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管家并没有回答赵如意这个问题，而是笑道：“小姐再仔细看看，老奴觉得您应该能猜出来。”
赵如意有些奇怪，为什么柯管家一定觉得她能猜出来，这幅画画出来的时候，说不定赵如意还没出世，让她怎么猜？
虽然这样暗暗的想，但柯管家已经说出那样的话，就是好胜心的趋势，赵如意也要试试看。
这幅画其实很简单，没有背景，没有其它的点缀，就只有那个坐着的女子，和女子怀中的孩子。
赵如意将视线固定在他们的身上，从头看到尾，都没有看出哪里有透露出画主人的信息。柯管家看了半天，见赵如意眼睛都冒火了，还是没看出来，无奈道：“小姐，画的边角卷起来了。”
赵如意愣了下，虽然不知道赵明臣对这幅画再怎么看的，但他们弄出来晒太阳，若是把画弄坏了，就不好了。所以赵如意连忙将他的四只脚抚平。
在抚平角的时候，赵如意的视线是跟随着自己的手走的，所以当拂到右下角的时候，赵如意感觉平展的画纸上，突然多出来一出凹陷的感觉，赵如意顺势看过去，只见自己的手下竟然有红色的印子。
赵如意将手拿开，露出那全部的边角。是盖的章，因为年代有些久，颜色已经淡了，不过这样正好，没有那种鲜红的突兀，倒看得更清楚了。
盯着那章看了一会，赵如意突然醒悟过来，这章她见过，上一世的时候，帮着沈穆柔他们做事，沈穆柔曾经拿过来一个章，就是这样的，当时赵如意出于好奇还问了一句。
沈穆柔那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
“这是你日日思恋着，想着的那位父亲，赵明臣的。”
赵如意记得那时候自己是很冷漠的回应了一句：“与我无关。”
所以这幅画是赵明臣画的？
这画像上的女子，从神态可以看出，并非沈穆柔，也不是三夫人，那么这个女人是谁？
其实赵如意心中隐隐有个答案，但是又不敢确定，真的是她吗？
见赵如意激动地手都开始捏紧拳头，柯管家笑道：“小姐那时候小小的一团，可爱得不得了，夫人担心您受了凉，就将您整个人都裹在小棉袄里，老爷怎么劝都劝不住。”
听柯管家这么说，赵如意几乎可以确定，画像上的女人，是那个女人，她的母亲，一个为了生她而去世的女人。
赵如意对于母亲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一个模糊的影子身上。
那个影子存活在赵如意的梦里，会给她呵护，给她温暖，赵如意幻想过无数次，她的母亲，应该是一个温柔的女子，若是她还在世，会对她宠爱有加。
想了那么久的人，原来是长这样的，赵如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惊喜是有的，惊讶也是有的，当然更多的是惊喜。
柯管家见赵如意的视线落在了画上，再也出不来，笑道：“小姐那时候还小，估计是没什么印象。那时候夫人总是喜欢抱着小姐您在院子里坐着，她本就身子弱，手上没什么力气，但抱你的时候，好像身上就有无穷的力气一般，怎么都使不完。”
说到这里，柯管家突然笑了，似乎想起了那个画面。
在赵如意的印象中，柯管家是很少笑的，不说很少，几乎是没有，只有幼时的时候，柯管家偶尔会对着她笑一笑，但懂事开始，几乎就没见到过。
此刻的柯管家，笑得很是舒心，那会议仿佛将他带回了曾经还不是面无表情的她，对此，赵如意觉得很诧异，也很羡慕。
羡慕的是，他经历过，那个不属于她的时代，还有那个她日日夜夜思念着的人。
“她......”赵如意犹豫着开口，却在开口的瞬间愣住，原本以为自己除了惊喜没有什么其它的感觉，再开口的时候却发现原来自己的声音早已经沙哑，还有些哽咽感。
无奈的咳了一声，将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全都去掉，赵如意正常开口问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言，柯管家收回自己的回忆，看了一眼桌面上摊着的画像，道：“小姐，这个问题，恐怕您应该去问问老爷，对夫人最了解，整个赵府，除了老爷，恐怕再无第二人。”
赵如意：“......”
她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好好的面对赵明臣，就让她去问赵明臣关于娘亲的事情，这让赵如意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虽然赵如意没有说出来，但柯管家一辈子靠着看人脸色行事，赵如意掩藏得够好，手上的动作，却瞒不过柯管家的眼睛。
赵如意的手不停的，轻轻的抚摸着那幅画，但也只是抚摸边缘，并没有接触到画中的人。
柯管家看着赵如意沉默了良久，也没有答复，不有叹气，看来这父女两的隔阂，并非一两日就能消除的。
赵如意其实是在想，虽然为难，但她想知道，那个人心中的娘亲，是怎么样的。她准备先问一次赵明臣，在来向柯管家打听，看看两人眼中的娘亲是否相同。
柯管家在提起娘亲的时候，总是用着无奈的语气，但脸上的敬意瞒不过人。赵如意看得出来，柯管家对娘亲很是尊重，所以向来不会说什么坏话。
那么父亲呢？他是怎么看娘亲的？
确定自己是要去问的，赵如意转向柯管家，问道：“除了这幅画，可还有关于母亲的画卷？”
“应该是还有的，老奴记得那时候王爷画了很多夫人的画像，还有和少爷一起的，老奴帮您找找。”
按照柯管家的意思是，这娘亲的画像，应该不只是一张，可是他们几个人将书房里的书画找光了，也就只有这么一张。
赵如意看着这仅存的一张，疑惑道：“难道是其它的已经被父亲给处理的？”
她这个处理的意思，大致是烧掉了，或者是扔掉了。
而柯管家的以为赵如意的意思是，老爷将那些书画好好保存起来了，毕竟只有他知道，老爷当初对于夫人是多么的疼爱，所以脑子里根本没有想过，老爷会将他们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