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当然不需要选择。
她是谁？
武功侯夫人，堂堂超品的诰命夫人。
她会犹豫？
“齐东槐，你好大的胆子！”
在选择保住齐东槐还是保住自个的名声之中，廖氏想也不想理所当然地选择了保住自个的名声。
不过是个下人，用得好就用，要推出去挡刀的时候当然也会毫不犹豫。
廖氏一开口，齐东槐心就凉了大半截。
“夫人！”
廖氏横了他一眼，“你一个奴才，居然敢做主子的主？大少爷你都不认识了？你居然敢他着不让大少爷进门？闹出这样的笑话来，你是要让我们武功侯府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吗？”
齐东槐心知肚明，廖氏这是要推他出来背锅。
哪怕心有不甘和怨恨，可齐东槐却知道这会儿他应该老老实实地认下罪名。
廖氏才有可能会看在他识相的份上，轻罚。
“夫人，小的知道错了，是小的不是，求夫人和大少爷放小的一马。”
廖氏心中满意齐东槐的识时务者为俊杰，齐东槐是她的心腹，比齐贵用着更趁手，只是齐贵进府的时间比起齐东槐早资历也更深，更是齐真田的心腹。
若不然，依了她的意思必定要让齐东槐坐上大管事的位子，整个武功侯府都将落入她的掌控之中。
她当然不舍得重罚齐东槐，不然等于自断臂膀，岂不是会让她痛彻心扉？
此刻齐东槐自个先认了错，她再轻轻罚上一罚，这事也就过去了。
“齐东槐，我这个大少爷说起来的确不算什么，可能在你心里我这个大少爷连你这下人都不如，可今天我身边还有两位五王爷府的兄弟跟着，这两位兄弟代表的可是五王爷的脸面，你拦着我不让我进也就罢了，可你怎么敢藐视皇权打五王爷的脸呢？齐东槐，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是不是下次官家便衣亲访你也敢拦着不放行了？”
廖氏正要开口，却被阿晦抢先开了口。
“今天，这两位五王爷府的兄弟身上都挂了彩，你叫我怎么跟五王爷交代？”
阿晦轻轻地笑：“难道要让我跟五王爷说，是我武功侯府的下人比主子更厉害更不把五王爷放在眼中，僧面不看佛面也不看，拦着不让主子进门还召了人手围殴？”
“够了！”
廖氏脸色铁青，“你也少说几句，这桩事我会处置。”
这野种出去几年，旁的本事不知道有没有，这口舌上的功夫倒是见涨。
廖氏心知肚明不能让阿晦再说下去了，“藐视皇权打五王爷的脸”的话都说出来了，再说下去武功侯府就要彻底得罪了五王爷。
虽然武功侯府一向跟着的是三王爷和贵妃娘娘，本就跟五王爷不搭边，甚至还是对立的态度。
可如今五王爷监国，而三王爷远走南疆贵妃娘娘更是在深宫礼佛，武功侯府也该适当的低调一些。
这个节骨眼上，未来还说不定，没必要因为一个齐东槐在此刻得罪了暂时大权在握的五王爷。
至于日后……
廖氏恨恨地瞪了一眼一脸轻松写意的阿晦一眼，“齐东槐，大少爷说的没错，你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若是继续放纵下去，迟早会给我们武功侯府招惹更大的祸事。”
齐东槐欲哭无泪，他知道他完了。
“夫人……求您看在小的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轻饶了小的……”
廖氏看都不看他一眼，硬声道：“我若是轻饶了你，怎么跟五王爷交代？”
要怪就怪这个野种，若不是他咄咄逼人，她也不至于这样狠心。
齐东槐伏在地上浑身发抖，“夫人……”
武功侯府向来以军法治理，若是轻罚也就罢了，可看廖氏的意思却是要重罚。
齐东槐只要想到重罚，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军棍五十，你如今干的活让齐喜发顶上吧。”
比军棍五十更让齐东槐恐惧的是，他的位子他好不容易爬上外院大管事的位子，就这样没了？
“夫人，小的分明是按照您的意……”
廖氏喝道：“还不堵着他的嘴把他拖下去？由着他在这鬼哭狼嚎？”
齐东槐是她的心腹，知道她的阴私实在太多了。
这个人，既然已经废了，就不能再留着了。
廖氏朝跟在自个身边的丫环看了一眼，那丫环心领神会朝廖氏点点头，悄悄转身隐没在了人群之中。
这一番做派，廖氏和那丫环只当了没人留意，却不想全落到了齐一和齐贵的眼里。
齐贵叹口气，“夫人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啊。”
齐一冷笑：“这才是夫人一向的作风不是？齐东槐这狗东西从前仗着夫人的势，在外院横行霸道，我们护卫队的薪俸他想扣就扣，有时候能拖到一两个月之后才发……也是活该他有今天。”
齐贵摇摇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夫人要杀人灭口？”
齐一擅于动手不擅于动脑子，“你别卖关子，我是个粗人，你跟我直说就得了。”
齐贵伸出手指点了点被护卫们堵着嘴拖着走的齐东槐，“他是夫人的心腹，这些年不知道给夫人做了多少阴私事，如今他废了夫人自然怕他心中生恨日后管不住嘴，所以才让人暗地下下黑手。”
五十记军棍，身子骨差点的，只怕当场就能被打死。
若是要动手脚神不知鬼不觉的，只要跟行刑的人交代一声，这行刑打军棍的人有的是手段，让齐东槐在挨军棍的时候直接断了气。
“齐一，这行刑的人是你们护卫队的，你让人去打声招呼让他千万要留下齐东槐一条性命。”
齐一虽然不擅于动脑子，可齐贵都把话掰扯开了他自然明白了齐贵的意思。
齐东槐知道夫人不少的隐私事，如今夫人要他死而他们却要他活。
等他活了，就成了他们手里的把柄。
也不知道夫人若是知道齐东槐会落入他们的手中，脸上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齐一无声地朝齐贵竖了竖大拇指，“我这就去！大少爷这边，就要靠你看着了。”
齐贵点点头，“你赶紧去，我知道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