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上说，做亏心事被人识破的话都会条件反射般的做出一些下意识的举动，就比如谢秃头，骤然间听我叫出程澜这个名字时，原本嘴角噙着冷笑的谢秃头神色一慌，急忙转过身去。
而我已经从刚才的愤怒中平静下来，说实在的，我真没想到这件事是程澜在背后主使，因为我不认为一位堂堂教务处主任会听从一个学生的摆布，即便他老子是副市长。
可我终归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不用想，肯定是程澜许了谢秃头什么好处，毕竟他老子程修云是主抓教育这块的，谢秃头自然明白对自己来说这意味着什么。
虽然弄清了原委，可我却丝毫没有办法，不过对于程澜睚眦必报的性子还是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上回去校长室是因为见义勇为，当时领了两千块钱奖金跟一张证书，这时隔数月再次来到校长办公室却成了反面人物。
胡校长平日其实不怎么管事，听说最擅长的是溜须拍马，所以经常往教育局跟市里跑，反而在学校很少见到他。
对于我的到来，胡校长当然不会笑脸相迎，与谢秃头对视一眼之后分立左右往那一坐，看样子是要一个唱白脸一个扮红脸，若是再把班主任白承建拉过来，正好可以凑个三堂会审了。
“徐小年，事到如今还是老实交代吧……”谢秃头仿佛完成了一件史诗工作，语气更像是警察审讯似的。
“说说吧，不要有压力，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把事情说清楚了，学校会考虑从宽处理的。”胡校长则是摆出一副渡人向善的老僧姿态，两人果然是一唱一和。
“这意思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我早已看明白了这两人唱这么一出戏的目的，无非是想我认了盗窃试卷这事。
“徐小年，机会就这么一次，别怪我没警告你，不要以为自己有个优秀学生代表头衔就觉得万事无忧了，实话跟你说，这玩意屁用没有！”谢秃头冷着脸威胁道。
“胡校长，谢主任，你们要我说什么？要我承认我从没做过的事情？还是两位听从了某人的指示，准备直接定罪问斩呢？”我的话有些刺耳，对于这种诬陷若是一味的退让忍耐，只会让对方步步紧逼，直到退无可退跌落悬崖。
“徐小年！你什么态度！”或许被我当面揭穿了那些龌龊的勾当，谢秃头重重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整个脸瞬间涨的通红。
“你先别动怒，既然徐小年不愿意把事情交代清楚，那就按学校纪律处理就是了，既然有视频在，又不是冤枉了谁。”胡校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上课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必要扮演乖学生的样子了，于是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中午放学前，学校的处理结果就下来了。
“留下查看！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心也太大了吧，这离开除学籍都一步之遥了。”听到处理结果之后林小芸表现的比我还紧张，劈头盖脸就是几句。
“放心，小爷定会咸鱼翻身的。”见她那满脸忧色，我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
“还咸鱼翻身呢，你都快被嚼碎吞下肚了，这明显是有人捣鬼，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我玩世不恭的态度彻底激怒里林小芸。
“你就这么相信我？万一我真偷了试卷呢？”心中一动，我好奇的问道。
林小芸愣了愣，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相信个屁……少自我感觉良好了。”
分明口是心非的一句话，对此我只是笑笑，心中却是暖暖的。
“程澜那小子干的？”林小芸忽然凑近了低声问道。
“哟，嗅觉挺灵敏啊……”
林小芸皱了皱眉，“你真得小心点，那个人渣可是什么事都敢做。”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蓦然间我想起华子妹妹的事，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反正你注意点，那混蛋……”不知在顾忌什么，林小芸忽然终止了这个话题，“对了，抽空带我去你那酒吧瞧瞧？”
见她转移了话题，我自然不好再追问什么，只得敷衍道，“离开业还早着呢，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因为没开业才要看啊，不相信我还是怎么的？就凭姐姐我混迹酒吧夜店十多年，绝对能给你提供一些出奇制胜的点子和建议。”说到酒吧的事，林小芸立时来了兴趣。
“那行吧，中午我联系一下，晚上我带你去瞧瞧。”
中午给皇甫元挂了个电话，约了时间。
等上完晚自习赶到酒吧的时候，皇甫元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了，跟我一起来的除了林小芸之外还有钱峯，只是这小子缀在后面连个屁都不敢放。
酒吧门打开之后扑面而来一股霉味，看样子是太久空气没流通了，大厅内有些乱，好在灯光设备还能用，皇甫元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做着介绍。
“一楼大厅面积一千五百平米，除了五十个卡座跟吧台之外，舞池足足六百平，三四百人同时蹦迪毫无压力。”
正如皇甫元所说，这一楼的营业面积的确够大，就是这装修有点让人无语，整体布局就跟九十年代歌舞厅似的，可要说走的复古路线，那也该贴个改改开放标语啥的应应景，可这大厅四周的墙面就是随意刷了一层白漆。
“二楼都是包间，一共三十间，里面ktv设备都还能用。”来到二楼后皇甫元指着长长的走廊说道。
我随意瞥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评价，结果身旁的林小芸抢着说了句“弄得跟小旅馆似的……”
扑哧一声，跟在后面的钱峯忍不住笑出声来。
皇甫元有些尴尬，干脆不在二楼停留又接着往上走。
三楼是会议室办公室跟财务室的所在，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过了，尤其是财务室，文件柜上已经落了一层尘土，财务报表更是乱七八糟的码放在桌子上，更有不少洒落在地。
“早前财务走之前和我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就弄成这样了，我又不懂财务方面的事，而且那会酒吧已经是半歇业状态了，所以这里就原封不动的……”皇甫元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
“怎么个半歇业状态法？”我忽然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