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皇后娘娘又虐渣了 > 第110章 迟来的真相
    第一百一十章:迟来的真相

    秦夫人稳如钟,柳鸾心里早就急迫不已,在厅堂里转了许久,终是未听到一个解决的方法,精绝的五官扭成一团,“眼看东窗事发,你怎么还能坐的下去?”

    柳鸾平日最见不惯的就是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温吞样子,现下已经到了火烧美眉毛的节骨眼上,她居然还能坐的下去。

    相比于她的急切,秦夫人依旧神情淡淡,红唇紧抿未答话。

    慢条斯理的端起早先倒好的茶,仰头喝了个干净,茶水已经凉透,但是她完全不在意,再凉的水哪里比的上已经麻木的心呢?

    苦涩一笑,她捏着云绵的帕子轻拭掉唇边的水渍,面上浅淡的笑意,换是换人看去,她似乎并没有因为闵若黎的事情而忧心。

    此时一想,秦夫人觉得自己是十分好笑,明明是自个儿没有本事,居然还有脸面去怪一个比她得宠的人。

    愁然的神情从眼底涌出,放下手中的杯子时,一双尚能提物的胳膊不自觉的抖动几下,深吸一口气后,才算是稳稳的茶杯放在桌上。

    “眼看便要晌午了,若是闵若黎醒来,以她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你觉得她会看在莫须有的情份上选择哑巴吃黄莲,闭口不谈苦么?依我看到,到时候你必将会是第一个被治罪的。”柳鸾拧着眉心,压着声音挑明,只想秦夫人能认清眼下的现实。

    只要她能再次振作起来,到时候就算真的东窗事发了,问题也是出自于她身上,柳鸾将如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一石二鸟的计谋,到时候秦夫人除掉闵若黎,而她则等着坐收渔利便好了。

    想到日后王爷的后院中只剩她一个女人,打心眼里觉得未来可期。

    然,她想的再好,到了秦夫人跟前,人家是依旧目不斜视,稳坐如钟,对于她口中的治罪更是充耳不闻。

    深宅大院里的女人,表面上温文尔雅,实则一个个比猴都精,心直口快的人落入深院,往往会落得一个被人出卖,还在高兴的替人数着钱,到头来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落得一个死而不甘的下场。

    秦夫人打小便在主子身边伺候,就算是不喜掺和什么别人的事情,眼看着耳听着也能知道一二,现下不过是想看看柳鸾在算计什么罢了。

    柳鸾的话就像是打出去的一击重拳,只是不巧的打在秦夫人这团软棉花上,不曾起半点伤害,甚至还恢复了原状。一肚子的恐惧无处宣泄,脸色憋的铁青。她深吸了几大口气,捏紧了拳头。

    秦夫人面上看着温婉,不争不抢,可一副皮囊下,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弯弯绕绕,若是事情真的败露,到时候……

    那时若是将她给卖出去,总归是少不了一番扯皮,若是真的如此,秦夫人既然不义,那就不能再怪她不仁了。

    柳鸾斜了秦夫人一眼,压着怒意冷声道:“该说的话已经点的极重,你若是再不做打算,依着王爷的性子来看,待闵若黎醒来时,一定是会来指认的,只要是知道真正的黑手,王爷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你这整个院子的奴仆,哪怕是无辜之人,也定会为你陪葬。府内都传秦夫人是个贤良大善之人,待事发之后,你就真的忍心这么多人因为你而陪葬吗?”

    此事的厉害关系,柳鸾是一一讲明,嫣红的唇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一双黑白的眸眼里闪过阴鹥的光芒。

    话已至此,她冷哼一声,随后便拂袖而去,图留一言不发的秦夫人自己在院里当个替罪羊。

    待外人全部离开院子后,秦夫人的贴身婢女十分不满的开口,“就算她是侧妃又能怎样,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明明是她前来提议的,现下出了事情,她倒是将自己摘了个干净。若真的要被王爷责罚,到时候主子可莫要心善,定要将柳侧妃扯出来才成。”

    婢女转身将门关的严实,看着秦夫人沉默不语的样子着实心疼不已。

    反观秦夫人,她的神情淡淡,唇边勾起的笑意显得无比木讷,若是旁人不细看,还以为她是在哭一般。

    端了端茶杯,示意婢女倒茶,不以为然的说道:“错就是错了,是谁做的还会重要吗?”

