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好痛……

    她的孩子,快要保不住了吧……

    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流了下去。

    她已分不清那是冷汗,还是自己止不住的眼泪……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永远不是已经发生的,而是将要面对。却又无法改变的失去……

    “大少爷回来了!”忽然有人惊叫了一声。

    苏澜卿吃惊地望去。

    深寂的夜幕下,男人做工精良的挺拓风衣像是一阵猎猎的寒风。呼啸着刮过了每个人的鬓。

    他好像夜修罗复苏,从天而降,似神似邪,贯穿黑暗。

    她脸色一变。觉得鬓角都结了层霜,“君寒,你怎么回来了……”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我的夫人动用私刑?!”

    男人积压着狂潮的愠怒,眸带寒光,犀利如刀,将这个宽阔的大堂中的所有灯光都蒙上了一层沉冷的晦色冰渣。

    一言既出,没有人敢抬头。

    桂嫂手一抖,靠近了苏澜卿,壮着胆子道,“少奶奶是犯了家法,老夫人对她动刑。是为了她好!”

    池君寒杀机毕露,夺出长板往下劈去,桂嫂尖叫一声,被打趴在地,一时没了声息。

    “桂嫂!”苏澜卿大惊失色,“君寒。你怎么能随意伤人,桂嫂有什么错!”

    “欺她无力反抗的人,都该付出代价,她做不到,我亲自代她,这是正当防卫。伤人的罪名,还是冠在您身上最合适!”

    池君寒淬着风雪的锐利目光径直逼去,苏澜卿在那锋芒之下,竟都往后退了一步。

    整个大堂。冷透了。

    苏澜卿深吸了一口气,呵斥,“你再宠爱她,也不能违逆了家法,不然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池君寒解下风衣,往长凳上单薄如纸的女人身上披去。

    目之所及。是她背上渗血的伤,可想而知那皮肉翻覆的痛苦。

    池君寒眸一顿。

    “届时我自会去解释。不过比起我,还是您日期最近。先考虑这个问题,更贴切些吧?”

    苏澜卿浑身发抖,“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为了一个犯了大错女人,你居然敢违逆母亲!”

    桂嫂在她脚下躺尸,一动不动,大堂里的仆佣没有一人敢触池君寒的逆鳞去帮她。

    苏澜卿空有权势,却尝了回光杆司令的滋味。

    她看着池君寒将宋若词抱在怀中。有力矫健的双臂隆起肌肉起伏的线条,毅然决然的跨步而出,伟岸的背影,像盾牌一样护住了怀中娇弱的女人。

    有血。一滴滴的从宋若词脚踝坠下……

    苏澜卿踉跄着坐了下来,不复端庄,暗暗生恨。

    池君寒抱着她出了大厅,已经上车了。

    宋若词依稀间被一道温暖裹住,冰凉的身体有了知觉,小腹的坠痛也更加明显,她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却本能的从他身上嗅出了安全的气息,死死的绞着他的衣角,呼吸发颤,“救……救我……我的孩子……”

    声音,微弱得只有他能听到。

    这个女人,居然到这个时候,还在顾及那个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