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尝娇:偏执暴君的绝世溺宠 > 第四百六十三章 相信
    姜杳觉得这里头还有自己不清楚的事。

    她看着秦渊,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睁大眼,“所以,是秦濯?”

    平帝最终私心里选择的那个?

    姜杳想起秦濯那露着小虎牙无害可亲的笑容,难以相信自己猜测出来的东西,亟待秦渊的答案。

    秦渊原是瞒下了这段,但既然被她猜到了,他也就没再隐瞒。

    前世,平帝在众多儿子中选中的,确实是秦濯。

    秦池有野心却无隐忍,又是中宫所出,身份扎眼,平帝身故之后,与太子秦渊必有虎斗龙争,待不到将来。

    秦泓、秦泛,一个体弱,一个势弱,皆难成大器,剩下的就是秦涧与秦濯。

    相比起秦涧,秦濯更加不显山不露水,且与秦渊母家都出自柳家,相比起强势的秦渊,柳家更愿意将宝押在更温和的秦濯身上。

    更重要的是,这里头还有容妃。

    前世今生有诸多不同,前世宸华宫没有闹鬼传闻,也没有容妃借传闻生事,自然也没有容妃被幽囚重华宫之事。

    与这世臭名远扬不同,前世的容妃在朝野颇有好名声,虽则她为人冷傲寒霜,但自平帝伤重之后,容妃对平帝却时时服侍在平帝身边,一直到平帝龙御归天,数年如一日,风雨不改。

    容妃骨子里是什么人秦渊这世看得一清二楚,有这样一个人日日在平帝身边,平帝只怕是佛子转世,大概也能被煽出心魔,尤其彼时平帝伤重卧榻,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权旁落,自己被取而代之,心魔只怕早已滋生。

    姜杳默了默,“那秦濯现在想留在京城,不会是想打着跟前世一样韬光养晦的主意吧?他与皇叔,是不是已经有了默契?”

    秦渊拧了眉,“尚未可知。”

    “那你是还想以不变应万变,还是……”

    姜杳咬了下唇,“先下手为强”还是没说出口。

    如果秦濯是前世蛰伏隐忍的秦濯,她不会有半分犹豫,绝对劝秦渊先下手,免得遗虎为患,但情况到底不同。

    秦濯极可能依旧只是纯真无害的少年,她到底硬不起心肠。

    秦渊看着她眼底的挣扎,伸手搭在她放在桌上的手上,掌心的温度传给她,“安心,这事我会好生处理的。”

    他说着又补了一句,“虽知秦濯与前世不同,但往后你还是对他有些戒心的好,别给他可乘之机。”

    姜杳自然无有不应,“嗯,我知道的。”

    秦渊满意一笑,只是想到秦濯,眼里还是闪过冷意。

    ……

    晚膳过后,姜杳原本想催着秦渊回东宫歇着,但转头看着御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等秦渊先忙过这阵再说吧。

    待将姜杳送走,秦渊一路忙着,直到月上中天才出了理政殿,却未回东宫,而是起行去了养心殿。

    已经这个时刻,孤身一人的惠妃早就撑不下去,早就打道回临华宫了。

    养心殿外,与平常一样安寂冷肃,威不可侵。

    远远瞧见修睿太子的身影,祝吉赶紧迎了上来,“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秦渊摆手,免了礼数,又问了几句关于平帝的状况。

    祝吉一一答了。

    秦渊听了未置一次,只挥手让人各自退下,单独入了内殿。

    平帝仿佛预料到他会来一般,人未歇,靠坐在床边等着他。

    见状若此,秦渊下意识蹙了下眉头,“皇叔怎这么晚还未歇着,太医吩咐了皇叔要多注意歇息的。”

    平帝闻言虚弱地道:“歇什么,等过阵子朕彻底闭了眼,想歇多久不行?”

    秦渊眉头皱得更紧。

    有些习惯感情磨灭不了,就算知道平帝很有可能在背后算计着自己,他还是改不了对平帝的关心。

    从他是个初生落地的孩儿,到而今成人娶妻,一路在旁的都是平帝。真心也好,虚情也罢,平帝确实给了他成长过程中最渴望的东西。

    此刻看着平帝憔悴羸瘦的模样,听着那些了无希望的话,秦渊心里还是不舒服。

    见他隐隐带怒,平帝笑了,“好好,知道你不爱听,朕不说就是。”

    说着,他又故意叹息一声,“唉,真不知道咱俩谁是叔叔谁是侄儿,谁是皇帝谁是太子,朕一个皇帝,被你治得死死的。”

    听着这看似抱怨实则亲近的话,秦渊目泽微动。

    一模一样的话,他隐隐感觉平帝前世也是说过的。

    秦渊垂在身侧的手握了下,与平帝说起朝中之事。

    他如今是监国,只是代掌朝政,平帝才是东朝的九五之尊。

    平帝却似没什么兴致听这些,“这些事你便宜处置就是,你是朕一手调教出来的,朕信你。”

    秦渊颔首。

    “朕听说濯儿去求你了?”平帝问起。

    秦渊语气平静,“诸子之中,皇叔唯独说起秦濯,看来此子最得您的心。”

    平帝笑了笑,语带叹息,“这孩子自小没有母妃在身边照顾着,朕难免为他多想几分。”

    秦渊想起生来体弱又丧母的康王,没反驳这话。

    他抿了下唇,“其实……皇叔可以不用那么做的。”

    秦渊没有明确指明,平帝也清楚他说的是他亲自下的那道让诸王就藩的圣旨。

    他略带玩味地看着侄子,“愧欠?怕朕临终前见不到儿子们最后一面?”

    秦渊睫压着眼,不承认也不否认。

    平帝只当他是默认,沉声说道:“你不必觉得歉意,朕不是为你,朕是为了东朝的社稷着想,是朕深思熟虑过的。有些事,由朕这个君父来做,总比你这隔一层堂兄更加名正言顺些,也更容易接受些。

    待朕去后,也不必让他们回京奔丧祭拜,此事你不必为难,朕会下遗旨的。”

    “皇叔?”

    秦渊惊愕,他没想过平帝会说出这样的话。

    平帝看着他这错愕的表情,淡淡一笑,“不用如此,朕这么做是有私心的。渊儿,看在朕这些年对你还算尽心的份上,来日也请你善待朕的儿孙。”

    仔细听,皇帝此刻的语气中带着祈求之意。

    秦渊听着似曾相识的话,用力闭了闭眼,“侄儿遵命。”

    此刻,他到底还是选择了相信。

    “好!好!”平帝点头,神色涩然中带有几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