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你应该也知道。我平时做的不好的事情太多了，双手都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本该注定孤身一人的，可我听了王妃娘娘的话，竟然被说动了。”无影没有直面回答翠儿的问题，而是说了那个时候的心情。
翠儿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无影继续说下去。
“上次我们不欢而散之后，我一直都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因为我能明显感觉到，你后来见到我似乎不太高兴，也常常避着我。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先向你道歉。”
翠儿无奈，“你连我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还向我道歉呢？”
“你真的在生气吗？”无影微微睁大了眼睛。
翠儿：“……”看来这不光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就连她到底有没有生气，这人都还不知道呢。
“……抱歉。”无影看到翠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可除了道歉，无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什么好说的。
毕竟他，是真的不知道，翠儿为什么会生气。
“行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不说了。”翠儿并不想说出那对她来说显得相当矫情的理由。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照顾与被照顾的关系已经应该结束了，他们已经应该过上互不干扰的日子了，可是她自己却放不下。
放不下，然后多想，再一厢情愿地猜测无影的想法。
这不管是对翠儿来说，还是对无影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理由，翠儿不想再提起来。
“后来娘娘找到我，问我这个问题之后，我才明白过来这么多天以来，每次见到你或者见不到你的时候，心里为什么会有那样异样的感觉了。就是……见不到你的时候很想见你，虽然并没有接到与你有关的任务，而是出自我本身意愿的想见你。”
翠儿被无影这番话说的愣了愣，无影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这对她来说简直太难以想象了。无影会不会说情话这种事，翠儿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答案。
别说是情话了，就连平时稍微把话说的委婉点儿，他估计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吧？
所以他刚才那么认真说的那番话，就都是真的了？
翠儿一时间有点儿雀跃，雀跃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出自你本身意愿？”翠儿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了，强行逼自己的脸上看起来没有过于兴奋。
“是的，我本身的意愿。”
“那么……除了想见我这件事以外，你还有哪些事情，是出自自己意愿的？”翠儿问道。
这个问题显然难到无影了，他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
翠儿猜得到，无影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在顾离笙那里做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跟顾离笙有关系的，向来都是顾离笙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至于他自己想做什么事……翠儿有的时候甚至觉得无影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留在王爷的身边。”无影终于想出来了答案。
“还有呢？”翠儿又问道。
“没了。”
翠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对这样的无影，她心里的第一反应是可怜还是别的什么。
无影身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因为自己想做才去做的吗？而全都是因为顾离笙的吩咐，他才会这样？
翠儿虽然也是一个听命于他人的人，可平时很多时候也都算是自由的，楚时瑶让她做的事情她会去做，没有让她做的事情，只要不是不能做的，翠儿一般的情况下也都很自由。
大部分情况，还是她想做什么就做了，不想做的事情也不会有人逼着。
而无影呢？他该不会是平时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被顾离笙吩咐的吧？
“娘娘跟我说，你想留在她的身边，所以哪怕跟我……成亲，也不会离开她是吗？”无影问道。
“啊……我是这么说过。”翠儿怔了怔，没有想到无影会直接这么问。
还想着楚时瑶的问法应该会委婉一些的。
“我并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我希望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是出自你自己的意愿。”无影认真说道。
翠儿理解，无影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跟她解释，不管之后到底怎么样，他们会不会成亲，会不会离开王府，他都不会干涉她的决定。
可是……翠儿觉得，无影说这些话就已经扰乱了她原本所有的想法了。
早在从楚时瑶那里回来之后，翠儿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无影还是楚时瑶，她到底应该舍弃哪一个。
可是不管怎么想，到了最后，翠儿都觉得，无影跟楚时瑶比起来，似乎还轻了许多。
真的要让她放弃掉楚时瑶跟无影一起离开的话，翠儿是真的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接受的。
翠儿现在想起来之前自己的想法，只觉得还是太欠考虑了。关键是那个时候，她和无影之间，还没有完全好起来。
就像无影说的一样，那个时候她多少还是在生无影的气的。因为生他的气，所以考虑无影和楚时瑶的事情的时候，无影自然占不到什么上风。
而现在见到了无影本人，听到了他说的话之后，翠儿心里原本已经很坚定的想法又开始迟疑了。
从楚时瑶嘴里听到的无影，可自己亲眼所见的毕竟不同。
面对面说话的时候，无影表现出来的样子，比她想象中的可要好太多了。甚至比当初她照顾无影的那段日子还要美好。
那段日子，对翠儿来说，一直都是她心底相当柔软的一部分，每次想起来，都觉得美好的不可思议。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无影说道，然后准备起身离开。
翠儿看出来了他的意图，赶忙把人给叫住了。
“无影，你先别走。”翠儿刚开口，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唐突了，就这么叫了一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气氛又尴尬了不少。
“还有事吗？”
“你……能不能把当时跟娘娘说的话，再对我说一遍。”翠儿低下头，不想让无影看到自己已经发热的脸。“就是，就是你说想娶我的那些话……”
翠儿努力说的委婉了，可又不敢说的太委婉，翠儿怕无影听不出来。
“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