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她听说皇上是很喜欢艳丽的衣衫。
所以,因着皇上喜爱艳丽多姿、容貌俏丽娇媚的妃子,宫中女子衣衫就多繁琐娇艳。
紫梨是觉得皇上在宫里看多了这样的女子,小姐要是一袭素雅,应该更能入皇上的眼睛。
头发紫梨也是用了心的,把自己十八班的武艺都涌了出来。
云寰碧头发茂密,又漆黑如墨,十分的顺滑。
紫梨把小姐把头的青丝用手指灵巧的梳开,分成小股,细心的绾就一个蜿蜒轻薄的灵蛇髻。
在髻角顶端处簪上菊花纹珐琅彩步摇,钗上的流苏细细的垂落下来,摇曳在鬓角旁。
紫梨迷着眸子看着镜子里的小姐,堪堪称得上绝色,讨人喜的瓜子脸,狭长逶迤的眼角,凤目潋滟,红唇薄而菱角分明,一笑之下,酒涡乍现。
小姐生的极美,不比宫里那位二小姐差。
皇后有孕在身,小姐一定……
哎!可是七皇子怎么办?
小姐与他就真的这么有缘无分吗?
云寰碧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少女不过刚刚才满十六岁,正是美貌的好年纪,又经过了细心的保养,越发的眉目如画。
紫梨选的衣衫也好,飘逸如花,把少女的那分娇艳,衬托的越发的动人。
云将军对云寰碧这次宫外见皇上,十分的看重,让管家亲自备了马车,才派了丫鬟过来,到省了云寰碧操心,只带了紫梨一人出门。
天元居,十分的雅静。
不是饭庄,是一家茶馆,门口挂着青色带着梨花的布条。
云寰碧在拐角的地方下了马车,只带着紫梨一人。
进了天元居,竟然没有小厮招呼。
客人也不多,但看看穿着多是富家子弟和文人墨客,其中还做了几个看起来像是楚馆的名妓。
云寰碧戴了头蓬,到也不引人注意。
紫梨刚想去问掌柜,却有一个拎这宝剑的黑衣男子从楼上下来,一眼看到云寰碧,径直走了过去恭敬地道:“四小姐请。”
云寰碧颔首,但眸眼却是十分好奇地多看了这黑衣侍卫两眼。
见他气质轩昂,眉目清冽,不像是一般的侍卫,应该是大内侍卫头领之类的。
黑衣人带着云寰碧到了二楼一个单间门口,门口还站着一个黑衣侍卫,同样也是器宇不凡,在他的对面是一个面皮白净的小太监。
虽然,没有穿太监的衣服,但那模样却分明能看出来。
小太监见到云寰碧,脸上带了笑意,“四小姐,我家老爷在等你。”
“紫梨,你就在门口等我。”云寰碧脱下身上的斗篷,递给紫梨。
紫梨还有几分担忧,想说话,却被其中一个黑衣侍卫拦住,“你家小姐一个人进去就可。”
小太监替云寰碧拉开门,恭敬的请她进去。
紫梨眼巴巴地看着小姐一个人进去,气的抬头怒视那黑衣男子。
另外一个黑衣男子轻笑一声,“这四小姐的小丫鬟,到是很俊俏,不过……就是凶巴巴的。”
拦住紫梨的黑衣侍卫冷着脸,瞅了自己的同伴一眼,就把手缩了回去,冷冰冰对紫梨道:“你去下面等着你家小姐。”
“我偏不。”紫梨咬了牙,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虽然凶巴巴的,但她却一点都不害怕。
刚才轻笑的黑衣人又是幸灾乐祸的轻笑两声,对紫梨道:“你这小丫头真是什么人都敢得罪,小心他把你的脑袋挂到树枝上,那可就不好玩了。”
“我才不怕你们,你们敢欺负我,我就告诉我家小姐和少爷,让我们老爷告诉皇上,你们连丫鬟都欺负。”紫梨噼里啪啦一顿说完了,又觉得有损自己家小姐的名声,怒视了那两个人一眼,就乖乖地站到一旁。
守门的小太监眼观鼻,一动不动,连头都不抬一下。
紫梨想到自己也是要跟着小姐入宫的,少不得以后也要像这个小太监一样,就觉得心胸气闷。
云寰碧进了房间,见这房间不大不小,但布置的却十分的雅致,比一楼更多了一丝文人气息。
正中是一张雕刻了十种花的圆桌,桌子腿还雕刻了小朵的花。
桌子上摆着棋盘,黑白分明,两旁是莹白色的茶盏和一壶上好的茶。
皇上就做在其中一把椅子上,自得其乐地和自己下棋。
只道云寰碧入了房间,才抬起头,手里的黑字也落了下去,只是位置不是很对,明显的白字站了上风。
云寰碧心头还是一股气,只站住不动,拿眸子瞪视皇上。
帝王轻笑,“你还未进宫,就如此喜欢我,到让我惊讶了。”
云寰碧觉得自己拿捏的也差不多了,不敢再使性子,毕竟帝王无情。
她恭恭敬敬道:“多谢皇上。”
皇上消瘦了很多,连眼睛都陷了进去,连往日那种一贯的阴沉都淡了很多。
他凝眉看着云寰碧,从脸到脚,看的十分仔细,眉宇间也有了一丝暖意,“看来老七的死,对你来说并没有影响。”
云寰碧在对面坐了,垫了丝帕给皇上和自己到了茶,浅笑如蝶,“臣女只见过七皇子几次,算不上熟悉。”
皇上端了茶盏,抿了两口,亲自动手把黑白字收了,道:“可是朕的老七却跑过来多次让朕把你赐给他做正妃,朕看他是认真的。”
他的脸逆着光,让云寰碧看的不真切,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答道:“臣女的婚事都是父母和外祖父做主,臣女不知。”
“你可怨恨朕,让你离开家。”皇上把手里最后几个白字放到棋盘里,抬头看向云寰碧,眸子里复杂的光线隐隐暗暗,不动容却隐含厉色。
云寰碧要是前世定然是怨恨的,但今世,她又有什么是可以怨恨的。
“只要臣女的父亲和外祖父同意,臣女没有意见。”
皇上听了她的话,轻笑一声,撩撩衣袍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握住了放在棋盘旁边的一把玉骨的扇子,拿扇子在桌子上缓缓地敲打了两下,唇角旁的笑容加深,弯了腰,凑到云寰碧面前,道:“无趣,朕还以为你有什么不同,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这话,直接走到了窗户旁边,了望外面。
已经是初秋,树叶枯黄,被风卷这滚落在街边,又被风卷这不知道落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