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主大人，我从未后悔杀死洛桑。”
便在此时，沉玥冷酷的声音再度响起。
慕容烈回过神来，心情十分复杂，完全不知该用什么眼光去看待眼前的少女。
“这么说，圣光老祖倒是没有冤枉你了……”他苦笑着说。
沉玥目光倔强地道：“应铉海谋害我们在先，他死不足惜。至于洛桑，若非有他纵容，应铉海又岂会如此嚣张跋扈？如果应铉海是个口腹蜜剑的伪君子，那么洛桑，就是一个言行毒辣的真小人。”
慕容烈叹息道：“那玄天府其余参赛者呢，他们都是该死之人么？”
沉玥立即反问：“一群仗势欺人、恩将仇报的狗腿子，难道不该死么？”
慕容烈无言，良久，才无奈摇头。
“丫头，看来你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沉玥面无表情，“我只杀该杀之人。”
虽然玄天府的那些人确实不是她杀的，但她不怪司空晗，从来不。
慕容烈不禁神色一正，“可你知道什么样的人该杀，什么样的人不该杀吗？”
沉玥道：“我无心制裁天下人，自然说不出何人该杀、何人不该杀。可我心里自有一杆秤，能够辨忠奸、分善恶，一到该杀之时我绝不手软。”
慕容烈怔住。
这是一个心中自有大道的人。
她不信善良是万能的，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既不奉行单纯的善，亦不奉行单纯的恶。
突然间，慕容烈不想妄图“纠正”少女了。
于是慕容烈面上的严肃褪去，眼神复又温和起来。
“今日这番话，你同本府主说说也就罢了，切不可让别人知道玄天府那帮人的死与你有关。”
他温言叮嘱，沉玥如何能顶得住？
自是敛去一身锋芒，乖觉应答：“遵命，府主大人。”
“那位叫司晗的少年，是何方人士？”
顿了顿，慕容烈继续道：“或许他的死，便是你心中郁结所在。若能将遗物带给他的家人，说不定能让你放下此事，重拾平和心境。”
然沉玥却是摇头，“我也不知道司晗家在何方。”
“这怎么可能？你们同为参赛者，既能在阳云山相遇相识，难不成连自己的出处都不报上？”慕容烈越发感到不可思议。
沉玥这才道出真相：“实际上，司晗并不是来参加弟子争夺赛的。他年纪轻轻便有通玄境大成的修为，之所以混进阳云山，是为了寻找一株名为‘银霜佛兰’的灵药。正因如此，我们才会进入阳云山核心区域。”
“……”慕容烈已经无话可说了。
这丫头的经历，也太不同寻常了吧？
想了想，沉玥又补充道：“我只知司晗本姓‘司空’，一直都在逃避仇家的追杀。”
说完她望向因这句话而目露呆滞的慕容烈，满眼希冀地问：“府主大人，您见多识广，有没有听过‘司空’这个姓氏呢？”
只要能查到司空家的消息，那她就不愁找不到司晗的家在哪里了。
“丫头，你说的挚友……”好不容易把魂拉了回来的慕容烈，惊骇万分看着少女说：“该不会是我赤焰国王族有史以来最妖孽的天才，司空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