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死一般的寂静,下属隔了几分钟,才弯腰把女人提了起来,“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

    “今天就先这样吧。”

    男人嗅到空气里潮湿腥臭的血液味道,清冷的眼神也因厌恶而犀利起来,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地下室。取过台阶上下属递来的手帕,细细的擦拭着没有沾染一丝血的手指。“去请医生过来,养好伤以后,再放她出去。”

    ……

    “麻麻,醒醒。麻麻——”

    小孩子柔软的嘴唇贴在她的脸颊上,口水涂满了她的脸,一会拨弄她的头发,一会摇晃她的肩膀。

    睡的正沉的唐千染无力睁眼,正好与小荔枝对了个正着,小荔枝弯起一对好看的笑眉,像个兴奋的小动物,在她怀里拱来拱去,“九九,麻麻醒了!麻麻,九九找你有事!”

    唐千染见是女儿,不耐烦的眉心褶皱立刻化作了一江春水。她起身拍了拍小荔枝的屁屁,听见了唐风易在卧室门外的声音。

    “染染,醒了吗?”

    再亲近的兄妹,也不是小时候了,终归要避男女关系。

    唐千染在他面前却还像个小妹妹,一手牵着小荔枝。一手迫不及待的推开门,仰着白净的几乎透明的脸,温软的靠在门框上,笑的甜丝丝,“哥哥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尽管对外人疏离又客气。可却想将仅存的柔软留给家人,在家人面前,她永远是那个需要人陪的小朋友。

    小荔枝有着和妈妈一样无辜的天使面容,一大早。一大一小两个天使笑吟吟的出现在眼前,唐风易性子再冷,目光都柔的一塌糊涂,他揉了把唐千染的头发,低声道,“还不是那些花。”

    “又送来了?”唐千染脸色一凝。

    唐风易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让开了身体。其实不用让。光是满屋子浓郁的花香,已经让唐千染昏头转向了。

    她以为这样隆重的恩惠。一次就足以了,昨晚没有来,是因为对方知足了。

    结果只是迟到,而不是缺席罢了。

    她并不喜欢这样匿名且莫名的浪漫,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有着远超同龄人的理性,区区几卡车的百合,买不到她的痴心所托。

    她甚至觉得这是一场持久的恶作剧。对方大约是和她有仇,否则明明她之前三年都在德国,为什么这个在国外的萧先生,这样准点的在她回国后才开始送花。

    唐风易将一张与前几天相似的卡片递上。“这是他今天送来的,和花一起,你可以看看。”

    唐千染接过的瞬间,犹豫了一下,才徐徐揭开,柔和的文字,潇洒的笔触,都在变相的证明着这个送花的男人的细腻与温情,绝非是一个会拿恶作剧消遣的人。

    “唐二小姐,我送的百合,你还喜欢吗?我只是觉得百合干净的气息很像你,昨天迟到了,今天补上,希望不要介意,对了,请不要觉得不安,只是一位爱慕你的人。”

    爱慕她的人——

    唐千染心中扩开道不明的涟漪,无奈复杂的感觉交错心头,却唯独没有喜悦与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