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竟被他看见了。
董三娘转过脸不看他，“我从前就和你说的清楚明白，我自来只把你当成哥哥般看待……”
“什么哥哥？”
程三郎打断了董三娘的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你哥哥，我只想做你的相公！”
“程三郎，你再胡来，我就去告诉老太爷去！你真要得罪我们董家？你还想不想在青河镇待下去？”
红鱼和黄莺被伙计从地上扶了起来。
眼见程三郎嚣张，红鱼大怒。
程三郎轻蔑地笑了，“一口一个‘老太爷’，他董思明算什么东西？得罪你们董家又如何？等大事了了，我就能有官做，到时候你的老太爷还得跪下来给我磕头！”
大事？什么大事，能让他一个商户有官做？
董三娘来不及细想，眼角似乎有一道影子刮过。
“好一个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黄宝珠一把扯住程三郎的衣领，一脚横扫向了程三郎的小腿。
百忙中黄宝珠还回头呵斥红鱼，“还不赶紧把门关了？等着让人看笑话呢？”
红鱼傻愣愣地哦了声，才连忙让伙计去关门。
对呀，她急糊涂了。
就得赶紧关门，不然被人看见了三娘和程三郎纠缠，三娘的名声就没了。
程三郎不会武功，最多只是身手比一般人灵活些。
也就欺负欺负董三娘红鱼她们这样的小娘子，他哪里是黄宝珠的对手？
黄宝珠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仿佛被铁鞭子扫到一样，程三郎只来得及痛呼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这也算了，他的衣领还被黄宝珠握在手里，勒得他气都喘不上来。
程三郎没有办法，只能松开了董三娘的手。
董三娘“噔噔蹬”往后连退几步，想想先前的场景又害怕，左右看看抄起一只算盘挡在了身前。
黄宝珠见程三郎被迫松手，目的达到，手跟鹰爪一样一把抓住了程三郎正在挣扎的一只手，往程三郎身后一别。
再一脚顶在程三郎的后心窝，把个程三郎整个人都压在了地上。
“好大的狗胆，谁让你欺负三娘姐姐的？”
看着前一刻还嚣张疯狂的程三郎这会儿跟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被黄宝珠压制的服服帖帖。
董三娘第一次兴起了要练武的冲动。
这哪来的母老虎这样没轻没重，程三郎只觉得自个手似乎脱臼了。
“你是什么人？赶紧松开我！”
“松开你？”
黄宝珠脚上用劲，“松开你你又要欺负三娘姐姐？”
好在她回来的及时，要不然她这个私人护院还当个屁的护院啊？
黄宝珠心里恼火。
这什么登徒子啊，竟然敢趁她不在的时候来欺负三娘姐姐。
要是被他害的自个没了护院这活，黄宝珠能活撕了他。
红鱼忍着脚踝的疼痛连忙跑到董三娘身边，“三娘，你没事吧？”
董三娘手里紧紧握着算盘，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没事，你呢？你刚摔了一跤。”
“我也没事，就脚扭了下。”
“黄莺呢，你也没事吧？”
黄莺脸色发白，“我没事，就是有点吓到了。”
人没大事就行，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红鱼看看被黄宝珠压在地上的程三郎。
“三娘，现在怎么办？”
董三娘强压心中对程三郎生起的忌讳和害怕，走到了程三郎的跟前。
“程三郎，大约是从前我对你说的话你没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么，我今天再当着大家的面再清清楚楚和你说一遍。”
“我从来都是把你当成哥哥看待，对你没有半点的儿女私情。”
“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董三娘看着程三郎的脸越来越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了点解气的感觉。
“如果你还再听不明白，我就说的再清楚些，这辈子我董三娘都不会对你程三郎有一点欢喜，这辈子我董三娘就是嫁猪嫁狗我也绝不嫁你！”
是的，她怕程三郎的恨毒。
可是有些事不是怕，靠躲就能解决的。
这一次，程三郎的所作所为实在让董三娘彻底厌了他。
“程三郎，其实从前你做了什么我心里都清楚。只是看在从小认识的情分上，我还愿意叫你一声‘程三哥’。”
“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让我彻底看清了你。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交情可言。”
这些话憋在董三娘心底很久了。
“我希望程三郎你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程三郎，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你若是再纠缠不清，我董三娘也不是好欺负的。”
巧娘子绣庄的后门砰地关上，被黄宝珠一脚踹出门外的程三郎狼狈地从地上单手爬了起来。
他的一只手真的脱了臼。
往外吐了口口水，程三郎瞪着巧娘子绣庄的后门，点着头脸上挂着冷笑，慢慢的一步一步倒退着走了。
董三娘隐在二楼窗边，看着程三郎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程三郎，是不是疯了？”
黄莺和黄宝珠扶着嘴里骂骂咧咧的红鱼坐下。
董三娘蹲下来看了看红鱼的脚踝，有些红肿。
“你仔细些，店里的伙计去请大夫了，你再忍一忍。”
红鱼反手抓住了董三娘冰凉的手，“你的手没事吧？”
董三娘摇了摇头，“我没事。”
黄宝珠在一边愧疚地低下了头，“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三娘姐姐身边的。”
董三娘叹口气。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谁也料不到他会突然发作。”
“宝珠妹妹，你不要自责，最后还不是多亏了你回来的及时，要不然今天这事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红鱼难得的没有挤兑黄宝珠。
“真的多亏宝珠你了，要不是你及时回来，程三郎再发疯，我是真没法子救三娘了。”
黄宝珠心里才舒服了一点，“下次我绝不会再离开三娘姐姐了。”
董三娘拍了拍她的手，“好。”
红鱼突然问道：“三娘，这事要不要和老太爷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