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已经在心里放弃了对皇位以及对楚时瑶的追求，顾凌昊每次看到顾离笙还是忍不住跟他作对。顾凌昊甚至严肃地思考过，如果之后顾离笙真的当了皇上，他再这么老跟他作对的话，顾离笙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他给解决了？
好像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是现在，顾离笙不管是语气，还是看着他的目光，都让顾凌昊有一种他已经在想杀人的边缘了。
所以顾凌昊闭嘴了。
万一他这团火没有烧到顾若允的身上，反而烧到了他顾凌昊的身上，那可太不划算了。
怎么说今天顾离笙能够成功被救出来，他还占了一大半功劳呢，可比到现在还没有沾到什么光，就要被顾离笙灭口，不划算。
“在下自然是没有这个本事的，而且只是在后宫里待着就能学会医术这种事……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在下自然也是不信的，所以话说回来，我倒是对先帝当时的身体状况更好奇了。”
“你。”顾离笙看向一旁缩着脖子站着的宫人，那人赶忙直了直身体等着吩咐。顾离笙开口，“把当时给父皇医治过的太医都叫过来，神医想跟他们探讨病情。”
“是。”
无风无奈，“你就这么给我找了事做啊？”
“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吗？”
“也是。”
顾离笙重新看向顾若允，“别的呢，你母后还做了些什么？遗诏是谁写的？”
“是，是父皇身边代笔的下人。”
顾离笙心下了然，果然是这样，当时他父皇的身体状态已经是那样了，找人代笔是很正常的事情，肖怡经常去照顾皇上的话，自然也能找到他的玉玺，这样一来，假的遗诏很容易就做出来了。
“代笔的人呢？”
“被，被母后放出去了。”顾若允说完之后，像是害怕什么一样，赶忙补充道：“现在应该已经被母后给杀了，母后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让他出宫，之后就……又派人跟上去了。”
顾离笙点点头，这样做确实无可厚非。既然是那个人代笔的，先威逼利诱他写了遗诏，然后把人给放了，回头再灭口，确实是很常见的手段了。
“放心吧，那个人还活着。咳咳……”楚承明突然开口道，结果说了一句话之后，喉咙又不舒服了。
“什么意思？”顾离笙扭头问道。
“当时一连几天没有上早朝，臣猜测皇上的身体状态可能已经很差了，所以让人在皇宫外面多守着了，刚好抓到了一个偷偷溜出宫的人。”楚承明勉强撑着说完了这么几句话，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顾离笙现在已经来不及管这些了，“那个人怎么样了，可还活着？”
“活着，我派人好好守着了。”
“你做得很好。”
听到这一切的顾若允已经懵了，他当时明明听到母后跟那些人的对话，那些人告诉肖怡那个代笔人已经被解决了，怎么会没有事呢？
“最后一个问题，你娘是怎么下手的。”
“她……用针扎进了父皇的头里。我当时很害怕，可是母后告诉我，反正父皇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不管怎么样，那天晚上他肯定都得死的，所以她只是最后送他一程而已。母后还说，就这样看着父皇死，之后他的一切跟我都没有关系，但是她动手的话，我们就能享尽荣华富贵……”
“然后她动手了，你们却还没享受几天就落得这个下场。”顾离笙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说道。
顾若允没有说话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情况下，他好像说什么都不对，更何况，在顾离笙面前光是保持不出错都已经很难了，顾离笙没有开口问的情况下，他不能主动开口。
“行了，我们走吧。”他没有在场的时候，楚时瑶怎么从皇上的头里找到证据，怎么带着那些人找到他们的这些事情，都有很多旁观者，而且还是朝中大臣。
所以肖怡做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她和顾若允也都在他们的手上，现在再把那个写假遗诏的人给找回来，所有事情基本都已经可以解决了。
很快，他就能回去见楚时瑶了。
“等等，那我母后——”顾若允赶忙喊道，他还被捆着手脚，顾离笙却一副已经不打算管他死活的样子，让顾若允心里一阵慌乱。万一顾离笙真的就这么离开了，他该怎么办？
以他现在的状态，不管想做什么都做不了，别说是救肖怡一起出去了，就连去看看她都做不到。
“你可以去看他，来人，把他脚上的绳子解开，至于手上的……就这样吧，谁也不要管。每天给他饭吃别饿死了就行。”
“是。”
一切都按照顾离笙计划中的在进行，肖怡的所作所为很快就被公之于世，昭告了天下，她和顾若允就是谋权篡位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还是在皇上下葬的那天被宣布的，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回去的路上。
“那你现在是不是要考虑登基了？”楚时瑶问道。
“还早……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有人在提这件事，但是在我和顾凌昊之间，还是有许多争执。”
“顾凌昊……他最近做的确实很不错，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他把传言散播的那么好的话，我也不能借这个机会好好检查先皇的遗体。现在他在百姓的眼里都有被神化的趋势了……你就不着急吗？”楚时瑶笑道。
“这有什么好急的？”顾离笙说道，“别人不了解顾凌昊，我还是了解的，这些日子以来，他确实有很大的进步，可皇位……他确实不够。我自己，也差了些火候。不瞒你说，之前我对登基之事没有任何怀疑，可是后来，我也犹豫了。”
“犹豫什么？”
“我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当好皇帝。”
楚时瑶失笑，“你当然可以。”
她毕竟曾经是见过顾离笙以雷霆手段迅速解决了所有人，最后成功登上地位的过程的，如果说南弦国里就连顾离笙都没有当皇上的资格，那其他人就更不会有了。
虽说这一世他们都改变了很多，可楚时瑶相信，一个人的本事不是这么容易就会变差的，她现在最多改变的是顾离笙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