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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他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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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却如此坚持不由仰头只了好几口气。

    楚洛苡脸色沉了下来,再次为她施针。

    “再这么等下去,就算稳婆来了,估计人也不行了。”

    大夫摇了摇头,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

    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孕妇,楚洛苡下意识咬着唇,这种情况需要催产,没有稳婆不行。

    有过了半盏茶,仍没见到稳婆。

    “快做决断,时间不等人,在这么下去……”大夫战战兢就的开口道,没多少时间了。

    “先救我的孩子,救……孩子……”孕妇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响起,那双眼眸中满是恳求和坚定。

    楚洛苡鼻子发酸,紧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你与你的孩子都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护住你。”

    “好……”孕妇稳住了心神,回握楚洛苡的手。

    “嘭!”

    一声巨响。

    冲撞房门的声音陡然响起。

    楚洛苡顾不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指点在她的百会穴上。

    “别怕,没事,外面有人守着。”

    然而就在楚洛苡的连点下,孕妇突然哼了一声整个身体三了起来,剧烈的一震。

    “疼,好疼。”喃喃的几乎自言自语的低叫,孕妇无意识的叫了出来。

    门外。

    “你个没规矩的丫鬟,居然敢拦着我!”

    “老夫人,夫人在里面生产,你不能进去。”丫鬟心生怯意,却还是死死守着房门,这个时候夫人可不能出问题。

    老夫人发色银白,勃然大怒,“你给我让开,我要将她带回府里,我孙子怎么能在客栈出生?晦气!”

    说着,她挥了挥手,示意仆人再次砸门。

    丫鬟挡在门口,那些仆人一时也不敢轻举乱动。

    “里面可是夫人与未来的小主子,若是因为他们闯入而出了什么事,老爷怎会轻易饶了他们。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老夫人怒道。

    而仆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你们……好啊!现在连我也指使不了你们!”

    老夫人僵木的老脸皮顿时紫涨,上前几步,扬手就要朝丫鬟挥去。

    门‘吱呀’一声打开。

    楚洛苡面无表情的走出来,看着门外嚣张的老夫人。

    看到熟悉的面孔,老夫人收回手,怒瞪着她

    “原来是你!你想做什么?若是我的孙子出了事,定不会饶了你!”

    “我想干什么?”楚洛苡看着她,眼底都是一片碎雪浮冰,厉声道:

    “老夫人,你儿媳在里面生产,你却在这捣乱,若是刑部侍郎知道了,会不会与你断绝母子关系?“

    她之前见过这位老夫人,刑部侍郎的母亲。

    如果记忆里没错的话,刑部侍郎与妻子情深似海。倒是这老夫人一直看刑部侍郎夫人不顺眼。

    “你这说得算什么话?里面可是我的孙子,我比任何人都要心疼!

    哎呀,还有没有道理?你伤了我孙子不说,还想要栽赔嫁祸到我身上吗?”

    老夫人撒泼打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捶胸哭泣。

    “别说你是王妃,今日就算王爷过来,我也要将我儿媳与孙子带走。”

    “快来看看哪,还有没有天理,王妃要害我的孙子,我唯一的孙子啊!“

    她这么一闹腾,外面的人瞬间围了过来。

    看到这副场景,再结合方才楚洛苡在大厅为刑部侍郎夫人施针的事,众人纷纷指责。

    “瑾王妃究竟想干什么?刑部侍郎也没招她惹她,她就一定要置刑部侍郎夫人于死地吗?”

    “谁知道?还真是心狠手辣,怪不得能做出杀庶母的事。”

    “王爷也不管她,这种人若是放在王府,岂不是要翻了天?”

    “这事若要传到皇上耳中,别说她了,王爷估计都要受到连累。”

    听到众人的训斥,老夫人更加嚣张无礼,“我今日定要将儿媳带回去。”

    说着带仆人便要闯进去!

    “你敢!”楚洛苡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那眸子犀利的如淬了冰的利刃,直直的射向老夫人。她顿时被吓住,杵在原地不敢上前。

    “你少在这里胡闹,否则我饶不了你!”

    楚洛苡语气不悦,扫了在场众人一眼,“谁再多说一句,我便让你们试试,人头落地是什么滋味!“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却带着无尽的凉意,犹如寒冬腊月的冰渣子,冻人心扉!

    瞬间寂静,众人噤声,甚至连一口气都不敢出。

    楚洛苡看向丫鬟,“好生守着门口,谁敢再闹事,我决不轻饶。”

    “是。”丫鬟行礼。

    楚洛苡转身欲进门。

    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的身影,哀呼一声。

    “你不会医术却要为我儿媳接生,这不是杀人是什么?来人呐,王妃要杀人了,快来人呐!”

