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吓了一跳，转过头见丽萨正板着脸站在房门口，脸色不善，气场十足，不由得哆嗦一下，立刻向后退开，说了声抱歉，便急匆匆的推着护理车离开了病房。
“你吓到她了。”厉景渊看了丽萨一眼，嘴角嘲弄的耸耸肩，向后懒懒靠去。
丽萨把早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态度不善的看着他，“既然醒了，为什么不见小曦？”
“顾曦？昨晚见过了。”
不提还好，一提反倒让丽萨想到了稍早之前看到的监控。
“你昨晚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差一点，顾曦差一点就早产了！”
不同于丽萨的激动，厉景渊神色依旧淡定，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只是微挑了下眉，道：“那不是还差一点。”
“你……”丽萨被气到无语，她缓了缓情绪，严肃道：“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的，小曦昨晚差点出事，现在她就在你楼上的病房住着，我要你立刻上去看她！”
话落，有人敲门，随后几名医生护士走进病房，要准备开始做检查了。
“真是不巧……”厉景渊扬起嘴角，不在意的笑笑，“实在抱歉，我还有事，没时间去管那些不相干的人。”
要不是碍于还有外人在场，丽萨真想用脚下的高跟鞋砸开厉景渊的脑袋，看看被飞机炸过得脑回路到底长什么样。
怒气未消，医生开始清场，她快步走出病房。
只是临出门前，脚步一顿，转头看着床上的那个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
顾曦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感觉到有人推开病房门，这才侧头看了过去。
“醒了？”丽萨走到床边，“我刚刚买了早饭，先吃点东西，然后再睡。”
顾曦摇摇头，“睡不着了。”
她还沉浸在刚刚的梦境中，梦中，厉景渊依旧沉睡，任凭她如何召唤，甚至大声哭喊，都没能让他转醒，就好像这一辈子，他就一直这样，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丽萨把早餐摆在病床的小桌板上，看她心不在焉的，遂小心翼翼的问：“你昨天晚上……看见小渊了？”
顾曦的手一顿，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我进到病房里面了。”顾曦抬头看着丽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
“只是觉得他变了？”丽萨接话。
“嗯，总感觉他这一次醒来和之前不太一样了。”顾曦道，“好像换了一个灵魂。”
丽萨：……
虽然听起来很扯，但不得不说，她形容的还算是比较贴切。
沉默了一会儿，顾曦浅浅的扬起笑脸，“算了，应该是我最近想的太多，怎么可能有灵魂穿越这件事，我瞎说的，丽萨你别往心里去。”
丽萨笑笑，转移了话题，“今天小渊会做个全身检查，体检结果出来后，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能出院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顾曦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我吃完饭就去找他。”
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看得丽萨哭笑不得。
“慢点吃，不急的。”丽萨看着顾曦的样子，再想到厉景渊早上和护士那轻佻的举止，想了好半天，最后决定还是不要把刚刚看到的事告诉她，免得徒增烦恼，也许只是厉景渊一时头脑不清，兴许过几天就能恢复正常了。
……
等顾曦来到病房的时候，厉景渊已经跟着护士去做检查了。
失望的看着空荡荡的病房，顾曦垂着肩膀。
转身刚要离开，一名护士推门出现，手里拿着一沓纸。
“这是出院申请书，院长和主治医生都已经签过字了，等厉先生回来，转交给他就好。”
顾曦接过那一沓文件，随意翻了翻，忽然发现了一处异样。
最后一页，在病人签字那一栏，厉景渊的签名和之前不一样了。
最近这几个月，厉景渊一直陪她学习，所以他的亲笔签名她见了不少，他的英文名最后两个字母am，在书写的时候他总习惯将字母写成印刷体的a，而不是手写体的α。
可眼前这个签名，最后两个字母清清楚楚的是αm，仔细看，笔迹和之前厉景渊的签名也不像。
一种呼之欲出的答案让她心跳加速，捏着病例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交换灵魂……
如果其他人觉得这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范畴，属于无稽之谈，那重生过一回的顾曦却对此深信不疑。
莫非真的是另一个灵魂占据了厉景渊的身体吗？
昨天的接触还是有些短了，不足以证明她的猜测。
她凝眉，还需要再观察看看。
……
厉景渊的检查持续了整整一上午，直到午饭时间才回到病房。
签好字的出院申请书整整齐齐的摆在一旁的桌子上，他随手翻了一下，确定医生院长都签了字，这才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新的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十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把手机放了回去。
看着空空的抽屉，忽然愣住。
昨晚顾曦仓皇离开时掉落的那个手机被他放在这里，现在却不见了。
难道她来过？
他走出病房，按照早上丽萨说的病房号，找到了顾曦。
见到厉景渊主动来找自己，顾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因为一旦接受了灵魂穿越的这个设定，那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来说就是陌生人了。
而他却实实在在的顶着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可如果不是灵魂穿越，那要如何解释他昨晚那些轻佻异常的举动，以及那个不同以往的签字？
此刻，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面对面的站着。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冷漠，几乎看不出一点温度和感情。
顾曦脸上的本就浅淡的笑意也随着他的态度而渐渐消失，最后强迫自己从那张熟悉的面容上调转眼神，问：“为什么来找我？不是说不想见任何人吗？”
厉景渊眸色深深，语调薄凉的反问：“你说我为什么来？”
顾曦的语气停顿了一下，回过眼来看他：“你刚刚醒过来，可能还没有完全清醒，我也不想跟你猜来猜去。如果你不是特意来看我的话，现在就请出去吧，我是孕妇，需要静养……”
男人向前一步，跨进了顾曦自己在周围布置的安全距离。
原本对厉景渊，这个安全距离是不存在的，但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三米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