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苏钰轻笑着回答。
今日他并未穿一贯喜欢的白色衣服,而是一生藏青色棉服。棉服并不厚,阮诺诺总觉得他这身衣服要冻死人,苏钰却是面不改色地站在雪地里,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寒意。
“我们先去大厅吧。”阮诺诺拉着苏钰往正厅走,“你穿这么薄的衣服不冷吗?”
苏钰笑起来:“我正想问你穿这么厚的衣服不热吗?”
阮诺诺身上是簇新的棉袄,非常实在,她个子本就不高,这下子更是矮了一截。外面还披着大氅,脖子上围着皮毛围脖,就连头上也带着一个耳罩。
“这样才暖和哪。”阮诺诺跺了跺脚,和苏钰进了大厅。
大厅门口挂着厚厚的棉帘子,里面生着火炉。靠近窗口放着一张榻几,人坐在上面围着厚厚被子喝着热茶吃着点心,才叫舒适享受。
两人便在榻几上坐了,说些这些日子各自身边发生的琐事。
“皇甫逸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苏钰道,“他让我替他谢谢你,若不是你,他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阮诺诺笑了笑:“不过是举手之劳。他现在也和你在一起吗?他有回来府城吗?”
“他并未回来。”苏钰回答,“他不能离开京城。”
“是吗?我还以为他也一起回来了哪。袁溪这些日子也很担心他,我还想他是不是去看望袁溪了。”
这些日子,袁溪时不时就会来与她说起皇甫逸,话语里的思念和担忧越发深重,让阮诺诺心有不忍。
“你不说我都忘了。”苏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阮诺诺,“这是皇甫逸让我转交给袁溪的,我不方便去见她,还是由你转交吧。”
阮诺诺瞪了他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若是我不提,你是不是又要把信带回去?”
袁溪等了那么久,就等来了一封信,若是再被带回去,她知道了真要哭死了。
苏钰干咳一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怎么可能老是惦记着她?还是说说你吧,我送你的镯子怎么没见你戴着?”
昨晚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当时心里还有些忐忑,直到见她态度与平日无异,这才安心。
“你说这个吗?”阮诺诺从自己的领口拽出一个布包,道:“我怕戴着不小心碰了,所以专门找了荷包装起来,贴身带着。”
苏钰目光落在阮诺诺微微敞开的领口,想着那镯子是从哪里被拽上来的,脸皮上不仅泛起些热意。
……
三天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这三日阮诺诺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只专心在家里陪苏钰和阮廷。三人有时会说说话,有时便静静地只围在一起看看雪景,或者对弈品茗。
这三日不论对阮诺诺还是苏钰来说,都是难得逍遥自在的日子。但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更快些,终于到了苏钰不得不离开的时间。
便是满心不舍,便是有再多的话儿还堵在胸口,两人也不得不暂时分别。
阮诺诺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苏钰离开那日她故意装睡不肯起床。她听到院子里传来苏钰轻轻的脚步声,然后是他压低声音地询问:“你家小姐还没起身吗?”
“并未,苏公子有什么急事吗?要不要奴婢去把小姐唤醒?”
阮诺诺紧闭着的眼睫颤了颤,手下不觉用了些力气抓紧了被子,身体也有些僵硬。
“不用了,让她好好睡吧。”
话音落下,便又是一阵脚步声,踩在雪里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似直接踩在了她的心上,让她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