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精中毒，严重吗？”
“严重吗？”明泽苦笑道，“欣然，你应该把吗字去掉。当时桀哥被送过来时，毫不夸张的说，基本已经去了半条命。”
“半条命？这么严重？”秦欣然跟着紧张起来。
“是啊，你知道是谁把他送来的吗？”
“谁？”
“离焰。他当时拽着我的白大褂，凶神恶煞的警告我，说如果我医不好桀哥，就让我滚出医院……”
呵呵，这话倒的确很像离焰的口气。
“我当时也不服气。虽说我对待病人向来一视同仁，但我只对珍惜生命的病人全力以赴，那些自找死路，自我放弃的，我宁可不救。”
说到这儿，明泽眼底忽闪过一抹恨意，随即很快隐去。
秦欣然能感觉明泽过往应该是经过了什么，要不然，他不会有此番深刻见地。
当然，她并不打算追问，因为这是明泽的隐私。
“后来呢？”
“后来离焰说，他们跑了好几家医院，我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所以你答应救人了？”
“没有。”
“那……”
既然离焰说明泽是他们当时最后的希望，那如果明泽没出手救下沈桀……
“桀哥是我救的，但我不是因为离焰的威胁恐吓。”
“那是因为什么？”秦欣然的胃口被明泽吊起，好奇地等他的答案。
“因为桀哥的一句话。”
“一句话？什么话？”
“对不起。”
明泽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哪怕到现在，他都记得非常清楚。
当时沈桀昏迷不醒，但嘴里却不断道歉，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他问过离焰，但离焰说不清楚。
“就因为这三个字，你就改变初衷，决定救人。”
“对啊。”明泽笑了笑，“我就想知道，他到底对不起谁，所以只有救醒他，我才能得到我要的答案。”
了解了前因后果，秦欣然忽然觉得，明泽也挺可爱的。
“所以，你就醒了他，得到答案了么？”
“没有。”明泽苦恼地皱眉。
确实像是沈桀的风格。
“明泽叔叔，王奶奶说陈年普洱没有了，但是这款普洱，应该也挺对你的口味的。”
秦圆圆的出现，打断了明泽与秦欣然的深入交谈。
他们默契地结束话题。
“谢谢圆圆。”明泽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最懂我的，果然非王妈莫属。”
“明泽少爷，你可别千万别这么说。”
王妈笑着端来一盘当季水果，放到他们中间：“秦小姐，明泽少爷，小朋友，你们慢慢吃，我先去楼上打扫了。”
“谢谢王妈。”
“谢谢王奶奶。”
王妈离开前，秦欣然感觉王妈的眼神，似乎多在秦圆圆停留片刻。
是她的错觉吗？
“欣然，你有想过把圆圆的身份，告诉桀哥吗？”明泽试探道。
秦欣然没立刻回答明泽，反而看了秦圆圆一眼：“圆圆，你想认回爹地吗？”
明泽愣了愣，他没想到秦欣然会把决定权交到秦圆圆手里。
但同时，他也挺好奇的，圆圆究竟会做什么选择。
“坏爹地还没通过圆圆的考核，所以圆圆还不想认他。”
“考核？”明泽觉得新鲜，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什么考核？难不难？”
“这是秘密。”秦圆圆俏皮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动作，“明泽叔叔，如果你想帮坏爹地的话，那圆圆就不喜欢你了。”
说完，秦圆圆忽然看向他，暗含深意的犀利眼神，盯得明泽心底发怵。
放在裤兜里，开启录音功能的手机，顿时有点烫腿。
果然是亲父子~
秦圆圆的小眼神，跟半小时前，沈桀“威逼利诱”他，让他假借换药名义，实则打听秦欣然对他的态度时的眼神，简直一毛一样。
幸亏他现在年纪小，但只怕过不了几年，沈桀2。0升级版就会出现。
而且他有预感，秦圆圆在沈桀“调教”下，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什么都瞒不过圆圆的法眼，喏，这是桀哥逼我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圆圆你可不能不理我。”
说完，明泽大方地把裤袋里，正在录音的手机拿出来，放到茶几上。
这时候，识时务者为俊杰才是上策。
况且，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以后沈家的地位排行，沈桀绝对垫底。
现在不“讨好”沈家少夫人和小少爷，更待何时？
“明泽叔叔，你这样出卖坏爹地，真的好吗？”
“这有什么的。”明泽不以为然的笑道，“只要我跟圆圆是同一阵营就行。再者说，他也没少出卖我，这一次，就当他还给我。”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坏爹地对明泽叔叔也这么坏。那我们，是不是得好好惩罚一下坏爹地……”
秦圆圆坏笑地挑了挑眉。
明泽果断附和：“圆圆你有什么想法……”
眼看着明泽跟秦圆圆一起瞎胡闹，秦欣然无奈地分开他俩：“好了，圆圆，不要胡闹了，你明泽叔叔等会儿还要去上班的，我们不能再耽误明泽叔叔治病救人的宝贵时间……”
“欣然，你不要有这么大压力。我今天跟院长请过假了，现在我的时间，被桀哥买断了，是属于你们母子的。”
“明泽叔叔，你说坏爹地买了你的时间？”
“嗯，可以这么说。”
“那坏爹地除了让你窃取情报，还让你做什么呀？”秦圆圆故作严肃地盯着明泽。
窃取情报？
听着秦圆圆与明泽的对话，秦欣然莫名有种看谍战片的既视感。
不对啊，圆圆这小子几时喜欢看警匪片？
没等秦欣然反省完自己是否忽略圆圆太久，另一边的明泽倒极其配合秦圆圆，像模像样的演了个特工：“当然是把窃取得到的情报带回去给他。”
“我知道了。”秦圆圆继续故作老成的点点头。
然而下一秒，他就绷不住，破功了：“明泽叔叔，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请你把录音带回去给坏爹地。”
“你确定？”
“当然，不过，你要先等我一下下。”
说完，秦圆圆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迈开两条小短腿，径直去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