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冥还端坐在书房，室内只掌了一盏灯，无人侍候，就连莫离也不在。
透过微弱的灯光，沈肆发现他脸色似乎不太好，发白泛青，唇瓣也微微颤抖的样子。
怎么回事？
沈肆皱了皱眉，警惕的看了眼四周，从屋顶上下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来睿王府干嘛，但此刻看姬无冥似乎不太好的样子，下意识就想进去看看。
咯吱，房门打开，沈肆走到桌前。
走近了看，姬无冥脸色确实不太好，苍白如纸，额头大颗的汗珠滴落，唇瓣也惨白的不像话。
“姬无冥？”
沈肆轻声喊道，半夜私潜进来，她根本不敢大声。
眼前人的毫无动静。
沈肆将声音调高了两分，“姬无冥？皇叔？”
还是没动静。
沈肆伸手推了推他，一推才发现，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梦魇，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呓语着什么。
“你说什么？”
沈肆靠近两步，走到姬无冥身前，耳朵凑近他唇瓣，才勉强听清他在说什么。
哥哥？
这倒是个新鲜称呼，不过，他在叫谁？
八皇子？
沈肆勾了勾下巴。
正想着，呓语声又传来，“哥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沈肆蹙了蹙眉，看着他眉宇间的痛苦之色，此刻竟莫名的生出几分感同身受的滋味来。
曾几何时，她也曾抛下过对她而言重要的人，也有人在她背后近乎哀求的喊，“哥哥，不要走，阿笙会乖的，不要抛下阿笙……”
可她终究还是将他抛下了。
“阿笙放心，等哥哥将那些混蛋都杀了，就回来接阿笙好不好？”
“哥哥……”
可她终究是食言了，至死都未能再见他一面，也成了上辈子最深的遗憾。
眼前如蒙了一层幻影，手在她自己还没察觉的时候已经伸了出去，抚了抚他的额头，涩声道，“乖，哥哥不会走的。”
脑海中的记忆渐渐远去，眼前视线逐渐清晰。
看着眼前这张神似少年的脸，沈肆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收回手。
出乎意料，姬无冥情绪竟真的被安抚了下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唇间的呓语也不再变得痛苦不堪，“哥哥……哥哥……”
却还是十分难受，让人看着便觉痛心。
一声接一声的呓语传来，沈肆甩了甩头，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低吟一声。
手再次伸了出去，用比之前还温柔的声音道，“乖，哥哥不会走的，不会丢下你的……”
姬无冥情绪终于安静下来，他慢慢伸出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像只大型犬类搂紧自己的猎物，沈肆被他铁拳一样的手臂箍的差点喘不过气，“喂，姬无冥，松手。”
沈肆有些怀疑他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用力推了推，人却没有半丝反应，约莫是真的睡熟了。
不知哪一瞬，沈肆手摸到他腰间，一片濡湿，黏腻血腥的味道直冲鼻腔，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不是吧？
都这么久了，他的伤还没好？
小心翼翼将他的手臂从自己腰间挪开，沈肆解开他的衣袍，果然，伤口不仅开裂渗血，血渍甚至透过衣衫将外袍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