    将茶杯倒满,婢女十分愤懑不平的回了一句,“主子可不要多想,您要明白柳侧妃要的就是您一人将所有人的罪责都担下来,到时候她好自己全身而退,现下我们还是想想该如何脱身才是。”

    柳侧妃可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平时就喜欢撺掇别人惹事,自己在一旁看个热闹,随手再捡个与自己有关的利益。

    此次之所以会与秦夫人合作,婢女现下总算是看的明白了,她家主子单纯好骗,这是要拿她家主子当枪使呢。

    越想越是生气,她嘴巴不自觉的嘟了起来,站在一旁如同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

    端起茶杯,秦夫人将茶水喝的干净,温热的茶水缓缓的流入到胃中,却好似怎么也暖不透她冰冷的心。

    长叹一口气,担忧的目光移到婢女身上,加想着眼前这孩子陪了她有多久了,细数过年华,才恍惚记起,两人竟是同一时间入的府,兜兜转转也有了七八年的光景。

    而此时,她不由的想起柳鸾离开时说的话,难道真的要让满院子无辜的人为她陪葬吗?

    不能。

    这是该想法一冒出来时,秦夫人脑海中跳出来的第一个答案。

    院里的人对她素来恭敬有礼,更是忠心耿耿,自是不能让她们一同受了惩罚,越是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心里更是无法轻易的做出取舍。

    目前她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则是选择死咬住不是,第二则是承认后拉着所有人下水。

    两个选择都不是她想要的,愁容满面,一双纤细的手慌张的缠绕着手中云绵的帕子。

    “主子,你在想什么?”见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婢女心急如焚,就怕她心里因为此事有了什么心结。

    万一她钻进牛角尖里出了什么事情,那才会如了柳侧妃的意呢。

    “我没事。”勾起故作不以为然的笑意,秦夫人下意识将忧伤的目光移到窗外,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压在心底,沉重的让她一时间似是无法呼吸。

    紧而快的将脑海里混乱的思绪,她突然看清楚眼下的事实,不由的露出自嘲的笑意。

    其实,柳鸾机关算尽也没有算到,不管此事最终走向一个怎么样的结局,脸色撕的难看时,夜九笙始终会站在的方向,并非是她们这一边,而是只会站在闵若黎身边。

    不然若是换做其他人,不过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带过,而事情关系到闵若黎的生死安危里,才会有恨不得将王府翻过来的怒火。

    脸上的笑意越发伤心,一行清泪悄然滑落,看透一切,她心下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待一切都释然过后,她将握在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声音轻轻的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我的为人你应该清楚,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我只能托付于你了。”

    不知怎的,虽然还没有听到她的具体吩咐,婢女心里却是如同打鼓似的,咚咚直响的同时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她壮着胆子问道:“主子说便是,奴婢若是能办到,定会不遗余力。”

    拉过她的手,秦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话语的音量放的轻一些,“这件事情你一定能办到。”

    被看的混身不自在,婢女下意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在这时听以她的下文。

    “听说断肠草可以炼制毒药,你可以去替我寻来吗?”扬起清秀的脸,秦夫人唇边勾起的笑意已经没了光彩,整个气色全无,像是一具毫无生命迹象的行尸走肉。

    断肠草!毒药!

    婢女被吓的连忙收回手,不住的摇起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对于闵若黎鲜些丧命的事情,王爷确实很生气,但是在她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严重到要自杀谢罪的地步。

    待她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拉住秦夫人的手,泪眼婆娑的劝解道:“主子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还没有走到非用命来偿的地步,咱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可好?”

    手上的力气不敢放松,她生怕自己的手松开后,她家主子就会忽的消失,到那时她除了后悔怕是再也没有其他的感情了。

    感受到她的担心,秦夫人微微一笑,只是笑意太像是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傻丫头,你真的以为身为王爷的女人便能真的余生无忧了?别太过天真了,就看后院的算计足以说明一切,我们不过就只是一些蝼蚁,无权无势无靠山。若是什么都没有做时,还能选择独善其身,但是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哪怕只有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显然已经踩到王爷的底线上,正如柳鸾说所说的,王爷日后定会来治我们的罪,与其让你们这些无辜的人搭上性命,倒不如我喝下断肠草,也算是一人担下所有过错,到那时你们还能在府上安然讨着生活。”

