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怜儿将铁链缠在手腕上，边道：“我一个从乡下来的，没怎么见识过中心岛的贵人，今儿个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没有开箱子的徐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问题是他这边的同事们都在看戏。
凤怜儿觉得无聊，将铁链收回去，完了还不忘记嘲讽一句，“与众不同的废物。”
“废物就算了，还惹不该惹的人，就像那个许制片对吧？眼高于顶给谁看？那双眼睛长在头顶上还不是永远闭上了？”
赵西卫觉得白舒能和凤怜儿成为朋友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两个小丫头那张嘴一个比一个厉害。
白舒没去管那么多，她走到姜尤身边，低头看了一会。
这人全身被黑雾包裹着，已然成了一只被众人唾弃的魔物。
她蹲下来，“还好吗？”
等了片刻，趴在地上的男人猛地翻了个身，仰面朝着天空，手臂搭在眼睛上，张着嘴笑得十分畅快。
那笑声并非是开心，而是一种发泄，一种嘲讽。
嘲讽这十年的点点滴滴，发泄这些年的痛恨。
他说：“好啊，好极了，我从来没有感觉那么好过。”
好到他想杀两个人来庆祝庆祝。
杀谁呢？
姜家那两兄弟好不好？
姜家是没落了吗？派出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两个废物。
白舒说：“你看看你眼底的杀意，都要溢出来了，这样不好。”
姜尤反问：“有什么不好？”
猩红的舌尖舔舐唇瓣，他说：“我觉得很好，畅快，我喜欢鲜血。”
白舒十分淡定，“第一，我不会让你这样做，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也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身上的因果线和我相连，你杀的人最后有一半会算在我身上，所以我不会让你杀人，如果你无缘无故伤人，我会让你变成一个废人。”
更严重的，变成一个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废物。
“第二，”白舒竖起两根手指，“我是为了你好，你心中的杀意是魔气使然，如果你不想变成一个被魔气反噬控制的魔物，你就需要学会去控制这一切，你是一个人，有自己的思维，为什么要被死物控制？”
“第三，杀人是不好的，法律不允许我们杀人，除非正当防卫，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如果有人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时，你随便杀，没关系的。”
白舒说完问赵西卫，“赵队长，我说得对吗？”
赵西卫说：“最后那句可以省略。”
白舒笑，继续去看姜尤，“听明白了吗？”
姜尤笑声粗哑难听，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
没关系，白舒继续等着。
终于，这人发泄了心中的情绪，才开口，“你想让我变成一个废人我就会变成一个废人？”
白舒摇头，又点头，“差不多，当然，你身上的巫术我已经全部解开了，所以不会存在控制你这一说，但是你的实力没我强啊，姜少，如果有那一天，我会亲手把你变成一个废人。”
姜尤又开始笑了，这回他把手臂抬起来，神经质地鼓掌，边笑边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白舒，你让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
白舒说，“如果你很期待的话，我可以把时间提前到今天。”
姜尤突然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对准白舒。
冰凉的枪管下一刻就会喷出火焰，在白舒的眉心留下一个血洞。
姜尤把食指放在扳机上，枪口抵上白舒的额头。
一直把目光放在自己女儿身上的白岩立马站起来，“小舒！”
白舒抬手挥了挥表示没事。
她握着枪管，“你说，是你开枪的速度快，还是我出手的速度快？”
姜尤似乎是笑出了眼泪，他松开手枪，任由白舒握着去抹眼角。
他坐起来，那后背对着白舒，也没去拿回手枪，说道：“那东西送你了，说实话，我期待那天的到来，如果身上的血债多得你都看不下去了，那我一定是大仇得报了。”
姜尤扭头看着姜家那两个少爷，露出一口森白的牙，“你们觉得我说得对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舒把手枪丢在一边，“留给下一批来这里的人保命吧，我们现在该出发寻找出口了。”
白舒笃定他们可以在这里找到出口。
特案处的人商量了一下，还是打算跟他们一路。
至于姜家那些人，在他们身边呆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多个伴？
一大群人的速度不快。
白舒走着走着就摸摸墙壁，然后皱眉，许久没动。
魏承安被放出来那么久，终于有了一丝人气，他的世界不再由白舒做主，而是会自己去找点事情做。
比如说现在，他就在询问赵军关于三清派的事情。
不过他脸上时不时闪过迷茫，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
“关于我的那招步法，来源何处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魏承安皱着眉想，如果不是和这一门派颇有渊源，那他就是一个盗窃独门功法的欺世盗名之辈。
赵军被他这一口半文不白的话唬住，毕竟有了扶冥这个前车之鉴，他不会认为魏承安是普通人。
魏承安也就算了，为什么那个蛊女也会缠上来。
凤怜儿盯着魏承安看，许久之后道：“三清派的牛鼻子老道和我想象中的有点差别。”
赵军：“……”这个称呼也好古老。
徐楚凑得近了，也嘴贱插一句，“牛鼻子老道？你这从哪学的？电视剧里吗？”
凤怜儿看着一只小小的如同果蝇似的飞虫在徐楚眼前飞啊飞。
片刻之后微微皱眉，因为她发现她的蛊虫进不去。
目光一转，看向旁边淡然处之的华煜，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而和小年轻没什么话题的白岩也和刘先生聊得起劲，这一群人在黑暗中行走，热闹得跟去赶集似的。
两方人是其乐融融，他们的前方，白舒突然停下来。
扶冥捏了捏她的手掌。
“就是这里”
她在这里杀了扶冥。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清楚。
这是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就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