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又一宗凶案
吴小鱼等对方走了很久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看向地上躺着的许二，他一步步走过去，几次想要举刀砍下, 可都在中途犹豫了，最终颓然地垂下了手。
杀许二他下不去手，这个人虽然跟了他不久，也没多少感情可言，但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即使先前没有为他说话, 他也没怪他，许二只是个小弟中的小弟, 说能当什么用？他当然也知道, 如果他不杀老大，去顶罪，许二也不会帮他，可他就是下不去手。
只是不杀，许二亲眼看到了他杀老大，会不会坏事呢？
吴小鱼想了再三，伸手将许二背起来，往病公子给的地址走去了。
坏事的时候再说吧，至少现在不能杀。
吴小鱼他们在被病公子带走后不久，这里发生的事就被发现了，原因是病公子杀人太残暴，血流到了大门外去，大白天的，殷红一片，被巷口无所事事的地痞看到了。
“你看那个院子咋了，流出的是啥？”一个地痞叫来另一个地痞指给他看。
“那，那好像是血吧, 我靠，里面不会是杀猪呢吧？”
“杀猪，你可拉倒吧，猪血能吃的，有这么糟蹋的吗？再说了，你听到猪叫了吗？”
“猪死了还能叫？”
“那人呢，你听到……人叫了吗？”
说到这这个地痞脑袋缩了一下，他想起了之前赌坊的命案，不会这里也发生了吧？
据他所知，那个院子可是个赌坊，想到这他有些兴奋，拉了一下同伴。
“走啊，咱们看看去，要是杀猪，混口猪肉吃。”
“能行吗？我可见过那守门的，凶的很！”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个地痞试探着来到了大门前，看着地上的血，又看看大门。
“我没听到里面有人啊。”
“里面好像没动静。”
“不会是……”
先前兴奋的那个地痞小心地推开了大门，这一看眼睛顿时瞪大，差点就掉出来了。
“死人了，真的死人了！”然后嗷的叫了一声，退了好几步。
他还以为就算死人也是齐齐整整的，哪想到是这样的惨烈情景，满院子都是人的残肢和破碎的躯体。
另一个地痞也看到了院中的情景，吓得跑了大喊大叫。
很快更多的人前来看热闹了。
“天啊，这是谁，死的这么惨！”
“这里我知道，是租户，都是出苦力的，怎么死的这么惨？”
“你胡说什么啊，你看那个，穿的那么好，还那么胖，那是出苦力的吗？”
“不会这里又是周氏赌坊吧？”
“瞎扯什么，周氏赌坊我去看了，人家那死的人多，可身体都好好的，没一个缺胳膊缺腿的，你看看这个，这还叫人吗？这都成了碎肉了！”
“这凶手也太残忍了，杀就杀吧，怎么还杀这样啊。”
“会不会就是那个凶手？”
“你说周氏赌坊的凶手啊，我看差不多。”
“报官了吗？”
“报了！报了！官府马上来人！”
“报也没用！周氏赌坊的凶手到现在都没抓住呢，这个也够呛！”
话虽如此，可出了这样的事也只能报官。
官差赶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到这一看，场面惨烈的骇人。
很快刘大人和高大人也来了，刘大人擦着额头上的汗道。
“这怎么又出事了，怎么就逮着怀庆府祸害个没完了呢！”
不怪他有这样的抱怨，实在是这前前后后所有的命案不是怀庆府内发生的，就是怀庆府管辖地发生的，好像凶手对这地方有仇一样！
高大人皱着眉。
“但愿不要想我们想的那样。”
刘大人愣了下，就明白高大人担心什么了，别再出个周氏赌坊啊！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属下过来汇报，一共清理了一百零八具完整的尸体，还有四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这么多！刘大人眼睛一黑，差点就摔倒了，