    她笑的凄苦,明动的眸眼里没了光彩,豆大的泪珠悄然滑落脸颊。

    闻言,婢女跟着哭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力气更大了些,她家主子就是这样,就算是一时被蒙蔽,心地从始至终都是善良的,生死一线的关头,她也会替她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下人做打算。

    可就是她太照料下人了,所以现下更不能让她做出自杀谢罪的事情。

    扑通一声跪在秦夫人脚边,她满脸泪痕,抽泣着说道:“眼下闵姑娘还没有苏醒,事情说不定还会有转机,您之前与她那般要好,待她醒来时指定也会念着情份,所以主子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大不了奴婢……”

    想要一人承担所有罪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她的嘴巴被秦夫人捂住,眼中露出茫然的神色,就见秦夫人朝着她淡然一笑。

    果真是到了事情十分严峻的时刻,秦夫人自觉得好笑,这傻丫头居然还会想着闵若黎能将事情隐瞒下去。

    之前与闵若黎交好,无非是因为两人无话不谈,用心在相处,但今日不同往日,两人的心既然已经分开,自然是不会再回到之前。

    正如破镜无法重圆,她们已经是回不到当初的朋友了,想着,她脸上的神色已是颓然一片。

    贴身婢女跟了秦夫人很久,哪里见过她如此心如死灰,一双眼睛中,没了往日的光辉,她话到嘴边喃喃几声却没有说出半成音的字,最终强忍着泪水出了院子。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秦夫人一人,厅堂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她缓缓的起身,迈着无比沉生的步子行至窗前,感受着阳光撒在身上的温暖。

    只是,阳光再暖,此时她也只感受得到阴森的冷意。

    正如她与婢女所说,在夜九笙的心里,闵若黎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哪怕她是个身份存疑,但他还是护她周全。

    苦笑一番,秦夫人纤细的手轻敲着窗框,忧虑的视线不由落在院中被关在笼子里的翠鸟身上,正如她似的,身处在华丽的牢笼之中,有人小心的伺候着,却永远都无法飞出去。

    没有做错事之前,她可以冷静自持的享受着安宁,不过现下一切都是贪恋,此时她能做的,就是在真相被揭穿之前,将一切都归于平静,哪怕是用死的方式,也在所不辞。

    只有一死了之,她才能够保住院中所有人的性命,除此之外,她也可以将自己贤良的形象一直留存在夜九笙心中。

    然而就在她一心想要一求死来平事的时候,贴身婢女却有着别的打算。

    她并没有真的去寻找秦夫人要的断肠草,而是警惕的查看过四周之后,趁着四处无人时,偷偷进入院中书房内。

    别扭的拿起毛笔,她努力的回想着之前秦夫人交她的文字,于是小心的在纸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字,信上内容皆是求情。

    将信写完后,婢女小心的将信纸装入信封之中,再次确定过四下无人后,脚步匆匆的跑院子,一路不敢停歇的朝着闵若黎院子走去。

    站在院外,她焦急的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正当她心如死灰要放弃时,伺候闵若黎的丫鬟神色焦急的走出来。

    生活机会会被错过,婢女赶忙上前拦住她,“往日里你我情似姐妹,今日这件事情你务必要帮我,千万要将信效给闵姑娘。”

    她将信塞到对方手里,满目皆是乞求。

    丫鬟看了看,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闵若黎昏睡不醒的事情,与秦夫人院子有脱不开的联系,瞥着眉犹豫了许久,愣是没有接过她手中的信。

    嫌弃的甩开她的手,丫鬟厉声说道:“你可莫要说如此套近乎的话,往日里我们交好是因为主子们友谊的缘故。不过现在已经不同了,我家主子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与你家主子脱不了干系的。所以,我们现在可不是什么朋友了。”

    话已经说明,她转身就想着快些离开,殊不知,步子还没有抬起来,秦夫人的贴身婢女再次拦住她的去路。

    婢女张开双眼,急切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事情还未调查清楚,此信并没有旁的东西,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你只需将信交到闵姑娘手中便好。”

    闻言,丫鬟更是嫌弃,没有事情能如此大费周章的送信求情?真当她是个容易被哄骗的孩子?

    真是可笑。

    丫鬟不打算帮她,毕竟心思通透的人都应该明白,自己是谁的下人,要该与哪个院里的人团结一心。

    每个院里的人大都是忠心的,秦夫人的贴身婢女自然也明白,松开抓住她的手,扑通跪在地上,满目乞求的说道:“就只是将信交给闵姑娘就好,就算是你可怜可怜我好吗?”

