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邪定投桃报李，把水杯擦干净倒了新鲜的茶水放到凉烟的面前。
“肯定没家里的好喝，今天就委屈一下，回程咱们吃好吃的。”声音也相对的温柔，凉烟虽然决定跟他保持距离，但是对这种冷峻之下的温柔感到无力抗拒。
“别了，明天还是直接回家去吧，正好睡一觉起来晚饭，在外面肯定吃不好睡不好，我都能预见了。”
“好，听你的。”
帝千邪一把声音酥麻到不行，左寒月打了个寒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王队长见他们这样只觉得自己坐旁边肯定是吃不好这顿饭了，赶紧跟张叔换了个位置，自己做到了下属那边去。
幸好饭菜很香，居然还有农人自家养的猪杀了做的熏猪肉，还有凉烟没有吃过的米血肠，有一点甜甜辣辣的，凉烟不能吃辣，但还是忍着吃了一块，额头上都冒汗了，跟个孩子似的。
帝千邪悄悄交代张叔等下走的时候跟店家买点儿带回去，卢阿姨肯定会收拾，到时候做成其他菜色给她吃，一定喜欢。
饭也是最新鲜的米饭，香味儿扑鼻，猪肉香酥又有弹性，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的菌菇，用青椒炒了端过来，鲜美无比。
总之是一顿新鲜的晚饭，还便宜，王队长给钱的时候张叔拦住了，抢着结了账，十来人吃饭居然连一千块都没有，张叔给了个整数没让人家找，又加了几百块，让农家准备新鲜的山货和之前凉烟爱吃的东西带回去，也装了很大的一袋子。
一行人又坐了会儿聊着天，等差不多倦了，就准回程，陆陆续续往外面走。
走到门口，外面有人往竹篱笆的院子里面张望，看见他们赶紧要跑的，但是腿脚不利索，两条腿拐在了一起，“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把人都逗笑了。
“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事呢，感觉跟我们好久了。”
王队长手下上前一看，是个老人，看上去得有六七十了，可不是腿脚不太麻利嘛，大概在外面张望很久了。
“把他带上，先下去。”还不到山脚在，越晚下山路越看不清，王队长当机立断的下令。
幸好这人好像也不住山上，听见王队长这么说，长出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盯着凉烟看了又看，被警局的小伙子推了推，抬脚走在前面，一起下山了。
“在门口看什么呢，怎么，认识我们啊。”王队长打趣，看着倒不像坏人，但是又盯着他们，难道，是认识他们当中的某一个人？
山下的人家要多一些，这位矮矮瘦瘦的老人就是住在山下，到了自己家里，把灯开了，他的神色明显的轻松了一些，又看了看凉烟，问：“你是不是，小时候住在这里的，叫凉烟，你的妈妈叫凉苏？”
“对啊老伯，你认识我吗。”也没必要否认，既然能问出来，一定是做了功课的，肯定是一路跟着，估计听他们说话也能猜出凉烟的身份了。
“小时候见过，那时候你还被你妈妈呀，抱着呢！”老伯是山下卖菜的，受李婆婆所托偶尔送菜上去给凉苏他们。
“原来您还住在这里啊。”
“我现在呢，也不是经常住在这里，一个月有半个月过来吧，这边也没什么人住，主要是之前，你妈妈有东西放在我这里，交代我，等你大了交到你的手上。”
“她为什么不亲自给我啊？”凉烟奇怪得很，如果自己没来，那是不是永远就见不到了。
老板从室内捧出来一个小箱子，小孩子装玩具的那种，可以捧在手上，凉烟接过来，还有点重量，张叔伸手要去接，被左寒月一把抢了过去。
“我给你先拿着。”
“她也不可能亲自给你啊，那时候你还小，自己不能做主的，所以说等你大了才给你。”
“什么东西这么贵重么？”
“倒不是贵重，说是你的小时候的一些东西，在你被接走之前收拾好了交给我的。”
“那在我看来，这东西是贵重的了，你妈妈也一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不给小小的你添负担。”帝千邪说得情真意切，凉烟也就信了他的话，
“但是，我好像没听我妈妈说过啊。”
“你还小，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你妈妈说了，这些东西只能交给你，凉烟。”
“你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帝千邪锐利的眼神射向老伯。
“从你们来的时候我就跟着了，以前也有人来过，从开发这片山林开始，我就知道当年那姑娘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好了，东西也交给你们了，以后我也难得回来了，儿女都在城里，也该回去享福了。”
“你们也放心，什么话能说不能说我都是知道的。”
“您就是为了把东西交给我们？”
“那当然，答应别人的事情嘛，再说确实可怜啊，到死都没能回家，还一直说自己愧对父母什么的，可怜啊！”
这说的一定是凉苏了，凉烟小时候的一点记忆涌出来，想象着凉苏病入膏肓无法承欢父母膝下，回首往事只剩下遗憾的场景，她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
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左寒月慌慌张张掏了面纸给她擦，却不放任已经被帝千邪来到怀里，浅浅的抱着拍着后背安慰。
“你放开他。”左寒月咬牙威胁。
“只是安慰一下，别这么紧张。”
帝千邪咧嘴轻笑，在凉烟视线不可及的地方，挑衅的看着左寒月，又轻轻的把凉烟推开一点，握着她的肩头低声问：“好些了么？”
“嗯嗯。”凉烟挺不好意思，说哭就哭是不是太矫情了。
“老伯，你还记得，当初，孩子是从生下来的时候就在身边吗，这中间有没有出过什么事情啊。”
“没有听说，只不过孩子是在家里出生的啊，当时的接生婆年纪大了，上来住了快半个月才下山的，后来偶尔上来看看，至于有没有带着别的孩子上来，我就不知道了，再说如今也找不着人了，早过世了。”
老伯皱着眉头回忆，这么说的话，如果凉烟被调换，那就一定是小的时候抱错了，凉烟忽然想到之前调查的，说郑媛的妈妈，在生下郑媛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不会就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