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凰，你可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我喜欢一个人。”
程雪放下了酒坛子，眸中尽是痛苦，穆云凰心中一沉，她拥有这副身体主人曾经的记忆，所以被程雪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
她说她喜欢上了一个穷小子，无权无势，但一心向上，寒窗苦读想要考取功名。
而她也一直在等着那小子功成名就前来娶她。
再后来穆云凰死了，凤华重生了，这件事穆云凰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上次程雪来找她时喝醉了酒，她记得程雪说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话，她想问时，结果两人都喝醉了。
所以这次穆云凰坚决不喝酒，反而让锦瑟把酒撤了下去。
锦瑟本来看到那两坛子酒时整个人都绝望了，谁能想到自家小姐这么自觉，顿时感觉从地狱到了天堂，赶紧将两坛子酒藏好，生怕穆云凰反悔似的。
“怎么？那穷小子没考上？”
这是穆云凰想到唯一的理由了，每年的科举，状元就那么一个，哪有那么容易。
程雪却扬起了一抹苍白而又苦涩的笑容，摇了摇头。
这倒是让穆云凰懵了，虽然有很多没良心的考取功名之后就抛弃了曾经约定过的女子，但那大多数女子都是出身低微，像程雪这样的丞相之女，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啊。
“云凰，陪我喝酒吧……”
“醉生梦死不是办法，你与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作为一个为情生死相许过的人来说，穆云凰很是理解程雪为何会这样。
程雪却忽然哭了，而且她直接趴在了穆云凰的怀里，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穆云凰就这样抱着程雪，也没有阻拦她，让她哭了个够，直到她再也没了力气，哭声越来越小。
“哭出来就好受一些了，你若是累了就去客房谁一觉，等你醒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穆云凰伸手轻拍着程雪的后背，温柔至极，生怕惊到了程雪。
谁能想到，冷若冰霜的程大小姐竟然会哭成泪人。
可是程雪却从穆云凰身上爬了起来，抹了抹眼泪，看上去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般崩溃。
“云凰，那个穷小子你认识。”程雪的声音有些颤抖，穆云凰更加惊讶了，她认识？
但她没有追问，反而等着程雪继续说道：“他如今位极人臣，他所处的位置曾经的那位是凤太师。”
短短一句话让穆云凰脑海轰隆一声巨响，震的她头皮发麻，脑袋也有些空白，良久她才反应过来：“江……江圣凌？”
这怎么可能！
但随后她想到了，江圣凌不就是出身寒门吗！
对上穆云凰震惊的视线，程雪的笑容更加的凄惨了。
“我知道新任太师是江圣凌时，起先是高兴，后来我就怎么都无法高兴了，因为他是雪亲王一手提拔的，我知他才高八斗，定能拔得头筹，只是没想到他会被雪亲王如此看重。”
“即便他被雪亲王看重成为了太师，你是丞相之女，门当户对，他应该上门提亲才是，不管他是谁的人，你们两情相悦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后来我还是很高兴，等着他上门提亲，可是越等我的心就越凉，直到上次太后手腕，我终于见到了他，可是他待我如同一个陌生人，而且他整个人都变得冷冰冰的，阴沉的让我觉得害怕。”
穆云凰顿时想起，那次寿宴上江圣凌似乎确实有意无意的朝着她们的方向看去。
“难道你没找他把话说清楚吗？”
“说了，可是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
程雪说到这儿又泣不成声了，穆云凰没有开口，等着她恢复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程雪才又继续开口：“他说以前的江圣凌死了，让我忘了他，从今以后他们就是陌生人，他只想报答雪亲王的知遇之恩，一切阻碍雪亲王的人或事他都要清除。”
“他会不会有什么难处，故意骗你？”
虽然穆云凰知道丞相一直都站着上官冥的对立面，所以程雪也就是他的敌人，这些她都能理解，可是像江圣凌这样的人应该先会想尽办法找一个两全其美之法，而不是说放弃就放弃。
如果他真的放弃的这般干脆，或许就从来都没有爱过程雪吧。
“起初我也这样想，所以后来我又去找了他，结果我却在太师府上见到了寻芳楼的花魁，还因为江圣凌与我起了争执，我气不过就打了她一巴掌，谁成想，江圣凌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还了我一巴掌，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个男人真的不属于我了。”
程雪说着，眼中早已经没了泪水，更多的是绝望。
穆云凰有些心疼程雪，但她的理智还在：“你能跟我说说以前的江圣凌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其中有哪里不对劲，程雪爱惨了的男人真的会这般差劲吗？
提起过往，程雪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笑容，虽然笑的很勉强，可却是发自内心的笑。
“两年前，我与蓉儿一同回了她出生之地，那里是一个小县城，恰逢赶上了庙会，我与他就是在逛庙会时遇到的，当时有一个老板，酷爱诗词，拿出了一百两黄金，点了一炷香，说是谁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写出最多的诗，这一百两黄金就是奖金。
一百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吸引了不少才子作诗，江圣凌就是其中之一，而我觉得有趣也就上去试了试。
结果我输给了江圣凌，他得了第一名，但他没拿一百两黄金，而是用那些金子换了我写的诗，他说，他对我一见倾心，喜欢我的人，更喜欢我的才华。
而我也欣赏他的诗才，久而久之，他的才华，他的人品都让我喜欢，况且他生的也俊俏，人也很温柔，笑起来很温暖。”
说起回忆，程雪的神情是欢喜的，看的出来，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才华横溢这一点穆云凰不否认，可是温柔，温暖这两个词似乎与现在的江圣凌完全不搭边。
“后来你们一直都保持联系吗？中间有没有中断过？”
“我和蓉儿回来之后，我们一直都是书信往来，中间断过将近一年的时间，他说他要专心读书，考取功名，将来好娶我为妻，所以我也没有再打扰他。”
程雪其实有些奇怪，穆云凰为何要问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