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绪皇帝驾崩的消息,只是京城密探暗中发来的。

    而李信也没有大肆张扬,因此消息并没有扩散开。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李信便吩咐王府卫队各部加强训练,提高警惕,做好万全准备。

    尽管现在东宁实力还太过弱小,不过若是李铭还想针对他,那他也不会束手就擒的!

    在紧锣密鼓准备战备的时候,京城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东宁城。

    统绪皇帝驾崩。

    消息传来,整个东宁城只是微微惊讶片刻,百姓们就各忙各的。

    百姓们没有那么悲痛,这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信王府不能没有表示。

    当天,信王府撤换下来红灯笼、红布帘,取而代之的全是一水的白灯笼、白布帘。

    就连门头,也糊上了白布。

    在信王府大堂正中央,摆放着统绪皇帝的灵位,信王李信、王妃宁小倩等人守在灵堂中。

    毕竟,统绪皇帝乃是信王的本身父亲。

    在这个传统时代,礼教还是非常严苛的。

    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一些不好的事情,李信辛辛苦苦经营好的人设,也就彻底崩溃了。

    不仅是信王府,整个东宁省的大小官府,也都挂上了缟素,为大行皇帝哀悼。

    “殿下,”

    东宁知府刘静轩来到李信身边,开口询问道:“按照礼制,城内一切商业活动,应该全部停止。

    包括工厂生产。”

    “全部停?”

    李信眼睛微眯,转头看着刘静轩,“这都是礼制上规定的?”

    “是的,殿下!”

    刘静轩点点头,解释道:“殿下,非常时期,我们不能授人以柄啊!”

    “呵呵!”

    李信冷笑一声,道:“礼制上什么时候有钢铁厂了?有火枪局、火炮局了?

    让我把这些都停了,那不是束手就擒嘛!

    刘先生,别犯糊涂了!

    说的跟咱们停了这些,就没人挑咱们的毛病了?

    鸡蛋缝里找骨头,想找还是能找到的!

    工厂不能停,商业、农耕也都不能停!

    东宁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里是东宁,我说了算!”

    “殿下,”

    小心谨慎的刘静轩刚想张嘴再说些什么,就看到了李信冷峻的神情,瞬间又把话咽了回去。

    刘静轩微微摇头,想着一直我行我素惯了的李信,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整个东宁城,除了大街小巷、官府衙门,多了一些缟素之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诸如钢铁厂、军械局、东宁制造总局等地方,还在继续生产着产品。

    为大行皇帝披麻戴孝七天之后,京城那边再次传来一个消息——太子李铭在灵前即位,宣布明年改元隆祥元年。

    即位诏书,也发往全国各地。

    对于这个消息,李信倒是没有怎么惊讶。

    毕竟,父皇驾崩之后,太子登基也是正常之事。

    然而京城传来的另外一个消息,却让李信有些疑惑。

    京城大街小巷上,传播着是太子李铭下手毒杀了统绪皇帝。

    京城街头的流言蜚语,自然也引起了李铭的注意。

    京兆尹会同刑部总捕房一道,在京城对那些传播流言的人,进行抓捕。

    然而,流言仅仅靠抓捕又怎么能够完全遏止呢。

    在大肆抓捕十几人之后,流言反而越传越广了,而且还越传越邪乎了。

    街头上的见闻,说得有鼻子有眼儿。

    说是东宫有人收买内侍,以南洋毒药毒杀统绪皇帝,而后又收买太医,做出了骤病而亡的诊断。

    事后,内侍被杀。

    一些细节,也编排的很合理。

    仿若是亲身经历的一般!

    这样的传闻,自然引起了京城百姓的猎奇心理,纷纷探讨着这件事情。

    甚至还有自称是负责诊断的太医说,前几天给统绪皇帝号脉,身体一切正常。

    这样的消息,更加助涨了京城内百姓的议论。

    大街小巷,热论不已。

    然而没几天,热论便消失了。

    京兆尹、刑部总捕房,乃至于金吾卫都全部出动了,但凡是讨论统绪皇帝一事,便全部抓捕、关进大牢。

    在雷霆手段之下,接连抓捕了上千人。

    一时间,整个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从此之后,便没有人再议论这件事情了。

    然而,当这个消息,传到东宁城的时候,却引起了李信的注意。

    “呵呵!”

    李信淡淡一笑,道:“京城的小道消息,果然多啊!

    赵先生,你觉得这件事情,是否可信?”

    “这还用说嘛?”

    赵秉璋不由得乐了起来,道:“若说没抓人之前,说是谣言,时日一长,或许很多人都会相信这就是谣言。

    然而现在,李铭他开始抓人了!

    这是什么行为?

    欲盖弥彰!

    他一抓人,不就正好说明街巷中的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吗?

    再不济,也有大差不差了。

    也正是因此,才会让李铭大动肝火。

    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做过的事情,竟然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啊!

    不过这个李铭做之前,难道就不想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岂能事事都遮掩的不漏分毫?

    呵呵!”

    赵秉璋嗤笑一声,言语之中满是揶揄。

    “这么一说,还真是!”

    李信也恍然大悟。

    这就像是后世流传的谣言一般,原本只是流传,有人信有人不信。可是若是一方,出杀手抓人,那就从侧面证明了谣言有一定的可信性。

    “赵先生,”

    李信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以不变应万变!”

    赵秉璋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道:“不管京城风云,怎么变化,我们都先不动。

    不过,诸如这些小道消息,我们可以打探、搜集,以待后用。

    可若是李铭继续针对我们,那我们就要出招反击了!

    等到他们逼迫我们到一定程度,我们把所有杀手锏全部亮出来,争取占据道德高地,一击必胜!

    对付这种事情,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有必胜的把握!”

    听着赵秉璋的话,李信沉默了。

    出手。

    对李铭出手。

    他自然知道,出手指的是什么。

    现在的李铭,可是大乾王朝的皇帝。对李铭出手,也就意味着要和朝廷彻底决裂了。

    没有完全把握,自然不能随意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