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从小就喜欢你了，做梦都想跟你在一起。”
叶禅音微微一怔。
她再次看向凤君撷。
眼里带着错愕。
凤君撷始终垂着眼眸，没有看她。
叶禅音的心跳得很快。
忽然又酸又涨。
这是真的吗？
她没问出来。
但是，她很想听他亲口回答。
法空还在那儿啰嗦：“丫头，你要怪就怪他去，我就是个听命行事的。”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反正，事情都败露了。
又不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小两口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自己夹在中间算怎么回事呢？
人家夫妻的生活，他一个和尚，还是不要参与了。
没劲儿。
法空道：“你们慢慢聊啊，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们什么反应，拉开门就跑了。
然而这个时候，叶禅音却已经没了心思去计较他。
此时正是夜晚。
秋天的晚上，风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
叶禅音微微打了个寒颤。
她终于回过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凤君撷自己操控着轮椅来到了她面前。
叶禅音转眸看向他。
凤君撷轻笑，执起她的手：“时候不早了，阿音，先回房吧。”
叶禅音被他牵起来，怔怔地跟着他回房。
凤君撷让她坐在床边，温柔道：“睡吧。”
叶禅音摇摇头。
“睡不着。”她说。
她漂亮的双眸定定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凤君撷叹了口气。
他怎么都没想到，法空这家伙会把他隐秘的心思都给抖落出来。
若是早知道……
凤君撷微微垂眸。
他想，他不知道什么早知道。
法空把这些话说出来，除了一开始，他感觉有些紧张和害怕之外。
但是很快，他的心情就平复下来了。
他觉得，他现在已经和叶禅音在一起了。
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以再隐瞒她的事。
他原本就决定，要将自己的事情，一点一点的，都让她知道。
往生阁是个开始。
那么，他所有的真实，便是继续。
除了那件事……
两人静默半晌。
叶禅音轻声开口：“法空说的，都是真的吗？”
凤君撷顿了下，终是没有再隐瞒。
“嗯。”
叶禅音愣了愣，喃喃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小时候就喜欢了？
他们小时候……
叶禅音的脑袋忽然刺痛了一下。
脑海中隐隐有些什么画面闪过了。
但是太快，又什么都抓不住。
不过，她直觉，这些画面好像和凤君撷有关。
叶禅音皱了皱眉。
凤君撷道：“你小时候，我见过你几次。”
“见过我几次？”
叶禅音愕然。
她努力地回想，却只能在小时候仅有的记忆里，找出几个模糊的影子来。
但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具体是什么事情，她却并不清楚。
她怔怔道：“好像还真的见过。”
凤君撷微笑：“是啊。”
“可是我记不清楚了。”
“那时候你太小。”
“是吗？”
叶禅音想，也许有一部分原因吧。
但真正的原因应该是她多活了一世。
她算是多活了好几年。
在时间的作用下，小时候的寥寥几面，她忘记了也正常。
叶禅音望着他：“那你小时候怎么会喜欢我的？”
凤君撷笑道：“我一直都喜欢聪明人。”
“啊？”
“你忘了，你小时候，天生慧眼，是人人称赞的天才孩童。”
凤君撷说：“我是因为这个才注意到你的。”
叶禅音眨眨眼：“所以你是因为我聪明，才喜欢我的？”
“一开始是。”
“那后来呢？”
凤君撷想起小时候的事情，目光更柔软了。
“后来，我每次跟你玩的时候，发现你不仅聪明，有时候也挺傻的。”
“傻？！”
叶禅音顿时瞪大了眼睛。
凤君撷连忙改口：“是可爱。”
叶禅音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然后她又问：“所以，你见过我几次后，就被我这个人的魅力给迷住了？”
凤君撷失笑，但还是顺着她的话点头。
“没错。”
叶禅音忽地笑了。
她心里那点压抑顿时烟消云散。
她凑了过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原来我的四哥，那么小的时候，就觊觎我了。”
凤君撷无奈道：“谁让你讨人喜欢？”
叶禅音歪着脑袋，随后皱眉。
“不对啊，既然你这么早就喜欢我了，为什么我之前来找你的时候，你对我那么凶？”
而且，动不动就叫她滚。
一点都不温柔。
可让人生气了。
不过，还好那个时候她对他是满满的滤镜。
别说让她滚了。
就是把刀子扎进了她的身体里，她都还是喜欢他。
不然的话，随便换了个人，她就把对方给踹飞了。
凤君撷捏了捏她的脸。
“阿音，我不良于行。”他轻声道。
