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上午，李松和表弟又去健身场地锻炼了。
回到家后，他收到陈岩发来的信息：“四明山集团这一单，恐怕暂时签不下来了。”
“怎么，桑总对价格提出了苛刻的要求？”
“那倒没有。”
李松有些意外：“不是因为价格？那是为什么？”
“说来话长。我昨天就到了宁波，见到了桑总，你猜是在哪里？”
李松想了想：“昨天是星期六，应该不用上班，再说你都这么问了，所以不会是在办公室，无非就是餐厅或者咖啡厅这样的地方。”
“都不对，是在高尔夫球场。”
“哦，那可是高端消费，很多企业老总都喜欢打高尔夫球。不过你老弟应该不会打高尔夫吧？”
“我当然不会啦，只在电视上看过高尔夫比赛，算是有所了解。”
“那你恐怕只有观战的份了。”
“刚开始确实如此，可是桑总在挥杆进洞之后，要我也来试试。”
“你？”李松笑了：“那你最终是多少杆进洞的？10杆，还是20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陈岩发过来一个“坏笑”的表情：“告诉你吧，我只用了2杆就成功了，而标准杆是4杆，桑总都用了5杆。”
李松十分诧异：“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挥出第一杆的时候，高尔夫球就离球洞很近了，然后我回忆起电视里高尔夫球选手们的动作，将球杆轻轻一推，球就进了。”
李松发了个“伸大拇指”的表情，一转念，又有些不以为然：“你这不过是新手火气好而已。”
“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后面几洞，我的成绩并不差啊，也就比标准杆多个1到3杆，桑总说新手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是吗？”李松打趣道：“这么说，桑总发掘了一个高尔夫球新苗？”
“就我这年龄，还新苗呢？桑总也认为我确实有高尔夫球的天赋，要是从小开始训练就好了，现在已经晚了。”
“我没觉得可惜啊，你要是从小就去练高尔夫，那就不会有今天的松岩科技了，也不会有知心系统、问答系统，‘世间’也将只是个普通的游戏，无法模拟人物个性，贝斯特、天星是不会感兴趣的。”
“你说得对，有得必有失，还是it行业更适合我。至于打高尔夫球，那真是前途难测，鬼知道能不能出头。不过，一场高尔夫球下来，我跟桑总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晚上他请我吃饭来着。”
“你这交际能力真是没得说，这下该谈合同的事了吧？”
“谈了，但是桑总并没有跟我讨价还价。”
“那你们谈什么？”李松觉得奇怪。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这些老总们也是想法各异，并非每个人都像天星的何总那样喜欢砍价。”
“可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何总好，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这个桑总，反而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你说对了，桑总的要求确实更具挑战性。”
原来，桑总年事已高，面临着挑选继任者的问题。本来桑总有意让儿子桑胜接替总经理之位，但猎头公司推荐了两位职业经理人，履历都非常不错，这让桑总陷入两难之中。
凭着直觉，桑总认为，两位经理人都有能力带领公司继续前进，但他们毕竟是外人，不如桑胜让人放心。但如果选桑胜，又有些不甘心，因为谁都希望自己创下的基业能进一步发展壮大，而不是变得平庸。
至于“世间”这款游戏，桑总已经从好友吴茂青那里听说过了，不过四明山集团的高层都是一起打江山的老部下，桑总对他们都很放心，就算他们有点什么小秘密，桑总也不想知道，毕竟人无完人，没必要苛求。
这下李松直挠头：从情理上讲，桑总是个不错的老板，可要是这样的话，就用不着购买“世间”了。
陈岩当时也有些灰心，心想这一单可能是谈不下来了。可桑总说，只要能帮他选好下一任总经理，那么购买一套“世间”就不是问题，价格根本无所谓。
李松感叹：“这可是给咱们出了个大难题啊，你恐怕得重新设计那800道题了吧？”
“肯定的。”
“为了这一单，值得吗？要不就算了吧。”
“我觉得值。因为桑总的想法颇具代表性，很多第一代创业者都面临跟桑总同样的问题，我们做产品的，当然要尽量满足客户各种各样的需求，桑总这儿可以说是一块非常合适的试验田，等做成功了，‘世间’将更具推广价值。”
陈岩的这股子认真劲令李松折服：“好，你觉得有必要就做吧，我支持你。”
“我想在这里调研一段时间，跟桑胜、两位职业经理人及四明山集团的高层都聊一聊，构思一下新的800道题。”
李松听了有些着急。公司的日常琐事，平时大都由陈岩处理，如果陈岩不在，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岩自然知道李松的顾虑，安慰道：“公司的事务你不用担心，很多都可以远程办理的。遇到那些必须跑腿的，我就让小柳去一趟。”
“好吧，只是你和老魏都在外面，办公间里空荡荡的，我有时都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
“怎么会？你身边不是坐着一帮小兄弟吗？”
“他们跟你们不一样，有些事情不适合跟他们聊，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早点回来。”
“我还需要几天，但是老魏马上就要回来了。刚才我问过老魏，他说正在回魔都的高铁上。”
“是吗？那可太好了。老魏出去有些日子了，这下可以跟他好好聊聊了。”
“嗯，我也想听听他有什么心得体会呢，不过得过几天了。”
想到就要见到老魏，李松很是期待。
下午的时候，李松想起，今天又是“dey”给任乃轩下指导棋的日子，于是进入了国际象棋群的特别棋室观战。
一开局，李松就发现，“dey”让子了，“王”旁边的车、马、象竟然全都消失！
他悄悄对任乃轩说：“‘dey’让子真狠，一上来就少了半壁江山。”
任乃轩发过来一个“苦笑”的表情：“就算这样，我前些天还老是输，不过最近已经开始和棋了。”
“哦，那还是有进步的嘛。”
“是的。‘dey’每次下完棋，都会给我指出问题，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但每次都是画龙点睛，让我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不断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