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莉行动力还是很强的，说来就来，不一会儿就提着烧烤进了顾乔卧室。
不等顾乔接过烧烤，柳莉就开始倾诉。
“曲若云把孙丽的转账记录掉走了，你猜她是从哪儿给我打钱的？”
柳莉故作疑云。
顾乔顺嘴接话，“哪儿啊？”
柳莉放下烧烤，惊道，“东南亚！”
顾乔一惊，随即又想，东南亚确实是杀猪盘常见的地方，孙丽在那儿也不奇怪。
柳莉滔滔不绝地讲着从曲若云那儿顺来的消息，顺便又讲了一遍杀猪盘的常见套路，并隐晦鄙视了一下受害者的智商。
“我就不明白了，这也能上当？”
杀猪盘都是线上操作，受害人连爱情骗子的面都见不上，怎么就能陷的那么深呢？
顾乔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她还是道，“别这么说，有些事情是我们遇不上，真遇上了不一定比新闻上的受害者清醒。”
柳莉点点头，心道也是。
她懒得聊这个话题，另起话头，问道，“你说的那个包裹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顾乔一直在嚎沈医生出差走了，关于包裹的信息只有只言片语，柳莉压根不清楚前因后果。
一提到包裹，顾乔就想起沈医生，一想起沈医生，她就忍不住耷拉下眉眼。
柳莉：……
这个没出息的，她好想上手啊！
“我们说回包裹的事。”
顾乔咳嗽两声，把话题扯回来，避免遭受闺蜜家暴。
包裹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无非不过那些贵重的奢侈品，想不起来的救命过往，以及信里颇为肉麻的感谢话语。
柳莉开始只当笑话听，听着听着脸色就凝重起来，她怎么觉得这个套路有那么点似曾相识。
就好像刚刚发生过。
作为当事人的顾乔也慢慢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怎么说着说着越来越熟悉了呢？
两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熟悉的三个字脱口而出。
“杀猪盘？！”
顾乔有些慌乱，不可置信道，“不会这么巧吧？”
柳莉摸下巴分析，“可是真的很像啊。”
先炫富：奢侈品快递
再攀关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如果顾乔是那种爱慕虚荣，贪图钱财的女人，这时候估计已经通过快递上的电话加上了对方的微信等信息，聊得不亦乐乎。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有钱有财，还对自己很有好感的青年才俊呢？
柳莉甚至推测，这位已经在朋友圈等平台放上了自己的帅照，就等顾乔来加了。
“不会那么巧吧？”
顾乔还是有点不信，或者说不想相信。
平白无故被杀猪盘盯上，她看上去有那么蠢吗？
顾乔不开心，她有小情绪了。
柳莉安慰她，“没说就一定是，再说了，你不是把快递寄回去了吗？只要不再寄来，说明人家就真的只是想感谢一下。”
顾乔闻言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然而事实呢，总是和她期待的相反方向发展。
第二天，顾乔去上班，刚走进校门，就听到传达室的大爷远远冲她喊.
“顾老师，你的包裹，又来了！”
姜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羡慕道，“看来这真的是寄给顾老师的，都三次了，诚意满满。”
顾乔礼貌笑笑，说道，“是啊，挺有心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心，是黑的，还是红的。
顾乔觉得前者的几率大，毕竟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曾经帮过谁。
两人并肩走到传达室，大爷笑道，“顾老师，知道是谁送的吗？要不是你有男朋友了，我都想劝你见一见！”
顾乔礼貌笑两声，把包裹领了回去。
姜茜识趣地没有跟上，眉头皱起。
这次，顾乔会不会把包裹收下呢？
成败此一举，说实话，姜茜有点紧张。
顾乔暂时把包裹放在休息室，心里有些害怕。
她此时无比思念沈昀黎，比任何时候都想念，但看看时间，这个点，沈医生应该在开会中。
昨天，沈医生抵达h市后，特意发了一个时间表，标明了什么时候开机，什么时候不开机。
不开机的时间包括，研讨会的开会时间，早就安排好的应酬，以及可能会做手术的时刻。
额……
用柳莉的话说，这篇时间表，几乎完美地避开了以“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为开头的吵架模式，堪称异地恋典范。
柳莉：沈医生，不愧是你。
顾乔：……
好吧，顾乔也觉得沈医生是贴心本心。
【沈医生，结束后记得联系我。】
顾乔苦哈哈打下这样一段话，然后拨通了曲若云的电话。
虽然沈医生不在身边，但警察叔叔还在，顾乔不怕的！
警局里，曲若云正被杀猪盘的某位受害人家属揪着领子质问，整个人像被沙滩暴晒了两天的咸鱼。
“那可是五百万，五百万啊！”
“我都报案多少天了，为什么还没动静，你说话！”
“警察同志，我女儿已经自杀过一回了，这钱若是要不回来，我们一家也完了！”
曲若云任由受害者的家属捶打着，他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一来警服这身皮不许他对老百姓动手，二来他也着实同情这些受害者。
可他也没办法。
杀猪盘不好抓。
那伙儿败类在境外，有地头蛇保护，而跨境执法又需要当地部门配合，对方不配合，他也没办法。
事情只能慢慢来。
可慢慢来的结果大约是人抓到，钱没了，这些受害者所受的伤害，大概率是无法彻底痊愈了。
“别闹了，你们这样没用的！”
同为警察，同事看不下去了，上前把曲若云解救出来，顶替他被受害者质问。
曲若云舒口气，正正衣服，表情灰败。
同事递给他一杯水，“曲哥，喝点水。”
曲若云仰头喝完，心里苦闷，说道，“我去后面看看。”
“曲哥有事说话。”
“要烟不？”
曲若云谢过大伙儿的好意，径直朝后走去，路上突然听到手机振动。
他本以为又是领导的夺命连环call，却不想竟然是顾乔打来的。
这个时间点，顾乔不该是在教小娃娃们abcd吗？
曲若云接起来，随手点了根烟，“喂，顾乔？”
顾乔那边直截了当道，“曲警官，我好像遇到杀猪盘了。”
曲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