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禅音嗅了嗅烤肉的香味，面上不爽。
“你烤肉就烤肉，为什么跑到我院子外面来烤？”
法空这才回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纯正的大白牙。
和他闪亮的光头互相呼应。
“我不是说了吗？觉得你很有趣，想认识一下你。”
叶禅音很是无语。
她走了过去，在他对面蹲下来，眼睛盯着被烤得滋滋冒油的鸡，咽了咽口水。
她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哪儿有趣了。”
法空勾唇，抬手点了点自己的眼睛，道：“你这双眼睛，很有意思。”
叶禅音闻言，神色顿时一僵。
她抬眸看向他，眉头微皱。
“什么意思？”
法空笑得高深莫测：“就是这个意思。”
叶禅音：“……”
跟她玩神秘呢？
呵。
叶禅音不以为意：“你的审美不错，我这双眼睛的确非常漂亮。”
法空：“？”
叶禅音：“没想到，连你这种出家人都能迷住，我倍感荣幸，但也很困扰。”
法空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问了一句：“困扰什么？”
叶禅音严肃认真地说道：“这世间千千万万人，我只心悦一人。”
“你，”她竖起食指摇了摇，“没戏。”
法空闪亮的光头上满满的疑惑。
她这鄙视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他问：“然后呢？”
叶禅音怜悯道：“你死心吧，我对你不会有兴趣的。”
法空：“……”吐血！
他就不该问下去。
自取其辱！
“但是。”叶禅音指了指他手里的烤鸡，说道：“我可以对它有兴趣一下。”
法空：“呵呵。”
他一脸冷漠：“我想，它对你没兴趣。”
“你怎么知道？”叶禅音冷笑：“这都死透了，你还能了解它的想法？
“因为是我烤的鸡。”
叶禅音：”……“
好有道理的样子。
“和尚。”
法空盯着烤鸡，不搭理。
叶禅音好脾气地改了个称呼：“大师！”
法空不屑地嗤笑了声。
有反应。
叶禅音笑了笑：“大师，你若给我烤鸡吃，我就给你打掩护，不让人知道你擅闯丞相府，还乱生火。”
法空道：“我是你爹请进府里来的贵客，不需要你打掩护。”
“什么？”
叶禅音惊讶了一瞬，转而便猜到了原因。
乾坤大陆普遍信佛，子民们天生对佛陀有一种至高无上的信仰。
这也是为何叶禅音天生觉醒慧眼，佛家断言她有母仪天下之象，皇家会信的原因。
哪怕她后来变成了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最近丞相府事情的确不少。
叶敬元为了自己安心，请个和尚来府里镇镇邪气，也无可厚非。
只是……
这和尚是正宗的吗？
法空瞥了她一眼，道：“别用你那怀疑的眼神，侮辱贫僧的本质。”
叶禅音：“……”嘁。
法空：“熟了。”
他正要过过嘴瘾，填饱肚子，手里的烤鸡就被叶禅音抢走了。
“你……”
叶禅音撕下了一大块鸡腿，把剩下的还给他。
“我不饿，就吃一点解解馋。”
法空看着自己手里那只一半都快没了的烤鸡，瞬间觉得更香了。
他不敢再和叶禅音啰嗦，捧着烤鸡毫无形象地啃了起来。
竟是赶在叶禅音之前，吃了个干净。
他扔掉最后一根骨头，油乎乎的手摸到酒葫芦，打开灌了几口酒。
他深深叹息着：“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生活啊！”
美酒加烤鸡。
人生美哉。
叶禅音“啧”了声，吃完鸡腿后，拍拍手起身：“谢谢你的鸡腿。”
法空见她这就要走了，连忙拦住。
“丫头，我是佛门中人，你这双眼睛里头有什么门道，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
跟这丫头说话，不能拐弯抹角。
否则的话，她能给你拐到更远的地方去。
果然，叶禅音停下脚步，秀眉微拧。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法空道：“佛家五眼，佛门中人最是清楚。”
……
叶禅音双手枕在脑后，想到法空跟她说的话。
他不仅知道自己这双眼睛变成了佛眼，还知道，她体内有一股奇怪的气息。
这股气息，是她在徐夫人身上吸收到的。
她至今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它究竟对自己有没有害处。
但是法空说，他也许能够帮她。
叶禅音是不太相信的。
法空跟她又不熟，凭什么相信他？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突然对你好呢？
她上辈子就够惨了。
这辈子岂会轻信他人？
不过，他倒是有一点提醒了她。
这奇怪的气息留在自己体内，若是不弄清楚好坏，总归不能安心。
看来，她明日得去一趟学士府。
……
叶禅音要去学士府之前，还不忘跟叶敬元报备一下。
报备的初衷是为了从他这儿讹点银子。
“爹，昨日徐小姐他们送我这么多东西，请我吃了顿饭，我今日上门去，总不能空手吧？”
叶敬元：“你什么意思？”
“爹，为了咱们相府的脸面，我得两手提满才行啊。”
“那你是想？”
“咱们相府应该也有一些好东西，挑几样出来送过去，顺便，你给我点银子，让我回请他们一顿啊。”
叶敬元：“……”
他气得不轻。
那徐恩立他们送礼品来的时候，这不孝女也没想给他留几个。
要去吃饭的吃饭的时候，也没想要带上他一起啊！
现在要礼品要银子了，伸手就想拿？
叶禅音知道，叶敬元心里肯定不愿意的，于是说道：“爹，从相府拿出去送给学士府的东西，传出去，别人怎么想？”
叶敬元愣了下。
是啊。
既然他收不到徐恩立送的礼。
那自己给他送礼，他若是收下了，在外人看来，也是一种情势。
要知道，徐恩立刚正不阿，除非必要，从未送过别人什么，也未收过别人什么。
自己若成了这个特例，岂不是很好？
这么一想，叶敬元便完全没有意见了。
“爹亲自带你去库房挑选。”
叶禅音笑得格外灿烂。
她在库房里把罗娇喜爱的几个物件儿直接挑走了。
待日后罗娇发现，只有咬牙跳脚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