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温顺的走了过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池君寒没有立即说什么,他徐徐摘下皮革手套摆在桌面,修长匀称的手骨搭在膝盖前,随意闲适的状态,可老丁却察觉到一丝异样。

    “杨妈之前回老宅。想见宋若词,你那时候回绝了她的申请。还说了一席话,你还记得吗?”

    老丁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是,记得……”

    “你说了什么?”

    老丁硬着头皮。神色不明的将当天池君白交代他的话重述道,“她已经是二少的妻子了,作为新主人,怎么能见旧人。”

    池君寒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了起来,“是宋若词让你这么说的?”

    老丁沉默了一下,突然抬起头,肃穆道,“不是,这番话,只是用她的名义,但实际上,是二少所说。她是不知情的。”

    池君寒眼睑轻垂。缓缓合上眼睛,“为什么现在才说明原因?”

    “大少,我是池家的管家,前后伺候过三代主人,你最清楚不过,我忠于池家。但并不只隶属于某一位,我只会按吩咐做事,如果不问,我绝对不会多透露一个字,但如果想知道,我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是我的职责与本分,请大少见谅。”老丁轻声道。

    他年纪也大了,尽管身子硬朗。但花白的头发已经出卖了他经历过的风霜。

    在池家这样的世家,能平安服侍三代,绝非易事,想在风雨飘摇中站稳脚本,是需要资本的。

    池君寒不怪他,也无处可怪。

    宋若词身上的罪。又不只是这小小一件——

    池君寒摆手让老丁下去,喝了驱寒的姜汤。回到房间休息。

    他带着一头的思绪冲完澡,披着件敞胸的睡衣提步而出。回到卧室,擦拭湿发的手却停了下来,一双星眸,深邃无波的凝视着他的床。

    卧室每日都有男仆人打理,一粒多余的灰尘与长发都不会出现,床铺更应该整洁如新,可现在却乱糟糟一团,像是被人故意揉乱一般。

    他分外不爽的将视线往上略抬了一分。果然看见被子下面拱起的弧度。

    池君寒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下去。”

    被子一抖,没有动作。

    他径直掀开被子。下方传来女人的惊呼,泪眼婆娑的凝视着他,可他仍然只有两个字,“下去——”

    尹婉莹穿着单薄的吊带红丝绸睡衣,薄的若隐若现出她白皙的肌肤,除了挺着的大肚子实在醒目,撇去不谈,丝发缭乱面目绯红的模样,的确算是勾人。

    她转身往被子更深处钻去,轻泣道,“大少,我好冷。”

    池君寒提着被子的手一动不动,“冷就回你的房间加床被子。”

    尹婉莹咬紧唇瓣,与他对峙着,“可是少爷这儿暖和,就让我留一晚,好不好?明天一早,我就会自己出去的,外面太冷了,我穿的又薄,少爷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让我将就一晚吧。”

    女人暗流的眼波充满诱人的媚态,池君寒掐了掐眉心,摔下被子道,“那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