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和赵得富在财政局的调查也取得了进展，目标也指向了成钢。
财政局孙局长是个四十六岁的女强人，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皮肤保养得白晢细腻。每次县里开干部会，她都喜欢跟王雁坐在一起，因此她在王雁面前说话倒比较坦率。她对陈红莲有一种本能的妒忌。她说陈红莲喜欢打扮。“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不化妆的样子。她一到财政局，就象花蝴蝶，把蜜蜂都引来了。男人们都争先恐后地向她献殷勤，恶心死了。幸亏陈红莲是个高冷的人，她恋家，不喜欢交际，不然，局里不知道要闹出多少桃色新闻。”
“她的业务能力怎么样？”王雁问。
“业务能力倒没有说的。不愧是科班出身。”审计局每次到局里检查财务报表，对她做的表格都赞不绝口。”
“孙局您到过她的家里吗？”
“没有没有，”孙局长的头摇得象拨浪鼓：“听说她有洁癖。谁到了她的家里，喝过茶的杯子她要重新消毒。穿过的拖鞋要重新洗过，坐过的凳子抺了又抺。所以据我所知，同事们很少有到过她家里的。”
“孙局您给我推荐两个人，相对而言比较接近陈红莲的人，我们要对陈红莲的感情生活作进一步的了解。”
“好的好的。”孙局长想了一想，随即拿起电话叫办公室主任到她的办公室来。办公室主任是个帅小伙子，他对局长唯唯诺诺，诚惶诚恐。孙局长对他倒十分和颜悦色：“曾主任，你带王局去找一下肖艳和刘茜。你要告诉她们，一定要好好地配合王局的调查。”
肖艳和刘茜跟陈红莲都是计划股的人，都在一个办公室办公。肖艳是股长，刘茜是副股长。肖艳四十有二，刘茜刚刚三十出头。两个女人都长得比较漂亮，喜欢打扮。王雁和赵得富先找肖艳谈话。当王雁询问，你们对陈红莲家庭婚姻破裂有没有感觉到什么预兆？肖艳说：“完全没有。陈红莲是一个感情特别专一，思想特别纯净的人，她对她的先生黄俊特别信赖。说起她的家庭，她总是露出满足和幸福的表情。当突然听说她离婚了时，我们都感到吃惊和不可理解。”
王雁进一步提示：“陈红莲平时跟男同事的关系怎样？有没有与她走得特别近的男人？”
“没有没有。”肖艳回答得十分肯定：“因为她长得确实漂亮，性格也比较内敛。一开始，确实有些年轻的男同事喜欢找她调口味，借开玩笑想吃豆腐，但她都十分巧妙地避开了。后来男人们见实在捞不到什么油水，也都一个个收敛了。她和所有的同事都维持着良好的关系，没有亲疏之分。不得不承认，要做到这一点，是需要函养和智慧的。”
“你去过她家里吗？”
没有。听说刘茜去过几次。”
刘茜同陈红莲年纪比较接近，是个性格外向，说话比较直爽的人。王雁问她：“你到陈红莲家去过几次，是在离婚前还是离婚后？”
刘茜说：“离婚前到她的家里去过两次，一次是红莲结婚的时候，一次是有一次红莲生病，在家休养，孙局长要我代表组织到她家里去看望她。红莲离婚后，就住到了财政局分给她的房子里，我到她的这个家里就去得比较多了。起码有十多次。”
“听说陈红莲有洁癖，不太欢迎别人到她家里去？”
“没有没有，那是有人故意埋汰她的。她的家里收拾得比较干净整洁不假，但是我每次到她家里去，她都很高兴。招待得也很周到客气。”
“一年之中去了十多次，有没有发现特别关心她的男人？”
刘茜皱起了眉，眼睛骨碌碌地转动起来，她在紧张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静默了好一会，王雁问：“是不是涉及到个人隐私，不好回答。”
刘茜终于叹口气说：“当初红莲确实再三叮嘱过我，千万不要到外面乱说。我郑重地答应了她。可是红莲现在不在了，这个秘密也不成其秘密了。红莲离婚后两个多月后，我就在红莲的房子里碰到了一个长得很英俊的转业军人，提着两大袋礼物。我悄悄地问过红莲，这个人是谁？红莲说，是一个村里的老乡，刚从部队转业回来，准备到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工作。以后我每次去，几乎都能碰到他。有时给红莲送来一袋米，一桶油，有时碰到他在给红莲修理马桶或者换灯管。对于我的到来，他毫不在意，十分淡定，就象在给自己家里做事一样。事做完后，他给红莲招呼一声：‘好了。’红莲‘嗯’的应一声，他就走了。我悄悄地问红莲：‘这个挺帅的转业军人是不是在追你？’这一回，红莲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
王雁说：“我们县公安局里没有这个人呀！你知道他现在到哪里去了吗？”
刘茜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在红莲安葬的那一天，在抬棺的八大金刚中，我看到了他。而且我注意观察到他的表情，他始终拧着眉，脸上消瘦和憔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