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凑到鼻子前面，一股古怪的味道瞬间冲入鼻腔，让他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这味道，对张强来说不是很熟悉，可也不陌生，反正每年都能闻上那么几次。
尸臭味。
局里停尸间常年萦绕的气味，跟手掌这会传来的味道是相似的。
“不对啊。”
味道是他熟悉的味道没错，但这跟之前比起来，是不是太淡了一点？
“之前闻到的气味，比这重了许多，为什么现在闻到的……”
如果不把摸过墙壁的手凑到鼻子跟前，这股尸臭味，几乎闻不到。
“想知道原因？”
想？
还是不想？
看到唐宁面上那不怀好意的神色，张强下意识摇了摇头。
能让这丫头露出这幅表情，指定不是什么好原因。
“算了，你还是不要告诉我比较好。”
这遭子破事，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原因。
要是有，这事能拖上几个月都没解决吗？
“可是我想告诉你怎么办？”
听见这话，张强眼角不由一抽。
“那你何必多问我那一句呢？”
合着小姑奶奶你刚才问我那话，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我想不想听，对你而言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说。
“我就是做做样子，意思问一下，这样显得我比较民主一点，你不用太当真。”
张强白了她一眼，幽幽说道：“是挺民主的。”
如此“民主”，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不论是人还是鬼，亦或是精怪、僵尸，修炼的过程大都相似。”
唐宁一边往上走，一边给张强解释。
“前中期的修炼，随着修为逐渐增长，整个人会像一柄正在打磨的长剑一般，越来越锋利，越来越耀眼。”
如同之前的自己，修为越高，身上所散逸出来的气势愈发凌厉。
“僵尸这东西，是由死人尸体演化而成。虽然那尸变的女尸不算僵尸，但也是搭着一点关系的。”
正常的尸体，如果没有进行火化，随着时间流逝，会慢慢腐烂发臭，最后化作一具白骨。
可尸体如果变成僵尸，这过程在后期则会发生天差地别的改变。
腐烂发臭的尸体不会变成白骨，反倒会因为修为增长，重新变回生前的模样，就像魏允。
“那如果修炼到最后呢？”
这是前中期修炼的模样，而张强想知道修炼到最后，会是什么样子。
从知道这世间有鬼怪存在以来，他都还没听人提起过各族修炼到最后的情况，更别说亲眼看见了。
特殊部门里面的人，对此都是闭口不谈的状态。
众人似乎很清楚，那对他们而言，是遥不可及、不可谈及的状态。
难得唐宁提起，他当然想知道。
“修炼到最后？”
说到这，唐宁看向身旁的魏允。
“修炼到最后不就是他这模样？我要说他不是僵尸，你能看出他跟常人有什么差别吗？”
张强望着魏允，头一次大着胆子认真打量他，然后摇了摇头。
如果昨晚唐宁没在警局说出魏允的真实身份，自己怎么都不会把他往僵尸方面想。
“大道至简，这话，你应该听过吧？”
“听过。”
但凡读过点书的人，几乎都知道这句话。
“不过这跟你们修炼到最后有什么关系呢？”
“修炼到最后，各族都会回归这个状态：大道至简。你要是还不理解，那我换个词，返璞归真。”
就像自家老爷子。
若不出手，走在大街上，看起来跟寻常的老头什么两样。
只有认识他，见过他出手的人才清楚，那看起来与寻常老头没差的皮囊下，到底掩藏着多么可怕的实力！
“那你呢？”
她越说，张强的好奇心就越重。
“你现在是在哪个状态？”
嗯？
唐宁往上迈的腿顿了一下，在张强还没察觉到的时候，便又恢复如常，继续往上走去。
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修为实力感到好奇。
“你觉得我在哪个状态？”
唐宁的反问，算是把张强问到了。
如果是以前，他很肯定唐宁没有修炼到最后境界。
没离开魔都前的她，如她方才所说的那般，好似一柄锐利的长剑，锋芒四射，无人敢与其相对。
但现在的她……
要说返璞归真，可她有时又会迸发出比之前更慑人的锋芒。
“返璞归真？”
这话张强说的很是犹疑，因为根本判断不出她此时到底处于哪个状态之中。
“你说是什么就是是什么咯。”
他说的犹疑，唐宁回的更是随意。
“你……”
张强瞪着她：“不给确切答案，那你问我干嘛？吊我好奇心，让我难受？”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就难受了？”
唐宁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这心性，看来还得再修修。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世人百态，提升提升心性？”
“你确定你那是提升心性，不是吃喝玩乐？”
想起昨天在广场见她的情形，张强越发觉得她是在打着冠冕堂皇的借口，然后四处闲逛。
“谁吃喝玩乐了？我像那种人吗？”
这家伙，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不是像，是你就是那样的人。”
要说吃喝玩乐，要说享受，张强还没见过有谁比她更会的。
不对。
视线不自觉飘向她身旁的黑衣男子，这一位比她更甚。
不过他两人是一搭的，没必要分开比较。
“所以说这么多，你是想告诉我，臭味变淡，是因为那女尸的修为增长了？”
张强用力抽动鼻子，闻着楼道近似于无的臭气，整张脸皱到一起。
她的修为要增长了多少，才能把那让人作呕的浓郁臭味变得如此之淡？
“就算她修为增长，可这速度，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短短十几个小时就变成这样，这改变的速度，快的有些吓人。
“没什么不正常的。”
提升修为的方式，从来都不止按部就班修炼这一种。
“不过是用拔苗助长的方式来提升修为罢了，跟正不正常没太大的关系。”
用这种方式提升修为，这速度，算起来还是慢的了。
正往上走的唐宁忽然搓了一下手指，传来的黏腻让人感觉很是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