高大人赶紧扶住他。
“你怎么样，要不你就别进去了，在外面等着。”
刘大人喘了口气道。
“我，我，我不进去了，我要歇会。”
他在巷口找了个地方坐下，大热天的，他却觉得遍体生寒。
高大人叹了口气，叫人看着刘大人，一个人走了进去。
看热闹的已经被赶出来了，都聚集在巷口这里，刘大人坐在那，缓了缓神，叫人把报官的带来，问了几句，问到了先前那两个地痞。
“你们第一个发现的？”刘大人声音平和地道，还叫他们坐下回话。
两人不敢坐下，站在那，已经过了那个劲了，两人都还算正常，一个说道。
“是，我看到血了，我以为是杀猪呢，可没听到猪叫。”
“是，我们想蹭点猪肉吃，就过去了，看到血从门下面流出来，我们就去，去推门。”
“里面没有动静……什么动静都没有，我们还很奇怪……后来，后来看到了，好吓人！”
刘大人看了看他们的神情道。
“我看也没把你们吓什么样。”
“大人，你没看到我们刚才都差点尿了裤子。”
刘大人才不信呢，这两人平日坏事没少干了，杀人也许都干过，毕竟他是这里的大人，知道这里很乱，都是些刁民！
“你们不是想吃猪肉，我看你们是知道里面死了人，想进去看热闹吧，结果没想到看到的是那样的死人。”
刘大人很了解这群人，知道他们什么心理，就像上次周氏赌坊案一样，来看热闹的一个个都激动的很，高兴的很！
“没有没有！我们真的是以为里面杀猪呢！”
两人和官府打惯了交道，当然不会承认了。
计较这个也没什么意义，刘大人摆摆手问起了别的。
“你们经常在这里吧，可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两个地痞互相看一眼，立刻道，“见到了！见到了！”
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地提供起线索来，这些人基本都是和他们作对的，不管是不是凶手，不管官府相不相信，先举报了再说！
刘大人叫属下把名字记好了，又问了一番话，直到没什么可问的，才叫人带回府衙。
“大人，我们把知道的都说了，不用去衙门了吧？”
刘大人道。
“案情重大，你们是第一个发现的，必须去衙门！不然被凶手灭口！”
两个地痞想到刚才所见到的惨象，不敢再说什么，去了。
巷口一个茶铺临时成了两位大人歇脚的地方。
高大人洗了手，又漱了口，坐在了刘大人面前，喝了口茶，叹了口气道。
“太惨了！太惨了！”
刘大人虽然没进去，可听完两个地痞的话也能脑补出什么样的情景。
“是周氏赌坊案的凶手做的吗？”
“这个不好说。”高大人道，“完整的尸体全是割喉，很干净很利落，我记得之前白云观附近的镇子，一夜之间死了十几个，也是割喉？”
刘大人摇头。
“不是割喉，是颈侧。”
高大人点点头。
“周氏赌坊案是用手捏喉骨令人窒息死亡，都不样，但又都在脖子上，就算不是一个人，也应该是一个师父。”
“又冒出个凶手？”刘大人瞪眼，“这一个还没抓住，再来一个？”
“我就是猜测。”高大人赶紧安抚道，“有两点我很奇怪，这里面有具尸体，在院子外面，是刺入心口的，虽然也够干净利落，但比起屋里面的还是差了很多，明显不是一人所为。另外就是那些碎尸，我不明白，怎么就不割喉了，也不刺胸口了，来这么惨烈的，难道还有第三个凶手？”
“三个？”
刘大人只觉得一阵阵头疼，一个都要命了，这再来三个，他真的不用活了！
高大人又喝了口茶道。
“但愿我的猜测是错的。”
“你先前就但愿，结果还是没但愿成。”刘大人幽怨地看着他，“我看你就是乌鸦嘴。”
高大人苦笑。
“我也不想这样啊。”
这个案子和周氏赌坊案子差不多的轰动、震撼，还没到晚上就传遍了整个怀庆府，黄庆第一时间知道，立刻去告诉小七。
小七听到后立刻就想到了黄依依，但马上又觉得不可能，黄依依不可能出去的，不说有看着她的人，就是她的伤也出不去。
“我们去看看！”
不亲眼看看小七无法确定。
黄庆有些迟疑。
