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楚时瑶奇怪道，“提什么夫人？”
在楚时瑶的印象中，会被翠儿叫夫人的也就只有她自己，最多最多再加上那个柳姨娘，那也是叫柳夫人。
可如果翠儿说的真的是让她跟赵姨提柳夫人的话……那气氛可就不是尴尬这么简单了。
两个女人一起讨论共同讨厌的人会演变成什么情况……楚时瑶还真不敢想，不过要都是她这个年纪的女人问题是会严重一些，可赵姨年纪毕竟大些，就算是谈着谈着激动起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娘娘你在想什么呢？”翠儿看着楚时瑶表情的变化，就知道她家王妃肯定又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翠儿只能无奈解释道：“我说的夫人是指娘娘的母亲。”
楚时瑶：“……”可能真的是因为隔得太久了，她也很少跟翠儿谈到她娘，才会导致现在翠儿提到夫人两个字，楚时瑶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她指的是谁了。
楚时瑶没来得及再跟翠儿多说什么，赵姨就端着茶壶回来了，她们两个人的谈话也就到此为止。
“二小姐可渴了？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只能委屈二小姐了。”赵姨的脸上有些歉意。
楚时瑶赶忙摇头，“这有什么委屈的？喝茶总归不是解渴的？我又没有那些文人墨客的雅兴，喝茶还非要喝出个花来，我这样的人没有那般风雅，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品茶，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茶到了我的嘴里，那都是一个样的，给我好茶才是浪费了呢。”
听到楚时瑶说这样的话，赵姨没忍住笑道：“也只有二小姐会说出这样的话了，想当年夫人对品茶还是……”赵姨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了，看起来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是欲言又止，有想说的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赵姨若是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真的，我不介意。”楚时瑶笑了笑说道，她知道赵姨多半是想起来她娘当初的事情了，可能是碍着她在这里，就连回忆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忆。
赵姨看楚时瑶的表情，确认了她是真的没有太难过了，就开口说道：“也没有什么太想说的，就是感觉明明也没过多久，怎么突然间二小姐也都这么大了呢？我这脑子里啊，总是想着你小时候的事情，就好像还在昨天似的。”
楚时瑶知道，赵姨的重点并不是她小时候，而是她娘还在的时候。
那个时候赵姨跟她娘的关系肯定很好，不然的话，也不会一直到现在，赵姨还能这么清楚的记得她娘，会冒着被柳氏报复的危险出面来帮她说话，哪怕在那之前已经被柳氏给伤过，她依然会毅然决然地站出来，帮助她。
楚时瑶可不会认为单凭小时候的她，能让赵姨记到现在，还能不顾自己的安全来帮她。
分别了这么多年，再见面的时候，赵姨能这么待她，楚时瑶心里都清楚，这些都是多亏了她娘。
只是……楚时瑶其实并不能记得自己的母亲多少。
她只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是总有人把她抱在臂弯里，给她讲故事，自顾自地跟她说话。那个时候的她什么都听不懂，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开心的时候就笑，不开心的时候就哭，至于其他的事情……她只是一个连话都听不懂的小孩子，才不用管呢。
可是后来在她能听懂她娘说什么，能理解她做什么的时候，她娘就已经不在了。
楚时瑶唯一隐隐约约记得的，只是当初那种被抱在怀里感受到的温暖的感觉。
“你刚才说我娘品茶……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楚时瑶问道。
“夫人啊，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跟柳姨娘那种可不一样。”赵姨开口道，说话地时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正在回忆当初的场景。
楚时瑶心道，跟那柳姨娘一样的话，那这个家还得了？一个家里有一个柳姨娘那种人就够他们折腾了，再有一个这样的，楚时瑶觉得丞相府可能都存活不到现在。
楚时瑶没有插话，静静的等着赵姨说下去。
“当初夫人和老爷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他们两个人感情也好，几乎所有人都看重这门婚事。他们就这样成亲了，之后的日子也一直都过的很好。”一直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姨的脸上都挂着笑。
楚时瑶像是被她的情绪感染了，也不由得笑了笑，如果真的像是赵姨说的这样的话，那她的爹娘可以称得上是神仙眷侣了。只是凡事都不可能像想象中那样一帆风顺，如果真的有那么顺利的话，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夫人嫁过来之后的日子也过得很不错，跟老爷也还算恩爱，只是……夫人的身孕来得太晚了，无奈之下才有了柳姨娘，自从她来之后，丞相府里的情况就大不如从前了。”赵姨叹气。
楚时瑶也很想叹气，当初的情况她不是没有听嘴碎的下人说过，可那个时候她还小，听到的话也都是人云亦云的，她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可信什么不可信。
后来长大回府了，她娘的事情早就已经算是陈年旧事，再没有人提起过了，楚时瑶也渐渐没有再去想过。
现如今既然赵姨这么说，那应当就是这么回事了。毕竟赵姨留在她娘的身边应该算是最久的了，就连守灵这种事也都是交给她，一守就是这么多年。明明是个其他人都不愿意接的苦差事，她却毫无怨言。
“我娘当时是不是没事就喜欢看看书，喝喝茶，绣绣花啊？”楚时瑶尽量使气氛变得欢快一些。
不是她对自己的娘毫无感情，只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别说是那个时候她还小，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是记得，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再难受，也早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楚时瑶还不至于一想起来就陷入悲痛无法自拔。
而赵姨现在大概也只是这么多年没见到亲近的人，此时才会有些情绪失控罢了。
“她啊，是个很温柔的人，你说的这些爱好她平时都有在做，但也不是只做这些。而且她和别的大家闺秀也不一样，不是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夫人总是有她自己的想法。”