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宁浑身一哆嗦，平日这沈肆从不以四哥自居，今日四哥这个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却格外觉得阴气森森的，又听她提及小丫鬟，六神顿时没了主。
但娘亲告诫过她，若是这沈肆来闹，便咬死了不承认，她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沈肆料定她不会轻易承认，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刀尖一点点从沈婉宁的眉梢划至下颚。
沈婉宁畏凉，寻常闺阁女子入睡只穿一件薄薄的寝衣，她却是要在里面多加一件，可此刻就算多加了一件衣物也抵不住身体各处涌上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沈婉宁从没见过如此邪恶的沈肆，邪恶就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随时都会勾魂索命，而她就是那个被勾魂索命的人。
“五小姐可要想清楚了再开口，不然四哥这刀子可就不知道会不会划偏在五妹妹的脸上留下一道伤口了？你说……五妹妹这脸上要是留了疤，以后可要怎么嫁人？”
他的称呼又换了一个，沈婉宁却比之前惧之更深，魔鬼，这就是一个魔鬼。
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承受不住精神压力崩溃的时候差点嚎啕大哭，“我说……呜呜我说……”
沈肆刀子在她脸上拍了拍，“说。”
沈婉宁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被……被卖了。”
沈肆心底一突，“被卖去哪里了？”
沈婉宁有些不敢说，沈肆眸光一厉，“说！！！”
沈婉宁哭哭啼啼道，“青……青楼，呜呜……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呜呜……不是我干的……”
沈婉宁随了她便宜父亲向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没有如此心机和手段，肯定又是谢燕娘背后搞得鬼。
沈肆冷声道，“哪家青楼？”
沈婉宁摇着脑袋，一眼不敢看沈肆现在的模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呜呜……是大哥找的人下的手……”
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沈肆将沈婉宁放开，来到沈从文的院子，一脚将门踹开，沈从文却并不在府里。
忽的想到，那沈从文也是喜好玩乐之人，此时不在，肯定又不知道在哪里鬼混了。
又来到沈从武的院子，期望从他这里知道点什么，可还是失望了。
沈从武看着气势汹汹而来将门一脚踹开的某人，慢悠悠的将剥了一半的丫鬟衣服穿好，在沈肆开口前道，“四弟知道的，我向来不管大哥和娘亲她们的事。”
他这大晚上气势汹汹的来，肯定是出事了。
沈肆定睛看了看，发现这厮怀里的丫鬟正是那天被他调戏放了蚂蚁的那个，厉害啊，三天不到就搞到手了，沈肆佩服的都快无语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大哥寻常都在哪里作乐？”
最常去的地方，也是最有可能将碧儿卖了的地方。
沈从武道，“这个倒是知道，城东的胭脂院。”
胭脂院，一家和兰香院相媲美的青楼，沈肆却从不去那里。
沈肆转身，身影在门口顿住，回身，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四哥，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谢姨娘联合你大哥小妹将我院里的丫鬟掳走了，若院里的人没事什么还好说，若是有事，本世子可不保证能做出什么来。”
话落，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