    楚洛苡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我杀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

    她一步步向老夫人走去,居高临下,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诮凉薄的弧度:“老夫人,你可知诬陷皇室是要受到什么惩罚?”

    就在这时,流月带着稳婆匆匆赶来。

    “王妃,我将稳婆找来了。”

    “随我进去。”楚洛苡看了老夫人一眼,带着稳婆进了门。

    见楚洛苡又要进去,老夫人紧忙示意仆人撞门,

    “快,把门给我砸开,我要带我孙子回去。”

    流月上前拦住,脸色沉了沉。

    “王妃还在屋里,里面都给我在外面等着,里面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流月与丫鬟纷纷堵着门。

    “把她们给我抓起来,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拿你们试问!”老夫人厉声道。

    仆人上前将两人拉开,老夫人抬手便要推开门。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动手!”

    —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众人纷纷下跪行礼,让出两条路。

    男子一袭白色锦袍,身姿修长挺立,缓步来到了房前。

    老夫人脸色变了变,但还是行了礼,“瑾王殿下!“

    慕瑾川那漆黑如墨的眸子在她面上轻淡扫过,微微颔首。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

    “殿下就这么放任王妃?”老夫人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我儿媳与那未出生的孙子还在里面,王妃这可是蓄意谋杀!”

    “谋杀?”慕瑾川声音冷了些,“里面可有大夫与稳婆?“

    “有。”老夫人语气顿时弱了几分。

    “既然有大夫稳婆,何来谋杀一说?”

    这话让老夫人一噎,尴尬的待在原地。

    慕瑾川的目光落到了紧闭的房门上,心里莫名一紧,没由来的担心。

    听到墨浅的禀告,他紧忙赶了过来。

    他素来不喜麻烦,身边这女人却是个例外。

    而她那懒散的性子,却这费心费力救治孕妇,却吃力不讨好!

    刑部侍郎家的老夫人眼神中的谴责与恼怒,是人都看得出来。

    明明是在救人,却被当做是恶。

    慕瑾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怒火中烧,隐隐还有些心疼!

    毕竟瑾王带着人守在门前,就算老夫人在嚣张也不敢上前,只能小声抽泣着。

    众人同情的摇了摇头

    怪不得楚洛苡如此嚣张跋扈,原来是仗着王爷袒护。

    也不知道柳家怎么招惹到了这疯女人,遭受这等要命的祸事。

    刑部侍郎又如何?有瑾王在这儿看着,他也奈何不得。

    可惜了!

    众人唏嘘一片。

    老夫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巴巴听着里面的动静。

    慕瑾川蹙着眉,眉心处皱出刻痕,眉眼处的轮廓像是蒙了一层阴影,深邃又凌厉,压迫的人喘不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夫人也不再哭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那紧闭的房门上。

    一盆一盆的净水被端了进来换成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守在外面的丫鬟,众人脸色在一盆一盆的血水中越来越沉越来越白,就连慕瑾川也忍不住的眉头直跳。

    “用力”,

    “快使劲!”

    “啊!”

    一声声催促声响起,一声声抑制不住的痛呼声,听的门外铁血男子们一个个浑身冷汗直冒,面色抽筋。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

    呼痛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门外的一众人们心也随着,声音拔高低下,没个停歇之时。

    “哇!”婴儿的啼哭声忽的从里面响起。

    很快房门被打开,楚洛苡面色疲倦的走了出来。淡淡扫了老夫人一眼,“母女平安。”

    老夫人喜上眉梢,而听到后面两个字“母女”,脸色瞬间变了。

    “不可能,大夫明明说是孙子。“

    楚洛苡揉了揉眉心,再不言语。

    “明明是孙子,怎么会是孙女呢,肯定是你看错了!”

    老夫人疑惑地走进屋,而不过一刻钟,便骂骂咧咧出来,

    “真是没用的东西,生个女儿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算了!”

    闻言,楚洛苡娇俏的面容顿时沉的能滴出冰。

    “你们也别回去了,家里没她住的地方。”老夫人冷声吩咐。

    丫鬟当即不愿意,“老夫人,您不能这么对夫人,老爷若是知晓,定然是不愿意的。”

    “你这个贱婢,还敢教训我。”老夫人指着她骂道,“不过是个女人,在娶个就是,我不让她进门,他还能不听我的!”

    “您……”丫鬟红了眼圈,说不出话来。

    “你先去照顾你家夫人。”楚洛苡拍了拍丫鬟的肩膀,丫鬟看了老夫人一眼,委屈的咬了咬唇,转身进了房间。

    “我们走!”老夫人叉腰,浩浩荡荡。

    “站住!”楚洛苡喊住她,声音里透着危险的气息。

    “你想干什么?”反正有这么多人,老夫人也不怕她,就算王爷在又如何,也不能当着那么多的人欺负她一个老人家。

    “是丫头身份低贱,还是女子卑贱,让你看不起,入不得你的眼。”楚洛苡淡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老夫人转过身,丝毫不犹豫道:“我要的能传宗接代的孙子,不是什么都没用的丫头!”

