把那片海劈开我也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