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刚才说了，我只不过是一个从小没爹没娘的孩子罢了，从未过过富足的生活，对皇宫这种地方自然是相当向往的。而谭星瑞身为我的救命恩人，我理应尽自己的能力来让他也享受荣华富贵不是吗？”
“他能够把你养这么大，难道还能缺钱吗？”楚时瑶挑眉，显然不相信吴嫣然的说法。
“娘娘这话就说错了，缺钱与否，与我是否愿意报答他的培养之恩，这并不冲突的。他不缺钱难道我就能够心安理得地不去报答他吗？他曾经把我从那些人的棍棒底下救出来，光是这个恩情，就足以我用生命来报答他了。”
“也包括在他的示意下进宫暗杀皇上？”楚时瑶自然地问道。
吴嫣然眼里的异样一闪而过，就连楚时瑶和顾离笙都没有注意到。
“这是什么意思？”吴嫣然一脸诧异，“娘娘为什么要怀疑谭星瑞派我做这种事？”
楚时瑶的笑容逐渐发冷，“不然呢，之前公主差点儿受伤，后来在宴会上对皇上动手的人，难道不是你吗？还是说你这受了伤把脑子给伤到了，连这些最重要的东西都不记得了？”
“确实是我做的没错，可是……”吴嫣然的语气有些迷茫，又有些理所当然，“既然是柳家人把我换进他们家当女儿，派我这个冒牌货进宫，娘娘为什么不觉得是他们让我做这种事情的呢，不然他们想方设法费这么大劲儿做什么，娘娘就没有想过吗？皇上呢，也未曾想过？”
楚时瑶看了顾离笙一眼，发现他的神色冷冷的，刚才没有太注意这边，也不知道是来这里之后一直都是这样，还是听了吴嫣然的话之后才这样的。
顾离笙开口了，“你的意思是说，从你进宫这件事，不管是暗算小公主还是暗杀朕，都是柳然父亲的意思？”
“当然。”吴嫣然理所当然道：“他跟我非亲非故，只是为了利益把我送进皇宫做这种事，难道我还会掩护他不成吗？”
“他跟你非亲非故，而谭星瑞跟你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你当然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从而保护谭星瑞，难道不是吗？”顾离笙毫不拐弯抹角，直接拆穿了吴嫣然的话。
吴嫣然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你说得对。”
楚时瑶皱眉，“我劝你不要说多余的话，你的谭星瑞不可能会来救你了，拖时间对你也没有好处。早点儿说完还有机会见他一面，拖晚了的话……”
“你们不要动他！”吴嫣然不敢想象那种场面，直接打断了楚时瑶的话。
“那你知道该说什么了吗？”
“……知道了。”
吴嫣然没有办法了，她明白今天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再隐瞒什么。反正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她不管说不说都是死路一条。谭星瑞的情况还不清楚，但一定好不到哪儿去，如果说出来能够让他们见一面的话，对她来说确实不算亏。
“为什么进宫，跟谭星瑞有什么关系？”
吴嫣然沉默了片刻，像是跟什么做斗争般，最后说道：“因为薛恒。”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楚时瑶还有点发愣，还是顾离笙先想起来。“薛恒？就是以前应衡国的君主？”
这样说的话，顾离笙就能够理解了，为什么调查的这个这两年才建成的星机山庄会这样跟他们过不去，之前调查中只知道他们是从其他地方来的，至于来之前在哪里还没有查清楚。
既然是跟应衡国有关系的话，那就不难说了。
“对，就是她。”吴嫣然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开了口，那之后再说出来就没那么艰难了。吴嫣然便大致把跟薛恒和薛裳素有关的事情说了一下。
“那跟陈颀有关的那件事呢？那刺绣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出自你之手还是陈颀？”这是楚时瑶比较在意的事情，虽说已经弄清楚了陈颀是被吴嫣然陷害的，可当初那些可以说是证据的东西没有查清楚的话，还是让楚时瑶没什么底。
“是我。她曾经确实为了与我交好送过我刺绣，与我送娘娘的那副图案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绣线。我用的绣线里掺杂了星机山庄特有的暗器，遇热便可伤人……皇后娘娘倒也不必这样看着我，虽然我这次失败了，但那次绝对不是奔着伤害皇上或者小公主的目的去的。”
楚时瑶冷冷道：“但你还是那样做了。”
“最后他们不也都没受伤不是吗？”吴嫣然反问道。
楚时瑶知道她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伤到顾离笙或者顾临安，但是，她当初既然那么做了，就是在利用顾离笙和顾临安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光是这一点就不可原谅。
“无论受伤与否，你还是利用他们了。”
“嗯，是这样。”吴嫣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但是皇后娘娘，我们这种人和你不同，想要做成什么事就必须要付出代价的，不管这个代价是自己还是别人。”
楚时瑶淡淡道：“这次你们都会付出代价的。那之后是怎么回事，绣房的嬷嬷为什么会说那个就是出自陈颀之手。而且本宫若没有记错的话，当初陈颀是绣工最好的那个吧，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说到这个，吴嫣然的脸上出现了有些自豪的表情，“那只是我让别人看到的罢了。”
“进宫的时候，你隐藏了真实水平？”楚时瑶皱眉。
“你这么说也没错，或者也可以说我那个时候的水平确实没有陈颀好，但是这些后来不都可以学吗？我是玩暗器的，手指不灵活怎么能行？”
说的楚时瑶都有点儿惊讶，她之前只觉得柳然这个丫头挺聪明的，却没有想到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当然她会这么感叹也跟她曾经尝试过用女红打发时间失败了有关。
那个时候楚时瑶只能把所有的失败都推在没有天赋上，再有就是反正皇宫里面有绣房，她身为皇后还需要亲自动手吗？就这样说服了自己，理所当然地不再接触女红相关的东西了。
“那把你和真正的柳然交换身份的人是谁，对方什么身份，什么目的，这一点你可知道？”
“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