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说的？”顾离笙也用同样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这不都跟着你一起过来了，还需要说什么吗？”
楚时瑶是不想在这些姑娘们面前表现得像是在顾离笙面前没有话语权一样，所以才会这样小声跟顾离笙说话。因为只有关系好，她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凑到顾离笙的面前说话。
而顾离笙则完全是因为觉得这样说话很有趣，所以才配合着楚时瑶小声跟她交流。
楚时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让顾离笙做一下决定，不然的话，她要是直接凭感觉就把这些人给刷掉一大半，到时候传出去又不知道会被那些大臣们怎么说。
虽然楚时瑶早都已经想通了，就算是被他们多说几句也是不痛不痒的，她其实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可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楚时瑶还是希望事情能够好好地解决，这样一来，不管怎么样也能省不少事。
“你什么都不说的话，难道我要把她们都留下来吗？”楚时瑶又小声说道。
“这就算是都赶走我也不会说什么的。”顾离笙笑嘻嘻地说道，或者说这样才是顾离笙最想要的。和楚时瑶一样，顾离笙也不希望自己身边有那么多女人。
这次不过是因为那些大臣们催得紧，楚时瑶也表现出来了退一步的样子，顾离笙最终也就同意了他们的提议，但是这并不代表顾离笙能够真的接受这些女人们。
“那可不行，到时候不知道要被怎么说了。”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会有这么多人？”顾离笙突然问道，脸上满是神秘。
“为什么？”楚时瑶茫然，“难道不是因为皇上好不容易同意了他们的要求，所以才会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吗？”
“如果只有自己的女儿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了。说到底，南弦国里的大臣们女儿也不会这么多啊，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一些尚未及笄的姑娘们也被送来了吧？”顾离笙笑道。
楚时瑶点头，一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皱眉。当时看画像的时候，楚时瑶就注意到了，那么多姑娘里，其中就有部分年纪很小的，楚时瑶甚至看到了未满十岁的姑娘。
楚时瑶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急功近利，为了拉近自己和皇室的关系，能把自己那么小的女儿送进皇宫给皇上当妃子，除了急功近利，楚时瑶想不出来别的词来形容了。
“你知道为什么嘛吗？”顾离笙看起来依然很神秘。
楚时瑶突然觉得事情不简单，她挑眉看向顾离笙，“有什么话就直说。”
“因为……我当时同意的时候，说的有条件的。”
“条件？”
“对，我告诉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顾离笙笑着说道。当时那个给楚时瑶检查的太医回去之后，没多久，就有大臣前来进谏，说让他选妃了。
因为楚时瑶和无风都那样说，那个大臣又来的那么及时，顾离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所以他才对来进谏的大臣那样说，他，南弦国的皇上，可以同意选妃这件事。
顾离笙这样说完之后，就看到了大臣的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可是这样的表情才挂上就垮了，因为顾离笙又说了，他是同意了给自己选妃没错，可是只有这一次，这一次过后，他就再也不会同意这种事了。
顾离笙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听到这句话的那个大臣脸上苦瓜一样的表情，对方却别无选择。这对他们来说其实就是双方各退一步，说到底，顾离笙也是皇上。
他就算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他们那些当臣子的其实也说不了什么，最多就是激起臣愤、民愤，但只要没有人叛变，他的皇上还是一样当。就算是有人叛变了……因为这种事情，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值得吗？
那还不如就看着南弦国就这么下去，就算是最后没有人继承皇位，也不会群龙无首的。到时候只需要随波逐流就够了，拼死反抗对自己没有好结果。
这样想了之后，大臣们也就同意和顾离笙各退一步。
顾离笙同意选妃，他们认同只有这一次机会。正因为这样，那些人回去之后，才会这样费尽心思，别说是自家为及笄的姑娘了，亲戚家的，朋友家的，只要是能够扯上关系的，大多都送过来试试了。
却没有人记得提醒楚时瑶，这次是唯一的机会让她多留下来一些。
听到这里，楚时瑶彻底愣住了。
她瞬间就很能理解当初在顾临安的百日宴上，那些大臣们看她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奇怪了。原来是这样啊……一时间楚时瑶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有点儿庆幸，又有点儿好笑，还有点儿无奈。
顾离笙身为皇上，她身为皇后，却因为没有剩下可以作为太子的人选，而被大臣们这样催促。又因为顾离笙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跟大臣们谈成了这样的条件觉得幸运，这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吧。
“你怎么没有早些跟我说？”楚时瑶问道。
顾离笙挑眉，“早些跟你说有什么用？你就会多留下一些了吗？”
“你想这样？”楚时瑶的脸色也暗了暗。
“当然……不想。”
“皇上。”一个姑娘突然开了口，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原本现场是很安静的，只有楚时瑶和顾离笙两个人低声说话的声音，他们也好好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至于让那些人听到。
却没有想到还真的有人敢打扰他们。
顾离笙抬眼看过去，一个姑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好奇的不止楚时瑶和顾离笙，那些跟她朝夕相处的姑娘们，大多也没有想通为什么会有胆子这么大的人，居然敢打断皇上和皇后的谈话。
他们只是进宫的秀女罢了，皇上皇后到了这里，跟他们说话是荣幸，不跟她们说话也是应该的。若是在皇上和皇后说话的时候，还要去打扰，那可就是没有眼色了。
说话的秀女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楚时瑶打量了她一下，是个有些印象的姑娘，相貌在这些人里算上乘，只是性子跟楚时瑶想象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