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一个妈妈,已经过世了。

    不过片刻,贺进便动用人手将死缠烂打、泪涕横流的母女二人给清理了出去,王慧芝自从嫁给宋国华后,还未受过这样大的屈辱,在医院走廊中尖叫哭泣。可惜还没引起旁人注意,便被贺进堵住口。

    恢复平静的病房中还残留着宋若溪身上浓郁庸俗的香水味。池君寒额角青筋弹跳,余怒未消。

    “池……”惊出一头冷汗的宋国华小声想为妻女求情,却被池君寒一记深眸噎了回去。

    他这样的小企业,和池君寒本是不会产生渊源的。之前顶多也只见过苏澜卿,以为这池家继承人也是个好糊弄的主,可今天真正见到了,才发觉全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宋国华本还有几分当池君寒岳父的自傲,这会儿已经一点不剩,只有冷汗在额角蜿蜒。

    “岳父刚才是想替她们求情吗?”池君寒淡淡道。

    宋国华摇头不是,不摇也是,只能装聋作哑。

    “我猜不是,要是个聪明人,这会还是明哲保身最好。”池君寒对他尚有几分客气,可连这客气都像从冷冻室里提出来的似的,冻的人骨头缝都疼。“我代岳父管教妻女,岳父心里一定很不痛快吧?”

    宋国华这次回答的很利索,“是她们不懂事!”

    “这样我就放心了,毕竟小词在这里,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到她,但凡有谁敢生出这样的心思。我一定会让她加倍奉还,她是我的妻子,不容许任何人欺辱——你明白吗?”池君寒漫不经心道。

    宋国华身上汗毛直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宋若词究竟是怎么将池君寒这么一个人物栓的死心塌地的?

    他这个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的女儿,还真有些本事……

    “我知道。池总,小词是我的女儿,我更加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幸福。”宋国华一边看着池君寒的脸色,一边信口胡诌道。“谁要是伤了她,别说是你,我一个生气,小词可是我的宝贝女儿,谁敢伤她,就得付出代价!”

    池君寒忽然一笑。高深莫测的眼中似乎精光闪烁,“你确定?”

    “那是当然!”宋国华想也不想道。可话说出口,他却觉得一阵不安。

    就好像前面还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似的。

    宋国华忐忑的舔着嘴皮子。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池君寒说什么,他悄悄抬眼,见池君寒正用棉签蘸水,湿润着宋若词病中干裂的唇,手势轻的不像是属于他的力气,眼神亦是认真薄柔。

    他看了片刻,才听见池君寒心不在焉的低喃道。“你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在宋家,倘使她再受到一点伤害,我不会手软。”

    他的声音既低又轻,宋国华听不真切。心里又记挂着王慧芝和宋若溪,胡乱答应了一声,急忙出去了。

    他一走,将病房中残留的乌烟瘴气也带走了,可纯白的玫瑰还是蔫了些,里面像住了一个小小的宋若词,为刚才所目睹的一切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