“小七王爷你要是去了，会不会被官府怀疑你的来意？”
“你以为我不去他们就不知道了吗？”小七道，“只是不说罢了，那些官都是人精，不用理会他们！”
黄庆很心下佩服，为了完成皇上的旨意小七王爷太认真的。
他却不知道，小七执意亲自去现场只因为他的女儿黄依依。
两人来到现场，尸体正在搬运，小七亮出了身份，开始验看尸体的致命伤。
高大人和刘大人也接到了属下的回报，两人都是愣住。
“小七王爷，他怎么来了？”刘大人不解地道。
确切地说，小七王爷怎么会这么大方地来了，不是应该偷偷摸摸吗？毕竟之前周氏赌坊就是偷偷摸摸的，还以为他们不知道呢。
“我们去看看？”刘大人看向高大人。
高大人点点头。
“去看看吧。”
不知道小七来也就罢了，这知道小七来了不打照面不好。
两个大人过来，见小七正仔细看尸体，也没敢打搅，站在那等着小七看完才上前施礼。
“见过……”
“公子。”小七没等他们说完，开口道。
两人怔了下，忙道。
“见过小七公子。”
心里不禁撇嘴，有必要这样掖着藏着吗？
小七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心声，淡淡地说道。
“这是皇上的意思。”
两个大人微微有点尴尬，心里却依然撇嘴，既然皇上叫你微服，那你这么大方地出现，这还算是微服吗？
这个心声小七也听到了，只是没理会，直接说道。
“两位大人可查出什么了吗？”
刘大人看看高大人，意思你去回话吧，高大人上前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小七也看到残缺不全的尸体了，看到那个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因为那不是黄依依做的，黄依依就算杀人也不会杀成这样。
其实他不知道，他错了，黄依依还真干过。
可是看到那完整的尸体，割喉伤口又似曾相识，这和他所教给黄依依的刀法很像啊，但那个捅心口的又让他安心了很多，他从来没教过黄依依捅胸口，可以说，这一过程小七的心境像是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
如今听到高大人说的三个凶手，再次肯定了不是黄依依，因为黄依依不可能和人合作来杀人。
“高大人的意思是，这是模仿？”
高大人点点头。
“有这个可能。死的不是赌徒就是打手，恨这类人的很多，有人模仿也不奇怪。”
不管是赌坊的打手还是赌徒，最恨他们的应该是他们的家人，每一个赌徒的背后都有个家破人亡卖儿卖女的凄惨故事，他们却毫无知觉，从这一点上说，小七倒觉得黄依依做的也没什么错。
想到这他赶紧止住这个念头，这太可怕了，他怎么能这么想！
刘大人接着道。
“特别是他们的家人，对他们恨之入骨，买凶也有可能。我赞同高大人的猜测，如果是周氏赌坊案的凶手，他不需要弄成这样，直接捏碎喉咙就行了，所以是另外的凶手，他们一个人做不到，就三个人，或者还不止。”
小七点点头。
“那么两位大人你们觉得，这件事和红莲教有关吗？”
他这是明知故问，他可是知道，这里就是红莲教的据点。
“有两个死者身上有红莲教的标志。”高大人皱着眉道，“从这点看和红莲教有关。”
小七沉思道。
“所有的命案都是和红莲教有关，会不会红莲教内部出了问题？”
刘大人诧异地道。
“内讧？”
“这样内讧的还真是少见。”高大人道。
“如果是红莲教内讧的话，我看是抓不到凶手的。”小七道，“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也许凶手也死在这里面了。”
这个两位大人倒是没想到。
小七看完了也说完了，就告辞离开了，两位大人相互对视，意思是这个小七王爷是什么意思，要把这件事推到红莲教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