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笙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楚时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而要走这条路的话，路上会经历些什么，楚时瑶更是心知肚明。这注定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路，而一直到走到终点的时候，手上到底会有多少条人命，换做谁估计都说不清楚吧。
可楚时瑶也相信，顾离笙并不会是一个不讲道理胡乱杀人的人，如果是那样的人，楚时瑶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他。正是因为相信他，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楚时瑶才会放心大胆地选择跟顾离笙一起。
如果是顾离笙让无影杀的人，那就肯定不会是无辜的人。
“是。”无影点头。除了顾离笙的任务，他也不会对任何人动手，除非是威胁到顾离笙或者楚时瑶安全的人。
无影也清楚，他的存在，也不过是像是一把利刃一样，顾离笙往哪挥，他就在哪里发挥作用。而其他的地方，他更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就好。
“看，你也说了，是顾离笙让你动的手，那么那些鲜血，就不能算是你沾染的。”楚时瑶笑道。
“不算？”无影一脸的不解。
“当然不能算了，打个比方，做那些事情，只是顾离笙交给你的任务，你听了他的命令完成他的任务，这一切都是顾离笙的意愿，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楚时瑶说道。
“没有关系……吗？”
“当然啦。”楚时瑶苦口婆心，“你仔细想想，在这样一整件事里，说得难听一点儿，你最多算是顾离笙的一个工具，当然，只是在让你杀人这件事中，平时可不是这样。既然只是工具的话，那又有什么错呢？打比方说你拿着刀杀了人，难道还得怪刀的不是吗？”
无影原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层，结果被楚时瑶越说越觉得似乎也挺有道理的。
楚时瑶就一直观察着无影的表情，看到他的脸上有原来的迷茫变得有些认同了，就立马趁热打铁继续说了起来。
“既然这件事不是你的错，那你跟翠儿的事情，是不是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你刚才不也是说了吗？喜欢翠儿，想要让翠儿成为你的新娘，但凭这一句话，我就可以给你做主的。”楚时瑶又赶忙说道。
“属下……全凭娘娘做主。”无影并没有过多纠结，被楚时瑶这么一说，他果断没有其他话说了。
“很好。”楚时瑶满意了。
早点儿就这么听话不好吗，非要等到现在才承认，要是早点儿说出来的话，事情早都解决了。
也不至于今天被翠儿谴责不是吗？
楚时瑶一直憋到晚上翠儿服侍她躺下，然后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叫住了翠儿，准备把这件事告诉她。
楚时瑶不是没有看到，翠儿从今晚见到她开始，一直到临走的时候，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表情有的时候还是正常的，有的时候就又怨念到像是她欠了她几万两一样。
她越是这幅表情，楚时瑶看着就越是觉得有趣，越觉得有趣，她就越不想赶紧告诉翠儿她问出来的结果了。
不过一直让这小丫头在心里担心干着急着，也不是楚时瑶的行事风格。
“娘娘可还有事？”翠儿听到楚时瑶说留下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差点儿激动得跳起来。可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翠儿害怕到时候被留下来了，听到的却不是自己想听的事情，所以好不容易忍住了脸上逐渐涌上的雀跃。
可是咧得越来越开的嘴角，却出卖了她现在的心情。
“你觉得我留下你是为了什么事？”楚时瑶抱着被子，靠坐在床上。
“我哪里知道……”翠儿的眼神避了避，楚时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总让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楚时瑶给看透了，心里的那些想法，似乎全都被楚时瑶看的清清楚楚了一样。
这种感觉，太让翠儿觉得丢人了，她并不想这样。
“那你可以猜一猜。”楚时瑶又说道，一副打定了主意，不让翠儿觉得尴尬不罢休的表情。
翠儿被楚时瑶这么一戏弄简直又气又无奈，可哪怕生气也没有办法。
她不可能真的生楚时瑶的气，但是对现在这样的情况，却又确实没有办法，她一直想等楚时瑶开口，楚时瑶却又总是不爱说她要听的话。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今天，问过无影了……”楚时瑶说到这里，看了翠儿一眼，顿了顿，似乎是在等翠儿的反应。
可是翠儿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对楚时瑶的话有什么反应？
她的全副心思都在楚时瑶的话里，一心想知道楚时瑶接下来要说什么，翠儿感觉自己整个人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但凡楚时瑶说了半句让她听不下去的话，翠儿觉得自己可能是当场背过气去。
“无影的答案，就是你心里最希望的那样。”楚时瑶笑了笑，这是真心实意替翠儿感到开心的笑。
翠儿看起来人都傻了。
“翠儿？”楚时瑶试探性地喊道，这孩子该不会心理这么脆弱，直接被她这一句话说得给高兴傻了吧？虽然他说的话，可能对翠儿来说，确实挺能让人激动的，可也应该不至于高兴傻吧……
“我没事……娘娘你该不会是在逗我吧？”翠儿一脸的不确定。
楚时瑶觉得很悲哀。
她给翠儿带来了这样一个好消息，结果从翠儿这里听到的第一句话却是问她是不是在逗她……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来捋一捋她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了。
翠儿以前多好一个孩子啊，明明不管发生了什么，总是最信任她的，最为她着想的，怎么到了现在，处处怀疑她呢……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会用这件事逗你玩的人吗？”楚时瑶很严肃地问道。
翠儿没有说话，可是单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脸上满满的写着，难道不是吗？
楚时瑶很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应该再憋几天再告诉翠儿的，还这么怀疑她，活该她干着急，哼！
楚时瑶直接躺下，盖上被子，背对着翠儿，一句话都不说。
赶人走的意思十分明显。
楚时瑶都这样反应，翠儿不可能现在还看不出来她话的真假了。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