叶禅音心中一痛。
她面上无所谓：“那又怎么样，你多厉害啊。”
凤君撷笑道：“我后来知道了，你不会在意这些。”
他怕她这一生，就栽在自己这个残废身上了。
他也怕她是一时冲动，以后会后悔。
他更怕她会怨恨。
但是，他没坚持多久，便妥协了。
是他先受不了了。
每次她出现，撩拨他，对他表白，他就会动摇。
最终，没能忍住。
心爱的人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谁能忍得住？
决定放弃挣扎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命了。
那时候他就想，不管以后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怨恨。
他都要把她留在身边。
哪怕以后他们真的不会幸福……
凤君撷骨子里也是个偏执又阴暗的人。
就和叶禅音之前说的一样。
一旦得到过，就永远都不想失去。
哪怕以后，两厢折磨。
然而，他们现在多好啊。
这是凤君撷最庆幸的事。
叶禅音也笑。
“其实我觉得，你之前的拒绝是正确的。”
“怎么说？”
“人家不是常说，最容易得到的，是最不知道珍惜的吗？”
凤君撷挑眉，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危险。
“是这样的吗？”
叶禅音求生欲很强。
“当然了，我对我四哥才不会这样呢。”
她坚定的表真心。
“就算我追求你第一天，你就答应了，我也不会不珍惜。”
“那你会怎么样？”
这是个送命题。
叶禅音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高兴得跳起来，恨不得昭告天下啊！”
自己喜欢的人，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却正好也有同样的想法。
还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事情吗？
对叶禅音来说，这就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事情。
凤君撷是她的光。
是她要追逐的光。
你在冰冷的黑暗中踽踽独行了十几年。
终于让你的指尖触到了一点温度，你难道不想死死抓住吗？
她想。
而且是疯狂地想。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想放弃。
而现在，她终于被这片光照耀。
她整个人，连血液都是暖的。
所以，什么人家常说的都是骗人的。
凤君撷不喜欢自己，不答应自己，她就一直追求。
直到他同意为止。
他若是一开始就愿意了，那她肯定会开心得想飞起来。
横竖都会满意。
叶禅音嘴甜，把凤君撷哄得很开心。
他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口齿伶俐。”
叶禅音眸光一动，微微挑眉，道：“你都没尝过。”
凤君撷愣了一下，眸光忽然变深。
他忽然扣住她纤细的腰身。
他声音有些哑：“阿音，又开始调皮了。”
叶禅音的脸红了起来，却仍旧直直地盯着他。
这还不够，她靠得更近了。
她抵着他的额头，姿势很亲密。
她轻声开口：“四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跟我真正的洞房？”
“我们成亲这么久了，你一直欠我一个洞房知道吗？”
凤君撷的双手一紧。
叶禅音小声嘟嚷：“人家成亲几个月，孩子都有了，我这倒好，连洞房都没有。”
凤君撷刚刚升起的，浓烈的情欲，被她这话给浇灭了大半。
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禅音使劲瞪他：“笑什么笑？”
有什么好笑的？
难道她说的不是事实吗？
这一次次的……
好像她很想要似得。
一点都不矜持。
当然了，她在他面前就没有矜持过。
但他们本来就成亲一段时间了。
人家每次看她吃撑起来的肚子，说她是不是怀孕了。
她生气是真的。
一部分是因为别人觉得她胖了。
另一部分是因为，她和凤君撷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要怎么怀孕啊？！
想想就觉得好生气。
凤君撷将她抱了过来，好一顿哄。
最后他道：“阿音乖，等我把腿治好了，好吗？”
叶禅音闻言，眸光一动。
她想到了一直被自己压在枕头底下的信。
她动了动唇：“四哥，你找到方法可以治你的腿了吗？”
凤君撷摇头：“暂时还没有。”
叶禅音欲言又止了片刻。
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道：“一定会找到的。”
她一定会治好他的腿。
凤君撷笑：“我相信。”
过了一会儿，叶禅音问道：“四哥，若是我们找到了可以治你双腿的方法，但是却有困难，你会让我去尝试吗？”
凤君撷闻言，眸光一深。
他道：“如果会伤害到你，我不会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