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驸马大会足足进行了三日,秦涧注意到其中一位叫乌占城的世家子最为出色,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斩下对手无数。
不止才智出众,乌占城生得也极好,浓眉大眼,少年英武。
朝霞似乎对他也有几分兴趣,对他可说青眼相加、频频点头,在最后的比武赛后更是毫不吝啬地赏了一个明媚笑颜。
秦涧:!!
牙根咬得更紧。
童武看得直着急,“王爷,您再这么只是看下去,公主可真的被人抢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话刺激的,还是秦涧本来就忍不住了,童武话音未落,就看见主子身子倏然一动,跳上比武台。
“哗!”
原本还以为比赛就此结束的围观百姓一看这架势,即刻来了精神,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看着看台上的场面。
乌占城看样子也没料到会突然杀出一个拦路虎,诧异地望着头戴帏帽的秦涧。
“你是何人?”
秦涧摘了帏帽,顿时惊艳众人。
哗,这年轻人好相貌好气度,怪不得有底气在这个时候上台。
这厢朝霞已从位置上站起,匆匆下了高台,“秦涧,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她用的还是东朝语言,甚至比之前更加流利,可见这一年多时间里她并未疏忽练习。
这个发现让秦涧阴霾散去不少,他撩了撩薄唇,“公主选驸马招婿,我上了台来,自然是为应选。”
“你选驸马?”
朝霞神色变化,最后冷下脸,“秦涧,此事是本宫的终身大事,希望你不要在此捣乱。”
秦涧目光深深,“何以见得我是在捣乱,我是真心求娶图朵儿。”
“真心?”
朝霞眼露讽刺,“若是有心,为何不早点到?等到结束了尘埃落定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秦涧知道她这话不止说的眼下,还有从前。
“我知道是我优柔寡断,但此事关你,我不得不慎之又慎。”
“什么意思?”
秦涧极为认真地道:“如果今日我眼前的不是你,而是其他任何女子,我兴许想也不想便直接娶了,不过是为传宗接代,娶谁都可以。
但是你不行,如果我不能回以你相同的感情,对你是一种亵渎,我不敢亵渎于你,反而变得裹足不前。”
朝霞咬着唇,“没有意义,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
她硬着口气,“招选驸马已经结束,你来迟了,请回吧。”
秦涧既然来了,自然不会放弃,“并未迟,公主招婿榜文上并没有规定此时不能参赛。”
朝霞微讶,下意识望向厉斯隆。
厉斯隆挑了下眉,仔细检查了下发出的榜文,确实不见有相关字眼。
规矩都是约定俗成,因此并未写明,正好给了秦涧钻空子的机会。
见厉斯隆颔首,朝霞眉心又皱了下,回头看着秦涧,“即便让你参加了又如何,本宫照样可以不选你。
这点榜文上可是写明了,最优者也未必选得中,重要的是本宫中意。”
“图朵儿……”
“本宫年少无知的时候确实喜欢过你,甚至还喊过非你不嫁的傻话,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秦涧,你不会以为本宫这辈子只能傻傻喜欢你一人,凭得你爱怎样就怎样,永远痴心不改等你回头?”
朝霞冷呵一声,“别做梦了。”
痛快地说完想说的一切,她甩袖就走,连头也不回。
一场公主选驸马大会开始得热闹热闹,结束得莫名其妙。
“驸马选完了吗?选了谁?”
“乌占城?”
“还什么乌占城,没看见跳出来的拦路虎吗?”
“那是谁啊,看公主跟他说话时欲断难断,爱恨纠缠的样子,难不成是公主的情人?”
“公主有情人,还大费周章搞什么选驸马?”
“也许是被抛弃的旧情人呢?”
“哎呀,那真可怜。”
……
老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嘴速又快,秦涧还真没听懂几句,但是那份可怜同情的情绪他全无障碍地接收到了。
不止底下的老百姓,连他的头号对手乌占城也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秦涧只觉得夸张。
不过是几句冷言冷语,比起朝霞之前受过的那些,这实在算不了什么。
台下的厉斯隆看了他一眼,半晌露出一笑。
*
朝霞在厉府直等到心焦,才终于等到厉斯隆回来。
一见他,她立即一个箭步冲上前,“表哥,怎么样?”
厉斯隆恍若未闻,慢条斯理地回到自己位置坐好,又饮了口茶,这才气定神闲地问道,“什么怎么样?”
朝霞焦急,“当然是秦涧啊。”
厉斯隆好笑地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刚刚话不是说的挺狠挺绝的吗,这会儿怎么又问起了?”
“我那不是憋着一口气嘛,凭什么都是秦涧说了算,他想喜欢就喜欢,不想喜欢就不喜欢,他把本公主当什么了,由着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朝霞越说越气,越说越不满。
厉斯隆赞同地点头,“说的对,堂堂公主,千金之躯又不愁嫁,何必迁就秦涧一人?”
朝霞先是附和,但旋即又露出不安,“表哥你还没告诉我秦涧到底什么反应,我刚刚是不是还是把话说的太过了,秦涧会不会因此就灰心失意,然后就真的不理我,又跑了吧?”
厉斯隆:“……”
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朝霞也知道自己没救了。
当初被秦涧欺负过后,她都在心里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搭理秦涧一下,结果心都硬不了几个月,一听说秦涧护送和亲公主到北狨,她又开始松动了。
眼巴巴地数着日子等着秦涧到,结果秦涧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又跑了。
后来听说是因为东朝政局变动,她怨气即刻转为担忧,要不是厉斯隆拦住,她差点都到东都找他去了。
结果好不容易等局势稳定下来,她满心期待着秦涧会很快来找她解释前缘,结果这家伙到了封地就不动了!
气得她心肝肺都疼,决定让秦涧见鬼去吧,这辈子都不会再搭理他,但转眼又策划了这次招驸马大会,还弄得**空前,力图让周边四国都能收到风声。
那一刻起,朝霞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不行不行!
自己不能再跟从前一样跟在秦涧的屁股后头随他起舞,好不容易得来的翻身机会,这次她必须掌握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