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见两人杵在外面也不说话,可客气的开口道:“你们找谁?”
齐王爷忙道:“请问方一是住在这里吗?”
听见方一这个名字,老婆婆眼角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回道:“他死了。”
“死了?”赵如意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
老婆婆扫了一眼赵如意,道:“大惊小怪,早就死了,今日尸体在河边被发现的。”
今日发现的尸体,他们怎么没有收到消息?
“不知现在那方一的尸体在何处?”齐王爷问道。
老婆婆翻了个白眼,道:“自然是被官府抬回去了。”
说完,老婆婆也不再理会他们,关上了门。
赵如意见她关门,原本想拦着,却被齐王爷拉住。
“我们先回去。”
匆匆的来,现在又要匆匆的赶回去,回去之后,他们没有回府,而是直奔县衙。因为李侍卫这件事,谭汤暂时住在县衙。
虽然他住在县衙,但只是负责管理李侍卫这个案子,其他的案子,还是由海大人自己在管理,所以今日方一的尸体,一定在他手上。
齐王爷他们到县衙的时候,门口没有人,进去里面,也没发现几个人,倒是在后堂碰见了谭汤。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谭汤看见他们,皱眉问道。
齐王爷环顾四周,问道:“他们人呢?”
谭汤:“查案去了。”
齐王爷知道今日早些时候,谭汤是一直待在县衙里的,所以说不定他有什么线索。
“我们刚去了义庄,那里的任告诉我们,方一死了,尸体今早送过来的。”
听说方一死了的消息,谭汤也很是震惊,毕竟刚刚得到他的消息,还指望着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没想到线索就这么断了。
谭汤回忆了一下,道:“今日开堂之前,似乎看见他们抬了什么东西进来,当时因为人多,我也没怎么注意,如果说是尸体的话,也有可能。”
齐王爷皱眉道:“若是让他们先一步对尸体做手脚的话,接下来我们恐怕就很被动了。”
谭汤没有说话,带着赵如意和齐王爷往衙门内殿走。
一般外面抬回来的尸体,都是放在衙门最后面的一间屋子,那里也是仵作干活的地方,谭汤带他们去的地方就是那停放尸体的地方。
还未进屋,就闻到一股恶臭,赵如意没忍住捂住嘴鼻,而齐王爷和谭汤,也没人住屏住了呼吸。
门是开着的,齐王爷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回头看赵如意,道:“你在外面等着。”
赵如意想了想,答应了。单单是闻着这个味道,赵如意就有些受不了了,若是进去了,只怕味道更大。齐王爷不让她进去,也是为了她好,所以赵如意选择不进去,在外面站着等消息。
而跟着齐王爷进去的谭汤,在看见屋子里的尸体后,有一瞬间很是后悔。倒不是因为那尸体的死相有多么的难看,毕竟他作为大理寺卿,接触的案子很多,什么样的死相没见过,只是因为那味道,实在是难闻。
迫不得已,两人用上了内力,封住鼻息,短时间的憋气。
忙碌的仵作,此时早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但他此刻手上放不开,就没有搭理他们,直到两人将屋子转了一圈,仵作才放下手中的东西,道:“王爷,谭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齐王爷看了谭汤一眼,谭汤会意,问道:“今日是不是送过来一具尸体?”
闻言,仵作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那句尸体,这个反应,两人自然懂了,走过去,问道:“可知道这人是谁?”
仵作叹了口气,道:“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人以前也是衙门的捕快,叫方一。也算是我的朋友了,今日尸体在河边被发现,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仵作说起老友的事情,止不住的叹气,看来也是真的没有想到。
方一的尸体,已经被仵作整理过,所以他们并没有看见最初的尸体是什么样子。就像一般溺水而亡的人一样,因为长期泡在水里,方一的身体浮肿,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身上有的皮肤已经被泡烂了,也不知道到底泡了多久。
“他是怎么死的?”齐王爷问仵作。
仵作看了一眼方一的尸体,道:“溺水而亡。”
溺水?齐王爷的视线在方一身上转来转去,齐腰的地方,搭了一块白布,齐王爷问道:“可以掀开?”
仵作点头,上前将白布拉开,露出方一的全身。他的腿部也是水肿的,脚趾上还残留着一些青色的污垢,齐王爷走近了看,应该是河里的水草。
站在脚尾,齐王爷居高临下看了一眼方一的尸体,突然视线定格在某处,绕到头部,齐王爷低下头,凑到方一的脖子那里,仔细看了一会。
见状,谭汤也凑过来,问道:“发现什么了?”
方一因为在水里泡的久了,全身的皮肤发白,唯独此刻齐王爷他看着的地方,泛着青紫,齐王爷指着这一处问道:“这里怎么会是紫色的?”
闻言,仵作看过来,道:“这里啊,大约是生前撞到什么地方了,造成的乌青。”
生前?齐王爷奇怪道:“生前的痕迹能留到现在?”
仵作点头,道:“这生前造成的痕迹和死后留下的不一样,若是死后撞得,不会留下这样的紫色。”
原来如此,齐王爷点点头,又偏向另外一边,另一边,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道紫色的痕迹。
两道紫色的痕迹分别在左右两侧,看起来很是对称,看着这样的痕迹,齐王爷陷入沉思。而谭汤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那紫色并不明显,至少在这一片浮肿的皮肤中,非常的不明显,而且还是藏在脖子下方,只要方一头稍微平放,就很难看到这一处。
谭汤伸手掐住方一的脖子,因为水肿的原因,他的手并不能掐中方一的命脉,拇指离那紫色的位置也很远,但不难看出,若是刺客方一的尸体没有水肿,那谭汤的手很可能和两处紫色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