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卿大开着院门,就坐在正厅主座上,手中拈着一串佛珠,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来了,来了就跪下吧。”

    杨妈吃惊。“老夫人——”

    “这儿还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出去。”

    杨妈迟疑的看向宋若词。宋若词却平淡的冲她点了点头,不高不低的说道,“老夫人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理由。杨妈,我听她的。”

    她撩起裙摆,跪姿端正的跪了下来,两只膝盖落在冰冷的青瓷砖上。

    这瓷砖不知怎么了,还沁着水汽,格外冰凉,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般。

    寒气刺入膝盖骨头,宋若词不适的揉了下膝盖。

    “跪就好好跪,谁允许你动了?”苏澜卿撩开眼皮,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宋若词咬牙忍着冷意,规规矩矩的低头跪着,“敢问老夫人。为何罚我在这儿跪,又要跪多久?”

    苏澜卿漫不经心的拨着佛珠,“我今天看了新闻,看到一则,尤其令我生气,在睨云楼。你居然让君寒为你挡枪,你这个毒妇,害了我女儿还不够,还要害我的儿子,宋若词,你好狠的心呐!”

    “老夫人明鉴。第一,我从未害过大小姐一分,第二,睨云楼事出突然。君寒关爱我为我挡枪,我不甚感激,但那是他的选择,又怎么能说是我害他?”

    明明在他护着她之前,她也挡着他一次过。

    宋若词的双腿逐渐麻了,冷气入体。小腹阵痛,让她额头的冷汗越生越密。

    “狡辩!”

    苏澜卿拍桌站起。指着她大喝一声,“别以为君寒护着你。我就真拿你没办法了,你要是有伤害君寒一分的心思,你,还有你背后的宋家,一个也别想好过!”

    宋若词落寞的垂下秀丽的眸,竟是漠不关心的模样。

    宋家与她,除了那点可怜的血脉,还有什么关系?

    苏澜卿见她不说话。冷笑着踱步走到她面前,“你就在这儿给我跪两个时辰,我撬不动你的嘴,就让你自己醒醒吧!”

    “老夫人!”

    门外忽然传来桂嫂的声音。桂嫂上次被池君寒打了一板子,至今还未修养好,一瘸一拐的,“二少爷不小心摔进池塘了,撞在石头上,还昏迷不醒着呢!”

    “什么,君白出事了!?”老夫人脸色瞬变,连宋若词都顾不上了,快步走出门去,“快带我去看看,医生请了没有?”

    宋若词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也难免有些担忧。

    这个天气,落进池水很容易感染风寒,又撞了头,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少奶奶,要不然,你先起来吧,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受不得冷,我给你看着,老夫人回来了,你再跪。”

    “没事的,杨妈。”宋若词虚弱一笑,扶着肚子跪直,“我不怕。”

    “你不怕什么,不怕冷还是不怕冻?”男人温润斯文的声线宛如天降,还带着一声轻叹。

    熟悉的声音响起,宋若词吃惊的抬头望去,看见了一身湿漉漉,像刚从水里捞起的池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