    “呵。”楚洛苡脸色嘲色浓重,似笑非笑的看看她:

    “世间无论男女皆为女子所生,哪怕当今陛下,也是太后亲生,你敢说太后没用?”

    “你……”老夫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心中只觉得难堪不已。

    众人闻言,眼中尽是诧异。

    慕瑾川看着她,深邃的眸中,倒影着她的容貌。

    “去告诉刑部侍郎,让他来接夫人回去。”楚洛苡对着身旁的仆人交代。

    “是!”仆人应声,转身离开。

    见自己的人听楚洛苡的话,甚至连问都不问自己,老夫人面上微怒,而无意看到慕瑾川扫过来的眼神,她顿时息了声。

    “我们走!”她呵斥了一句,忿忿的离开了。

    很快,众人也随之散开了。

    楚洛苡这才看向慕瑾川,开口,“你帮我查一下偷我荷包的孩子,应该就在长阳街附近。”

    “好。”慕瑾川坦然应下,眼睛一刻也不离开楚洛苡。

    女子一袭素色软烟罗裙裾,玉容隐隐显出些疲惫,眉目间看起来很是倦怠。

    额间沁出了一层层细汗,在日光的照映下,隐隐发亮。

    而在慕瑾川眼中,她周身仿若嵌了一层光,耀眼而又炫目。

    慕瑾川不由得晃了神。

    楚洛苡出来的时候没坐马车,便与慕瑾川共乘一辆马车。

    为了柳夫人,她整整忙了大半天,累的摊坐着,斜斜的靠在侧壁上。

    “那柳老太真不讲理,王妃为了柳夫人忙前忙后,她还有诬陷您。”流月心疼的为楚洛苡擦汗。

    楚洛苡浅淡的笑了笑。

    对于柳老太这种人,她向来不予搭理。

    “若是抓到了贼人,定要狠狠责罚,要不是她,王妃怎么会受这种委屈。”

    流月忿忿不平。要不是王爷及时赶到,说不定柳夫人真的出事了,王妃身上白白背一条人命。

    “你会接生?”慕瑾川蓦然开口,那双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

    楚洛苡抿了抿唇,闭着眼睛解释,“我只是施针,接生是稳婆的工作。”

    闻言,慕瑾川若有所思的颔首,眸底却是怀疑。

    两人又是无言,马车里寂静无声,气氛有些压抑。

    流月为楚洛苡擦着寒,大气都不敢喘。

    许久,慕瑾川再次看到,声音淡淡,“司纯找你了?”

    听到这话,楚洛苡好不容易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心里冷笑,“怎么,你要为她找公道?”

    “你……”慕瑾川顿时无奈扶额,温声解释道,“我不过只是问了一句,她若是说了什么不入耳的话,你全当没听到罢了。”

    她怎么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楚洛苡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流月却是诧异的看向慕瑾川,心里震惊不已。王爷何曾对旁人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过话?

    在外面的白术同样是震惊。

    跟了王爷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王爷对女子解释。

    见楚洛苡面上还是不悦,慕瑾川叹了口气,再次开口,声音又是温润了些。

    “司纯入府多年,被我纵容着,性子骄纵了些,她若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你别放在心上。”

    楚洛苡挑眉,“你想说什么?”

    又要为自己的心上人求解药?

    慕瑾川眸色漆黑如夜,抿唇不语。

    楚洛苡讨了个无趣,闭眼靠在流月身上休息。

    马车晃晃悠悠,车内十分静,甚至能听到车牯辘碾过街道的声音。

    外面喧闹的声音时不时传进来,许是太过劳累,楚洛苡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炷香后,马车停了下来。

    流月刚要将楚洛苡叫醒,却被慕瑾川阻止了。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楚洛苡缓缓睁开了眼睛,对上慕瑾川那双幽暗的眸子,她眨了眨眼:“到了,怎么不下车?“

    慕瑾川眉头微微一蹙,不想让她知道是为了让她多睡一会儿才没下车。

    楚洛苡一脸懵。

    “王妃,王爷在等您。”流月小声提醒了一句,扶着她起身。

    直到下车,楚洛苡脑子还迷迷糊糊的转不过来,为什么要等她?

    刚要踏进府,身后传来一道清朗儒雅的声音。“洛苡。”

    熟悉的声音传来,楚洛苡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

    她缓缓转过身。

    见一名男子穿着一袭蓝衫站在不远处,温润儒雅,翩翩公子。

    “义兄。”楚洛苡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从原主的记忆里,这位是母亲收养的义子,云尘。

    记忆中,他对原主非常好。

    “妹妹好久不见。”他浅浅笑着,笑容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