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心里一动，面上却不露出分毫。
这四小姐美貌成如此样子，真是让人不放心。
云寰碧见秦姨娘眼里闪过的一丝阴狠，唇角的笑意越发的翩翘。
“绫罗，给四小姐上茶。”秦姨娘说这话把云寰碧拉着手做到昙花小榻上。
刚才那个俊俏唤作绫罗的小丫鬟端上来两杯香茶。
云寰碧唇角带笑看着那伶俐聪明的小丫鬟，从头上拔下一支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放进托盘里，道：“这是小姐我赏你的，难得碰到对我眼缘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看那只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做工上乘，玉石都是极好的，知道价值不菲，眼睛看向秦姨娘。
秦姨娘神情微微一怔，扫了一眼云寰碧，又转过头冲着小丫鬟微微点头，柔声道：“拿着吧！难得你能入四小姐的眼，是你的造化。”
秦姨娘心里却是暗道：这四小姐不是一向草包吗？怎么今日这么会收买人心。
“谢四小姐。”绫罗面上带着喜色，但却还能本得住，没有流露出轻浮样。
云寰碧到在心里暗暗的赞赏，这个小丫鬟自己到没有看错，不是一般人，聪慧也试抬举。
绫罗躬身退到一边，云寰碧端起杯盏，把玩这手中的缠花玛瑙盏，莹然透明，真是好东西。
里面的香茶被玛瑙的光泽印照的格外碧绿，让人口舌生精。
自己那个老爹，还真的很舍得给这个姨娘东西。
这种香茶外面花钱也喝不到，多半是自己那个老爹弄的。
这秦老姨娘当的是好手段，在秦府这样的小地方，还真是浪费了。
云寰碧唇角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捂唇笑道：“姨娘的房间比寰碧的房间还要漂亮，都有些妒忌爹爹对您的好了。”
这些话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但一句句都敲打在秦姨娘的骨子上。
她再辈分高，也是个姨娘，怎么能比得过府邸里的正牌主子。
秦姨娘放下手中的粉彩百花茶盏，抬眸看了一眼在旁伺候的绫罗，挥挥手，见绫罗带上房门出去了。才道：“四小姐，真是惯会说笑。”
云寰碧不再说话，半垂下头，轻抿这茶盏里的香茶。
美人屏风旁，香炉里得花瓣化作缕缕幽香，白色的灰烬沉没在炉底，秦姨娘亲手执了几片花瓣放了进去，满屋子的香气更加浓郁，让秦姨娘唇角笑意掺和了几丝氤氲。
云寰碧微微蹙额，皓腕抬起，把手中的茶盏放下。
笑声双靥，温然道：“听祖母说，祖父在世的时候，亏得老姨娘照顾，才让祖父少受了很多的罪。”
秦姨娘的手指微微一顿，有些不明白这四小姐突然来自己院子，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但心里却隐隐有些期盼。
既然，这秦姨娘早晚会跳出来搅合，那人情就有自己来做吧！
说来说去，这个秦老姨娘和自己反倒比和老祖宗更近。
毕竟，有血缘关系。
不过，血缘……在这大宅子里，也没有什么用。
“那是我分内的事，能照顾老太爷是我的福气。”秦姨娘脸上带笑，收敛了裙裾，重新做在云寰碧身旁，把矮几上几碟点心推到她手边。
云寰碧淡淡一笑，唇畔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涂抹这凤仙蔻丹的指甲在矮几上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两下，凤眼微抬，淌出淡淡娇艳。
“老姨娘，也该抬个份位了。”
秦姨娘听了云寰碧的话，浑身一颤，目光不敢相信的看向云寰碧。
抬份位可是她盼了一辈子的事情，盼的她对云家都有了几分恨意。
从前，她秦家是小门小户，可如今她哥哥也是御史大人了，再不是默默无闻的小门小户，这份位是该抬抬了，说不得将来秦家还要有另一番天地。
“我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做姨娘也做了一辈子了，到也不在乎那个份位不份位的。”秦姨娘不但手段高，就连这忍耐的功夫都让云寰碧佩服三分。
明明心里火急火燎的想，偏偏面上还能镇定的住。
既然如此，那她也就不用，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云寰碧唇角蜿蜒出一缕迤逦弧度，拿起矮几上的糕点，小口的抿了一口，味道酸酸甜甜，竟然是用山果子做的。
这手艺，连老祖宗房里的丫鬟都比过去了。
云寰碧此时到有些明白，这秦姨娘为什么曾经盛宠不衰了。
只可惜她就是一个妾。
就算有子嗣，也不敢明面上。
毕竟，已经放到了老祖宗的名下。
不然，依着她这手段，云家那里还会如此的平静。
“姨母。”云寰碧正和秦姨娘坐着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清脆的说话声，随着话音刚落，有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女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房间里还有别人，先是一惊，一双妩媚的眸子投向云寰碧。
云寰碧的目光也在打量眼前的少女，这女子她到认识，是秦家的二小姐秦苏嫧，美貌不在嫡小姐秦苏妍之下，可惜是个庶女。
但这个秦苏嫧恐怕并不认识她。
她也是和母亲去寺庙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过她，见她美貌异常，举止却有几分寒酸，就问了自己身边的丫鬟，才知道是秦家的庶女小姐。
秦家的主母是个厉害角色，那些个庶女都做了嫡女的垫脚石，这个秦苏嫧恐怕也逃脱不掉这个命运。
只是……她能知道来看望老姨娘，就知道也算是个聪慧的。
秦苏嫧见云寰碧衣衫华贵，就连头上那支簪子都是上好的做工和水头，知道眼前的少女身份贵重，一时不敢放肆。
云寰碧的眸子也暗暗的扫过秦苏嫧身上的衣衫和首饰。一件蜜饯色织锦缎的彩绣上裳，淡烟色的织锦百棠石榴裙，腰间系这紫色的水云丝绦。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衣裳，到也符合她的身份，看来秦家的主母很会背地一套明面一套，到不肯落了刻薄庶女的名声。
秦姨娘见到秦苏嫧冒冒失失的闯进了屋子，眉尖若蹙，深怕秦素嫧说错了话，忙对秦苏嫧道：“这是云家的嫡小姐云寰碧。”
秦苏嫧微微一愣，她向来知道云家主母和秦姨娘的关系很是僵硬，这云家嫡小姐怎么会来秦姨娘的屋子。
“见过云小姐。”秦苏嫧心里纳闷，面上却也不肯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