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鹿其实对自己亲生爷爷的印象不深，她六七岁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
但是她很感激爷爷，因为他是整个乔家，唯一疼爱过她的人。
只是不知道，如果他在九泉之下，知道她现在算计他的老战友一家人，会不会想活过来弄死她。
乔鹿收回目光，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说着楼梯，来到一楼。
客厅没人，倒是听到隔壁的饭厅传开剧烈的争吵声。
她现在饭厅门口，仔细听了一会儿，内容大抵是这样的。
凌莫寒语气冷沉地说：“我不会出国的，爷爷你死了这条心吧。”
凌老爷子暴跳如雷：“你不出国深造，怎么继承家业？你别以为你是独生子，就为所欲为。老子告诉你，你那几个堂弟，哪个也不比你差。到时候他们跟你争，老子看看你拿什么争。”
凌莫寒冷笑，“爷爷，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但是我可不止你一个孙子。我的所有孙子，我都相信。现在你只有一个办法能甩开他们拉开差距，那就是趁早出国深造。国内的资源太差了。”
乔鹿本想再继续偷听下去，但是这时，一个阿姨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小姐，你醒了。你怎么站在这儿啊？饭都做好了，快去吃吧。”
饭厅里的人听到门口的动静，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凌莫寒出来的很迅速，他的脸色带着几分少有的慌张。
“鹿鹿，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进来告诉我一声？”
乔鹿微笑，“我刚醒。”
“饿了？”他抱住她，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脸，“来吃饭吧？”
“我……我去换身衣服再来吃。”
说完，她推开他，转身上楼，重新回到房间。
凌莫寒很体贴，早就在她的房间里放了一套干净的衣物。
她换衣服的时候就在想，凌莫寒要出国？
而且还是凌爷爷要他出国。
但是他好像不是很愿意的样子。
为什么？
难道之前两次，他和凌爷爷发生冲突，都是因为这件事？
乔鹿什么也不确定，换号衣服后，她回到饭厅。
这时，爷孙两个面对面坐着，脸色都很差。
气氛有些僵冷，这让乔鹿噤若寒蝉。
她轻轻地坐下，轻轻地对凌峰点了点头，轻轻地打招呼：
“凌爷爷好。”
凌峰看见她，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
毕竟是老战友的亲孙女儿，就像是自己的亲孙女儿一样。
他对她招了招手，道：“乖孩子，过来，坐我旁边。”
“好嘞。”
乔鹿起身，准备挪到凌老爷子的身边。
然而，凌莫寒却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走。
他黑着脸，咬牙道：“别过去，就坐在这儿。”
凌峰也迅速黑脸，“臭小子，你什么意思？她是我孙媳妇儿。”
凌莫寒毫不示弱，“对啊，你孙媳妇儿，我媳妇儿。她不坐我旁边坐哪儿？”
“你……你这个不孝儿孙，真是要气死老子么？”
凌莫寒冷哼，“放心吧爷爷，就你这阴险劲儿，估摸着还能再活到一百二十岁。”
爷孙两个，怼来怼去，毫不退让。
乔鹿干看着，嘴角疯狂抽搐。
尼玛，这对爷孙也太幼稚了吧。
只是可怜了她，该帮谁呢？
头脑风暴了一番，她决定，还是老老实实挪到凌老爷子的身边。
至于凌少爷，她完全可以回去哄他嘛。
果不其然，她这么一挪位置，凌峰得意地大笑，而凌莫寒就臭了脸。
他不悦地看着乔鹿，语调危险地上扬：“鹿鹿，过来！”
乔鹿翻了个大白眼，“不。爷爷这边坐的挺舒服的。”
“你……”凌少爷咬牙切齿。
小没良心的，胳膊肘往外拐。
乔鹿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然后，对凌峰甜美一笑。
“凌爷爷，好久不见，你比上次更精神了。”
凌峰乐呵呵的，“是啊，最近揍孙子揍的勤，身体都更健康了。”
乔鹿：“……”好可怜的凌家孙子。
凌莫寒：“……”
“来来来，吃饭。妮妮饿了一晚上了，要多吃点儿。”
乔鹿提起筷子，抿唇沉默了两秒钟。
“凌爷爷，你还是叫我小鹿吧。”
“为什么？你乳名不是叫妮妮么？我记得这还是你爷爷帮你取的呢。”
乔鹿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
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算了，妮妮就妮妮。
假妮妮而已。
……
凌爷爷一如既往的热情，只是，菜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问了乔鹿一个问题。
他问：“妮妮，你是真的喜欢小寒么？”
乔鹿从堆成小山的饭菜里抬起头，浓翘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扇动了几下。
“当然。”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你又喜欢他什么呢？”
“我……”乔鹿被问的不知所措。
凌老爷子怎么忽然问她这么犀利的问题？
“爷爷。”凌莫寒的脸上结着厚厚的冰霜，他阴沉地道，“你问那些有的没的的，有意义么？”
凌峰默了默，又对乔鹿笑的和蔼可亲。
“妮妮，你别怕。爷爷不是怀疑你对小寒的真心，你就算不喜欢小寒，也照样是我孙媳妇儿。”
凌莫寒啪地一下放下筷子，彻底发飙了。
“爷爷，我想我们今天不该来这里。鹿鹿，我们走。”
乔鹿的脑子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反应迟钝极了。
直到凌莫寒拽起她往外走，她才反应过来。
凌莫寒真的生气了。
但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就立场而言，她才是那个生气的，不是么？
凌莫寒的双腿修长，一步抵乔鹿的两步。
他走的又很快，乔鹿跌跌撞撞的才勉强跟上他。
出了大院，没有接送的车。
凌莫寒在路边停了下来，脸色依旧不善。
“鹿鹿。”
“嗯……啊？”
“以后爷爷跟你说任何话，你都不要信，也不要听，直到么？”
“……嗯。”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点头答应总是对的。
……
临近期末考了，同学们忙着刷试卷刷到昏天黑地。
一个下午，黄大铭写英语卷子写到吐，他忽然抓狂暴走。
“我不写了。”
乔鹿闻言，笑着问：“不写，期末考怎么办？联考怎么办？”
黄大铭耸耸肩，“大不了不考呗，反正家里有矿。”
乔鹿写题的动作顿了顿。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贵族学院的人都出身豪门，家里都是有矿的，考不考得上大学都不要紧，因为家里有矿。
可是……凌莫寒家里也有矿啊。
他却非要被逼着出国留学深造。
“凌莫寒，你出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