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禅音笑着说完，又用手肘顶了一下法空。
法空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她说的没错。”
前辈：“……”
良久，她叹息一声。
“固执。”
说好听点是固执。
说难听点就是傻。
都已经说得这么严重，还想管这种闲事。
叶禅音似乎连她的叹息都能理解出意思。
她道：“前辈，这可不是闲事。”
对方一怔。
叶禅音的语调变得认真：“若真有人间炼狱，我爱的人，我在乎的人，都在这世间。”
“我想保护他们啊。”
听她说完，对方仿佛想到了什么，怔怔然间，眼泪忽然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前辈顿了下，慢慢地抬手。
锁链发出叮当的声响，铁圈压在她深可见骨的手腕上。
光是看着，都觉得刺骨得疼。
然而，她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痛，没有感觉了。
她骨瘦如柴地手指小心地摸上了脸颊，指尖一片湿润。
她真的哭了。
叶禅音和法空见状，莫名觉得心酸。
她的心中，一定也有很珍贵很珍贵的人。
就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辛辛苦苦坚持保护的人。
叶禅音的话，让她产生了共鸣。
她一定想起了她心中那个极为珍贵的人。
她被困在这里十年，受尽折磨。
却没有见到那个人一眼。
而她心里念着的那个人，也许已经忘记她了。
或者，认为她已经死了……
她只是在单方面的坚持。
还坚持了那么久。
受尽了苦楚也没有放弃。
“前辈。”叶禅音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您可以告诉我，您想保护的人是谁吗？”
顿了下，她补充道：“也许我的能力并不是很强，但我会成长，或许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帮他一把。”
听了她的话，对方在叶禅音看不见的角度，眸光微闪。
说实话，叶禅音的这句话，对她来说，吸引力很大。
她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要保护那个她珍视的人。
可这十年来，那些人都只会用他的性命来要挟自己。
她只能日复一日地苟活着。
她偶尔能听到那些人对她说，他过得不好。
可是她无能为力。
若是自己不坚持的话，他会过得更不好。
也许，会被他们杀了！
可是，如果有人能够帮他的话……
她不敢想。
也不能去想。
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能信任何人。
也不能抱有任何希望！
因为任何人都有可能只是表面的假象。
他们为了得到她的秘密，而派来迷惑她的人。
尽管她没有感觉到叶禅音的恶念。
甚至在她的身上，还隐隐有种奇怪的亲切感。
可她不能信。
绝对，不可以信！
她抱紧了自己，慢慢地往挪动了身子。
她在转身。
她在背对着叶禅音和法空。
仿佛不想再跟他们说话了。
叶禅音抿了抿唇。
她也清楚，眼前这个人遭受了那么多年非人的折磨，自然不可能轻易卸下心防。
哪怕她真的很想帮她。
“那前辈，您……”
叶禅音本来想说，您好好休息的。
但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又觉得，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她顿了下，把话咽了回去。
“前辈，我们今日便不打扰您了，改天还有机会，再来看您。”
对方没有说话。
叶禅音又问：“前辈，您想吃点东西吗？我朋友烤鸡的手艺一流，下次给您带点来尝尝？”
法空：“……”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
叶禅音就在这儿自言自语：“前辈，您不说话，就当您默认了，等我下次再来。”
她说完，便起身打算离开。
“别来了。”
前辈声音沙哑地说道。
叶禅音神色微顿。
“前辈。”
“别来了。”她重复这三个字。
“我不懂您这意思。”
“走。”
叶禅音微微皱眉。
过了会儿，她没说话，点点头。
“嗯，我先走，下次再来。”
“别来烦我了。”
“这可不行。”叶禅音道：“您在这儿太孤单了，我得来烦烦您才行。”
前辈：“……”
法空：“……”
他扯了下叶禅音的袖子，低声道：“差不多就得了。”
人家这么惨呢。
能不能多顺着前辈一点？
怎么还能跟人家呛声呢？
太不礼貌了。
叶禅音耸了下肩膀。
“好了，我们走吧。”
她转身，便要和法空离开。
前辈这次也真的没有再说话。
叶禅音走出了几步，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
她停了下来，又转回身：“前辈，您真的不说点什么吗？”
法空看不懂她的意思。
对方也安安静静的，像变成了一个哑巴。
叶禅音不由走到了另一面去。
就是她将身子转过去的方向。
前辈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
叶禅音蹲下来，盯着她头发下的脸。
黑漆漆的，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而她这样的盯视，让对方蓦然感觉烦躁。
前辈怒道：“滚！”
又冷又躁。
叶禅音神色微微一顿。
她不为所动。
之前凤君撷让她滚了那么多次，她都没反应。
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面前的人让她滚，她也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其实，我真的很想说一句，我觉得前辈您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
她疑惑地摸了摸下巴，问道：“我以前是不是见过您啊？”
顿了下，她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小时候见过认识您？”
但小时候的记忆离她确实有些远了。
很多人和事，也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如果她真觉得眼前这个人熟悉的话，那肯定就是小时候认识的人了。
既然是她认识的人，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你是谁？”对方忽然问道。
“您要不看我一眼，猜一下？”叶禅音没有直接回答。
她想赌一下，看前辈会不会好奇地抬头来看她，让她也看看前辈的脸。
但是过了一会儿，前辈都没有反应。
叶禅音有些气馁了。
难道真的看不到脸吗？
前辈不愿意的话，她也不能强迫啊。
毕竟前辈都已经这么惨了。
自己再对她用强的话，就太过分了！
她就算丧心病狂真的想这么做，法空也不会愿意看到这种惨绝人寰的场面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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