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楚时瑶记得，当初还是在他们一起在李子逸那里练习书法的时候，那天顾凌昊突然叫住了她，然后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
好像那次之后，后来再见到顾凌昊的时候，他整个人就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楚时瑶还真的说不上来，她就只是觉得顾凌昊变了，而且是朝好的方向。
再到后来他渐渐露出自己的光彩让人看到，楚时瑶才彻底反应过来，顾凌昊是真的已经变了，所以自那之后，楚时瑶对顾凌昊的态度也就好了很多。
不过在这之前，楚时瑶也不会忘记顾凌昊曾救过她几次，可能就是这一次又一次发生的事情，才会让楚时瑶今天能够不顾顾离笙的态度做出这样的决定。
想到顾凌昊手里的东西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楚时瑶感觉得到顾凌昊是真的有什么话想说。因为感觉得到顾凌昊的强烈愿望，所以楚时瑶想听。
“可是啊，七嫂嫂觉得怎么做才能更好地保护一个人呢？”
楚时瑶认真想了想，说道：“和对方一起变强，只有都变得更强大了，才能保护好对方。如果只是单纯一个人依靠着另一个人的话，往往很难实现这件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七嫂嫂觉得自己够强大吗？”
“不够。”楚时瑶想到自己几次身陷危险中，就知道她所做的根本就不够，她完全不够强大。她和顾离笙，两个人都应该变得更强大，才能面临之后可能遇到的危险。不过后面这些话，楚时瑶没有在顾凌昊的面前说。
“我也不够，我……很想保护你。”顾凌昊说着，语气突然低落了，“我看到过你受伤，我看到过你被其他人伤害，我想保护你，但是我不够强大。我想，如果我当上皇上了的话，是不是就够了呢？”
楚时瑶愣了，她没有想到顾凌昊竟然是这么想的。
他对皇位有追求的原因，竟然是自己吗？
可是她分明对顾凌昊一点儿都不好，他们两个人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值得顾凌昊这样做啊……
“可是我之前，拒绝过你啊……”楚时瑶有些艰难的开了口，她不知道顾凌昊到底为什么会对她有这样的执念。如果说是在皇宫里很少遇到这样一个会反抗他的人，可是这样的新鲜感难道不是很快就结束了的吗？
顾凌昊身为一个皇子，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姑娘不是唾手可得的？
为什么面对她的事情偏偏这么执迷不悟？明知道前面是一方深潭，根本就望不见底，可还要固执的往前走，只要还活着就一直走，对所有人的劝诫都充耳不闻。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就是这么喜欢着你，每天都想见到你，喜欢到我感觉自己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我想见你，想保护你，想为你做我能做的一切，想让你的日子只有快乐。可最后，我却还是不能拥有你。”
楚时瑶不知道说什么了，就这么沉默着。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决定放下心里的这份感情了，我对你的执念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我只把你当成是我的七嫂嫂，其他任何不该有的想法都不会再有了。我之前答应过你们的那些东西我都带过来了，全都写在纸上。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楚时瑶想说她是真的想听顾凌昊说什么，所以留下的，可是这句话就连放在她自己这都没有什么可信度。
她想听顾凌昊说什么是没错，可也绝对不仅仅是这样。顾凌昊的话，和他承诺要给的东西，分量其实差不多。
所以楚时瑶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之后就，祝你幸福。我给你们的东西应该可以对你们之后要做的事情会有帮助，就当是我迟来的……祝福吧。”顾凌昊轻声说道。
楚时瑶能从顾凌昊的声音里听出他的放手，这样不管是对顾凌昊，还是对她自己，都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顾凌昊的目的达到了，此时此刻，包括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楚时瑶确实没有办法完全忘记顾凌昊为她做的一切。
不管是以前救她也好，还是在顾离笙这件事上帮助她的也好，楚时瑶感觉自己好像就一直在理所当然地接受着顾凌昊对她的好，从来都没有要感谢他的意思。
今天顾凌昊没有来邀功，只是把他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楚时瑶瞬间就想起来了这么久以来顾凌昊给予的帮助。
有这样的感觉存在着，楚时瑶哪怕对顾凌昊没有任何朋友以外的心思，也没有办法完全对他说的话视而不见了。
“结束了吗？”顾离笙的声音突然从外面响起来，“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实际上，现在两炷香的功夫都有了，顾离笙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过来打断他们。顾离笙看得出来楚时瑶是愿意听顾凌昊说话的，而且是心甘情愿的，不仅仅是为了他手上的那些东西。
所以顾离笙哪怕再不乐意，还是忍住了没有闯进来。
“当然。”顾凌昊的声音突然从楚时瑶的耳边响了起来，楚时瑶被吓了一跳，刚准备扭头问他怎么回事，顾凌昊示意她安静，楚时瑶就闭了嘴。
“以后我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让我任性一回可以吗？”顾凌昊小声说道，声音里几乎有恳求的意味。
楚时瑶立马就心软了，尤其是刚才顾凌昊还说了那样的话，如果只是被顾凌昊揽着肩膀，等会儿顾离笙解释一下就行了。
就在楚时瑶愣神的功夫，顾离笙推门进来了，一进来就看到了顾凌昊的胳膊搭在楚时瑶的肩膀上，戏谑地看着顾离笙。
“你在做什么？！”顾离笙大步走了过来，刚准备对顾凌昊动手的时候，顾凌昊自己抢先一步松开了楚时瑶，闪身离开了。
“再见了，七嫂嫂。”顾凌昊站在门口，回头看了楚时瑶一眼，楚时瑶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很多种情感，可最后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再见。”楚时瑶笑了笑。
她不知道顾凌昊做了什么决定，心里却总有种这之后就再也见不到顾凌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