    没想到她会来这样一出,丫鬟先是一愣,待缓过神来之后,垂在身侧的手犹豫的抬了抬,迟疑片刻,终是长叹一口气,伸手接过了信。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说完,她拿着信转身离开。

    在她看来,这封信的意义并不大,哪个人会因为一点背叛的交情而让自己的生命一直处于危险之中,当然是在危险发生过后,大难不死时选择冷血的除掉威胁才对。

    况且她家主子现在一直昏睡不醒,待醒来时说不准王爷调查清楚真相,将有罪的人绳之以法了呢,于是她只是随意将心装进口袋里。

    闵若黎平静的躺在床榻上,呼吸平稳,却一直没有要醒的迹象。

    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丫鬟整日忙前忙后,药煎了一碗又一碗,疲累的感觉越发沉重,于是等在床旁时不小心打起盹来。

    酣睡间,她却不知床榻上昏睡的闵若黎眼皮轻轻动了两下。

    莫约过了一刻的工夫,闵若黎缓缓的睁开眼睛,长时间处于昏睡中,刺眼的光芒使她的眼睛一时间无法立刻睁开,下意识用手挡在眼前,遮挡住大片的阳光。

    待适应后才将胳膊放下,昏睡的几日里,她并没有喝多少水,此时嗓子干涩的发紧,见丫鬟疲累的样子便不忍打扰。

    她双手撑着床打算起身,奈何手上一软,整个人又直直摔在床上,吃痛间闷哼一声惊醒了打盹的丫鬟。

    见到自家的主子醒了,丫鬟开心溢于言表,不等她询问情况,就见她眼巴巴瞧着桌上的水壶,顿时明白她非要起身的用意,忙将她按回到床上,“您大病初愈,可好要要躺着,我去替你倒水来。”

    用最快的速度倒来水,她将水递到闵若黎手上,带着激动的神色转身跑了出去。

    见她急急忙忙的样子,闵若黎伸手想要阻拦,可身上愣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一双手脚似不是她的一般,全然不听她的使唤,也只得放弃,靠在一旁将水喝了个干净。

    待丫鬟回来时,她身前是沉着脸的夜九笙,身后则是笑眼眯眯的太医,显然就是要再替她诊治的。

    夜九笙黑白分明的眼中不难看出焦急,待他到床边身上的威严气势减了几分,“太医,快为闵姑娘好好诊一诊脉。”

    说是让太医诊脉,可却霸占着床边的位置一动不动,太医尴尬的笑了笑,侧了侧身子才别扭的替闵若黎诊脉。

    她捋着胡须,闭着眼睛沉思片刻,眉心一时不察竟拧成一团,“闵姑娘可有觉得身体上哪里不舒服的?”

    原本闵若想要摇头,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才说道:“我身上似是提不起力气,难不成是因为还没有彻底恢复?”

    太医站起身,仔细检查着她的四肢,犹豫片刻才说道:“许是迷药对肌体有了些损伤,不过倒也并非无法医治,我开擦抹的药膏,之后再加上一些适当的捏揉,不假时日自会有所缓解。”

    他话刚说完,一旁的夜九笙已经抬手示意送客了,待拿到药膏,更是亲力亲为的要替她抹药。

    一见他要拘起自己的袖子,闵若黎急忙收回手,尴尬的说道:“王爷您身娇肉贵,这种事情还是让丫鬟们做吧。”

    讪笑时,心中不由的泛起嘀咕,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

    然而她的心思夜九笙压根儿不知道,瞪了她一眼,便直接将她的袖子挽起,入眼的除了她白皙的胳膊以外,还有一枚不该有的守宫砂。

    “这是……”夜九笙诧异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那日明明与闵若黎行了周公之礼,她胳膊上怎么还会有守宫砂呢?

    闵若黎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

    “你我那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胳膊上又怎么还会有守宫砂?”夜九笙直接了当的询问。

    被他一问,闵若黎恍然大悟,转而又尴尬不已,总不能说她处理事情的过程吧,到时候自己这条小命怕是就不保了。

    思前想后,她呵呵的笑了笑,直接说了结果,“王爷您想多了,我们并没有发生任何关系。”

    此话一出,夜九笙顿时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